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零五章女神的旨意
他站在杰林娜的陆行船上，站在船首的炮口眺望。鼓手的敲击声、号角声与军士的口令此起彼伏，隐约响起无数丧尸的尖叫。黑火药的硝烟隐藏在潮湿的水雾之，忽然冒出的雾气让泽林很恼火。恼火于凯瑞莲为什么要在最开始的时候阻止他，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让一支军团前进需要时间，如果他带着一支小队出发，或许现在已经找到那个该死的死灵法师。但更让他恼火的是，军团里的其他人认为他的命令好像是要求他们做逃兵似的。
“身先士卒是英勇的行为，老爷。”杰林娜半蹲在躺在甲板上的伤兵身上。一些受伤的矮人和人类躺在担架上，生命魔法抚过伤口，减缓伤员的痛苦：“但允许您的随从展现英勇正是慷慨的表现。”
“我们浪费了时间，杰林娜，而这一次浪费可能会让更多本可能活下来的人死去，而那个亡灵巫师很可能已经逃走了！”
“他没有逃走，老爷。”巴托尼亚的圣女站起身：“他就在莫德海姆，我能感觉得到。”
“为什么？你能察觉到亡灵吗？”
泽林不了解魔法风的原理，不过在艾泽拉斯，牧师和圣骑士能够依靠圣光的力量，感知到与之完全对应的死亡之力，察觉到那些隐藏在人群的亡灵与死灵法师：“用你的生命魔法找到敌人的位置？”
旋翼机从天空呼啸飞过，低空飞行掠过地面，机翼下的蒸汽炮不断开火，僵尸像是被狂风压垮的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下。
“我能感觉到他，老爷。这一定是女神的赐予……”
注意到泽林眼闪过的一丝不耐烦，杰林娜叹了口气：“抱歉，老爷，这是向女神致敬。”
说着，杰林娜低着头顺着船首观察室下的木梯爬了上来。观察室很小，泽林疑惑的看着杰林娜挤进来，只能向后靠在木板墙壁上。外面响起一连串枪声，下方炮火轰鸣，地板在卡隆炮的怒吼颤抖。
“怎么了，杰林娜？”
圣杯少女低下头，双手捏住袍裙的边角。她平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袍裙，每当有风吹动的时候，迎风面的袍裙会直接贴在身上，勾勒出引人遐想的线条。只不过没人会对一位侍奉女神的圣女心怀不轨。朴素的裙摆一直垂到脚踝，露出下面浅白的裹足。圣女不会穿靴子，在女神的庇佑下她们应当像湖水一样纯净无瑕。
杰林娜迅速把袍裙向上提起，在泽林出声反对之前直接提到了腰部。袍裙里面没有任何衣服，甚至没有内衬。
泽林惊讶的睁大眼睛，不是因为杰林娜的行为，而是她隐藏在袍裙下的身体。
这根本不是人类应有的身体！
伤疤、裂痕、水泡，还有烧焦干瘪的肌肤，和杰林娜那张如农家少女般清秀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一条条惊心动魄的裂痕顺着那双苗条的双腿向上蔓延，消失在腰部以上的袍裙内侧，那些焦黑的像是粘在骨头是皮肤好像被火焰焚烧过一样，皮肤里面没有血，裂痕也没有流淌出血液，仿佛血管里的血液早就在燃烧蒸发了。泽林几乎无法在她的双腿上找到一片完好无损的皮肤，
杰林娜只把袍裙下摆掀起到腰间，不过泽林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她的上半身情况不会比这更好。圣杯少女低着头，保持着提起裙摆屈膝行礼的姿势。
“这是怎么回事，杰林娜，你……”
拖着这样伤痕累累的身躯，别说在战场上救人，杰林娜应该躺在医院等待运用超自然力量的医者来拯救她的生命。没什么人能在这样的伤势活下来，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天神保佑而死神则很讨厌这个家伙，坚决不允许他的灵魂进入自己的国度。
“抱歉，老爷，让您看到这一幕。”杰林娜松开双手，袍裙自然垂下：“但在看到这一幕后，您难道还不相信这是女神的赐予吗？”她抬起头，用狂热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泽林：“一定是女神的庇佑才让我活到现在！愿女神原谅我这一次的冒失，但这是女神的指引，我必须这样做！在看到这些后，您难道不会相信女神的力量和恩赐吗？”
矮人的战吼响彻天地，观察室外传来怒吼与刀剑劈开骨头的声音。
“我不明白。”
“女神把我的灵魂从无边无际的黑暗送回到凡间。她已经降下谕旨，我将为曾经玷污她的圣地的罪人带来毁灭！”
杰林娜的声音坚定无比，就好像一名经历千辛万苦的旅行者，终于要走到最终的目的地，激动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兴奋，或许是因为仇恨。
“海因里希.凯姆勒，当他率领肮脏的亡灵入侵拉·麦松塔修道院时，我和我的两个妹妹一同在修道院与布理奥涅的提奥多里克公爵并肩作战。我和我的两个妹妹在修道院施法阻止亡者复生，但我们失败了。我只记得一道闪电击了仪式场，随后就失去了意识。当我醒来时，我躺在姐妹烧焦的尸体旁，我的骑士们被杀了，修道院也遭到了亵渎，圣物被偷，贵族与圣人全部变成了亵渎的不死者。公爵老爷也战死了，只有我还活着。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能活下来，虽然女神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新的指使，但此时此刻我很确信，我的幸存定然是女神的旨意。她令我可以感知到海因里希的位置，她要求我洗刷失败的耻辱！”
“你很确定海因里希的位置，对吗？”
杰林娜用力点头：“他就在莫德海姆的废墟，就在坍塌的城墙附近。他在等着我！”
空气响起刺耳的尖啸，拔地而起的火焰随之而来。那是飞艇搭载的矮人轰炸机正在投弹。如飞行骑士般的瘟疫雄蜂在天空与旋翼机互相追踪，时而飞入云霄，时而向地面俯冲，硫磺枪不停的开火，被击的恶魔不停的坠落。
“告诉我他的位置！”
泽林转过身，双手扶着观察室的边缘。手持巨斧的矮人在僵尸凶狠的刨开一条通道，手持巨剑与长戟的人类则掩护的矮人的侧翼。他还没有看到更多僵尸，麦克斯的光明魔法成功驱散了许多恶魔。联军不停的向前推进，陆行战舰上的火炮持续提供火力覆盖。在军团行进过的地方散落着无数被砍翻剁碎的僵尸，还有一些被淹没，被撕裂的尸体。
海因里希逃到了莫德海姆的废墟附近，他可能以为自己躲开了联军进攻的方向。或许他们还来得及，必须在更多僵尸回来之前找到那个该死的亡灵法师。
你让更多的人跟着你走向死亡……
泽林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手背青筋绷起。
你为了让自己回去而指挥他们……
新的伤员被战友拖上陆行战舰，他们哀嚎着，痛哭流涕，手臂被咬的鲜血淋漓。他的战友不停的叫喊着需要医生。屠夫冲在最前面，哪怕倒下也要凶狠的扔出斧头，拉着一个敌人陪葬。方阵响起零零散散的枪声，许多僵尸应声倒地。
他们为你的自私自利而死……
“老爷！”杰林娜双手抓住他的小臂：“我已经预见了这场战争的胜利，这是湖女神的指引！”
“告诉我方向，杰林娜。”
泽林脸色铁青的注视着四周涌上来的恶魔。那些永远都杀不尽的怪物！
“你会有复仇的机会，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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