第三千五百八十章追求末日
莎莉雅神殿的厨房里蒸汽弥漫，如今这里成为阿尔道夫城内规模最大的医院，这里的物资得到了很好的保障，而随着一场场冲突，越来越多的伤员被送到神殿内，于是这里的厨房也变得拥挤忙碌。
卡特琳娜一头雾水的被尤莉卡带到厨房里。如果面前的吸血鬼不是尤莉卡而是其他陌生人，卡特琳娜绝对不会孤身和一个危险的吸血生物站在一起。只不过由于菲尼克斯的关系，善良的卡特琳娜很难将尤莉卡看做传闻致命生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错了吗？”卡特琳娜撩开被蒸汽沾到额前的一缕白发，眉头微锁：“为什么在我提到他的新地位时，你会那么……”
“不是新地位，我的傻姑娘。”尤莉卡无奈的捂着额头：“是他的夫人！以后千万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夫人、家乡、孩子或亲人之类的话题，好吗？”
卡特琳娜面色疑惑，随即后退一步，双手掐着腰审视般的打量着尤莉卡，目光分别扫过吸血鬼白若凝脂的肌肤、瘦翘的下巴、小巧而又不显贫瘠胸膛，匀称而曲线完美的双腿，最后再配以基斯里夫女性在天寒地冻的环境养成的气质，假如尤莉卡不是吸血鬼，卡特琳娜相信她的追求者绝对会源源不断。而她离开父亲庄园后以人类身份所进行的那段简短冒险证明这个想法绝对没错。
尤莉卡被卡特琳娜审视的目光弄的如芒在背。她下意识侧身躲闪，摸了摸脖颈上的疤痕：“你在看什么？”
“我听说过一些女性吸血鬼天性的传闻……”卡特琳娜捂着嘴，小声嘀咕道：“你不能这样做，尤莉卡。”
“做什么？”
“你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是吗？泽林的夫人与他一起生活，他们肯定还有孩子，现在泽林在战场上拼杀用性命换来了皇帝的分封，他的夫人和孩子也应当得到相同的荣誉，这是她们应得的……”
尤莉卡被卡特琳娜数落的目瞪口呆，以至于一时间忘了自己拽着她来到这里避开泽林是为了什么。卡特琳娜依然在低声劝说着。
“……他是个好人，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他开始执掌玛丽恩堡，他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是吸血鬼就亏待你。你没必要对他做这种事。我想像泽林这样的男人，能和他生活到一起的女人不会多么差劲，你不应该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去勾引她的丈夫。”
尤莉卡抬起头看着生长着些许苔藓的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总要为那些肤白貌美心黑的莱弥亚吸血鬼承担本不该属于她的名声。
尤莉卡耐心的向卡特琳娜讲述了他们在艾维海姆的遭遇，泽林的表现以及后来在黑瑞克城附近，泽林对她与凯瑞莲所说的那番话。等尤莉卡解释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卡特琳娜惊讶的睁大眼睛，慢慢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靴子，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泽林说他是因为一场魔法意外才来到阿尔道夫，被迫与家人分离。卡特琳娜相信正是因为泽林的这场意外，她和她的女儿，乃至嫂子安娜贝尔以及很多人才能在那场灾难性的大战活下来。可泽林的家人却在差不多的时候遇难了……
如果那时泽林留在艾维领的家乡，与他的家人待在一起。以他的剑术和战斗技巧，还有零星的魔法力量，至少可以保护着他的家人妻儿逃往安全的艾维海姆。
结果，她和女儿活了下来，可泽林却与家人分隔，再也不能相见。
卡特琳娜不由得感慨命运的奇妙，并为自己心里冒出了一丝庆幸而惊恐不已，她怎么能有这么自私的念头？
“我明白了。”卡特琳娜不安的搓着手，声音有些愧疚：“抱歉，是我的错。”
“没什么，是我忘记提前告诉你了。”尤莉卡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矮人的至高王在他离开之前，送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礼物，他一分没有留给自己，全部分发给了士兵，剩下的全部交给了军官，让他们购置更多军械并且招募新兵。他甚至没有留给自己一枚银币。结果今天，皇帝宣布分封他为韦斯特领选帝候，这是数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殊荣，可他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根本不在意，只是想着要回到艾维领，筹划下一场战斗。你知道我在担忧什么吗？”
“什么？”
尤莉卡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先反问了一个问题：“卡特，你很了解矮人，对吗？你知道矮人有一群被称为屠夫的战士吗？”
“我很清楚。”卡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我与菲尼的婚礼就是在屠夫堡里举行，在屠夫神龛下立誓，当时有好多屠夫来祝福我们，还送给了我和菲尼克斯这枚结婚戒指。高崔克不就是一位屠夫吗？他是个好人。”
“这就是我担心的。泽林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他一心扑在战争，只想着不停的攻击混沌与鼠人。他甚至都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知道吗，到现在为止，他唯一的放松娱乐是船上的一名木精灵拉着他喝酒，否则，他可能整天都在思考计划和对策。而且，他总是在向人们打听什么背叛者的消息。”尤莉卡声音略显紧张，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惜和忧愁。或许这正是她的内心依然保留的人类部分：“我担心，泽林可能只是在单纯的追求战争和死亡。他在战争追求自己的末日，就像矮人屠夫那样。”
“你是说……”卡特琳娜被尤莉卡的结论吓到了：“泽林在追求自我毁灭？”
“一个心怀有未来的男人，会对今天皇帝所宣布的荣誉无动于衷吗？”
卡特琳娜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尤莉卡说的是对的。一个正常的帝国男人不可能对一跃成为选帝候无动于衷，无论是欣喜若狂，还是不知所措。可泽林的反应却是平淡无奇，好像这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想要阻止他，他不能死，或者说，他不能陷入永远的沉眠。”尤莉卡坚定地说：“所以，你得帮帮我，卡特。这也是在帮助泽林，你肯定不想看到那一天发生，对吗？”
“当然，他是我和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想菲尼克斯也不会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你打算怎么做？”
“我希望能解开他的心结，帮助他走出悲伤。”
尤莉卡心里不由得暗自狠恶恶的诅咒，为什么泽林是那么坚强的男人？哪怕他只要表现出一丁点的悲伤和痛苦，她就能找到安慰他的方式，最后帮助他抚平伤痕。可泽林的心仿佛是钢铁锻造的，如果不是他如今对财富、地位和权力一无所求，尤莉卡恐怕会以为泽林是一个对家人遇难毫无感受的家伙。
只是泽林这段时间的表现以及他与其他人相处时所表现出的细心，还有那天晚上与她的谈心，让尤莉卡很确信泽林绝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恰恰相反，他总是能对其他人的困境感同身受，理解别人的苦衷。
泽林表现的越善解人意，尤莉卡对他的未来越悲观。
她很清楚，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恐怕很难被外力所改变。她甚至怀疑，如果有获胜的可能，泽林会去挑战艾查恩。拯救帝国的英雄得到皇帝和帝国民众的认可与感激，最后与邪恶的三眼之王同归于尽。
听起来像是传奇故事常见的结局，可这绝不是尤莉卡希望看到的。
“该死的男人……”
低声啐了一口，尤莉卡重新望向卡特琳娜：“我记得，泽林说今天晚上要在莎莉雅神殿借住，对吗？”
“他本来询问能否在我的家借住，就像他刚来到阿尔道夫时那样。不过，那栋房屋已经彻底毁掉了，土地也被帝国军团征用。所幸，弗兰兹陛下承诺了一笔赔偿。等战争结束后，应该可以够我和菲尼克斯，以及安娜贝尔和古斯塔夫买下两栋不错的房子……唔，是的，他今天晚上要住在莎莉雅神殿里。”
“那么，告诉我，卡特，莎莉雅神殿里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对吗？”
莎莉雅神殿的花园里，泽林与神殿的女祭司长玛格丽塔聊了一会，了解这座城市的情况。莎莉雅的修女们总会在城市最贫穷的地方工作，施舍女神的光辉。与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们相比，修女们更清楚这座城市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毒瘤。
所幸，在卡尔.弗兰兹回到阿尔道夫掌权后，他基本上听取了莎莉雅修女的每个建议，包括照顾贫民。卡尔用了一个很巧妙的手段：把所有贫民全部强征编入帝国军团，让那些老兵用操练手册来照顾他们。
不过在这个糟糕的年代，待在军队里可能是最安全的方式之一，至少，他们不用担心饿肚子，或者生病没人照顾。这样的强征反而没有受到多少反对和阻碍。
玛尔塔克与沃腾一道守卫米登海姆，泽林很惋惜没能再见到这位随和开朗、有些疯疯癫癫但在关键时刻又很有智慧的法师。如果玛尔塔克在，肯定能为奥斯特马克的疫军提出一些建议和看法。
不过，他的惋惜没有持续多久，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卡尔.弗兰兹皇帝与艾曼诺莉选帝候邀请新任的韦斯特领选帝候参观阿尔道夫工程学院的锻造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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