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零八章空中支援

伊莎贝拉终于无法再继续控制两头凶暴蝙蝠的思维。在彻底失控之前，吸血鬼的意识闯入两头野兽的脑海。忍受着狂乱的野性压力，将那一抹残留的灵魂之火彻底熄灭。

        蝙蝠无力的坠入下方废墟，伊莎贝拉灵巧的跳上一座坍塌尖塔的边缘。扶着锯齿般的裂口，伊莎贝拉像羽毛一样稳稳的站在倾斜的断墙上。塔楼里的稻谷堆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女伯爵微微皱起眉头，注视着那座在废墟和沉陷的建筑间显得相对完好的西格玛教堂。此地的信仰之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教堂也不过只剩一座空荡荡的外壳。作为黑魔法的使用者，伊莎贝拉能感受到一股新的力量正盘踞于此。

        在断裂高塔下方的街道上，一支小队走出青褐色的雾气。泽林手持断空，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走向教堂坍塌了一半的大门。巴丁踢开一具瘫倒在路边碎石堆上的尸体，一双溃烂的眼球无神的望着天空。矮人掏出手枪，对着脑袋补了一枪。杰林娜的双手紧张的握成拳头，小嘴念念有词，不停的向她的女神祈祷，睁大的双眼只剩下教堂大门的黑影。凯瑞莲的箭矢搭在弓弦上，背对着教堂观察着他们身后走过的街道，忽然，巡林客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望向路边的塔楼。

        几只漆黑的乌鸦嘎嘎叫着，飞向天空。

        猎巫人阴沉的眼睛扫视碎石块铺成的街道：“你发现了什么，精灵？”

        “不……”凯瑞莲皱起眉头：“我感到有……”

        “在这里，老爷，他就藏在大教堂里面！”杰林娜激动的声音压过了凯瑞莲的警告：“女神在注视我们，没有比这更为荣耀的一刻！”

        “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凯瑞莲怀疑的观察着杰林娜：“她过去一直很安静，今天怎么那么激动？”

        “巴托尼亚人一向如此。”维克多冷静的下了结论：“我会盯着她。”

        教堂的大门宛如巨兽张开的嘴巴，正等着无知的受害者踏入其。只剩下一半的拱门成了分界线，黑暗与光明在此泾渭分明。门后的黑暗无比浓厚，仿佛会吞噬一切光亮。阴冷潮湿的风像针扎一样刺着肌肤，浑浊墨黑的雾气外响起遥远的喊杀声，那是正在竭力阻挡僵尸群，为泽林争取时间的战斗。

        尤莉卡走到泽林身后，谨慎的打量着面前笼罩在沙许之风与些许恶魔之力的大教堂：“小心，我能感到里面的魔法力量。很强，里面一定有很多陷阱。”

        “我们得靠在一起。”巴丁抱着他的铁龙手炮：“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德尔肯菲尔德城堡时，被一个该死的混沌巫师埋伏了。那一次我得到的经验就是，如果在满是陷阱和伏兵的建筑里被埋伏了，那就永远不要和战友分开。你会需要一把看守背后的剑，或者枪。”

        “不。我不会到建筑里去。”

        泽林抹了下嘴角。过去，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或者和少数几个人一起，潜入危险的土地，面对数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小心翼翼的躲藏，掩盖行踪，用有限的线索依据自己的经验推断出目标的位置。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团队，在他的身后更有一支军队。

        “我们必须杀了他，老爷！”杰林娜猛地转过身：“女神在上，高贵的湖女士一定在一年前就预见了这样的未来，才在死亡拯救我的灵魂。不要有任何犹豫，大人，我跟随杰罗德老爷来到这里一定是女神在冥冥的指引，正是为了帮助你向女神献上这份证明勇武的贡品！”

        “冷静，杰林娜。”泽林低头取下挂在腰间的十字弩：“这里的战场应该由我们选择，而不是那个该死的混蛋！”

        说着，狩魔猎人的另一只手摸向固定在长裤左侧的硬皮板，从抽出三根红色标记的箭矢。他将箭矢按进十字弩的插槽，随即举起对准残破的教堂扣动扳机。箭矢深深的嵌入外墙的脚手架，在教堂上冒出亮红色的火光。

        污浊的天空响起螺旋桨的嗡嗡声，杰林娜抬起头。三台旋翼机冲破雾气，几乎是在距离地面只有十多米的高度掠过一座座残破建筑的屋顶。旋翼机由远及近，当距离大教堂只剩下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时，机翼下的硫磺枪猛烈开火！

        大教堂的外墙上爆发出火花，裂痕自焦黑的墙面蔓延。泽林提着断空沉默的站在教堂门前的空地上，阴沉的天气令人不适，空气的湿气刺激着在雷霆药水下渐渐绷紧的肌肉。旋翼机贴着大教堂的尖顶向上拉升，身影消失在高空的雾气，可螺旋桨的嗡嗡声很快便再次由远及近。攻击小组以新的方向再次发起进攻。硫磺枪在天空怒吼，在教堂的墙壁上掀起一连串的炸裂。大块脱落的岩石滚落，大教堂残存的穹顶坍塌在墙壁倒塌掀起的烟尘之。

        泽林抬起手在面前扇了扇，驱散弥漫的扬尘。狩魔猎人经过突变的双眼能够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傲立于尘埃之后。

        杰林娜早就无法忍受这样的等待。圣杯少女呼唤生命之风的力量，就像往常一样，魔法之风听从了召唤，令她得以窥见魔网翠绿的流动。她将精神延伸到地表之下寻找自然之力的协助。很快，她找到了那些蛰伏在泥土的荆棘，开始激发自然的愤怒。这些长满倒刺的粗壮藤蔓可以瞬间将一名活人撕成碎片。

        泽林注意到尘土迅速移动的黑影。

        “杰林娜，回来！”

        扬尘突然出现一柄金光闪闪的战锤，直取圣杯少女的脑袋。杰林娜听到泽林的呼唤下意识转头，战锤狠狠的砸进她的肩膀。圣杯少女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到一堵摇摇欲坠的土墙。土墙坍塌，杰林娜瘫倒在泥土碎块。

        看清楚袭击者的模样时，维克多愤怒的尖声大喊。

        “卢瑟.胡斯！”他咬牙切齿的举起手枪，瞄准敌人的眉心：“你怎么会投靠西格玛的敌人？！”

        泽林记得他听到过卢瑟.胡斯的名字。他是西格玛的先知，教会内有名的战斗牧师，同时还是西格玛神选勇士沃腾的导师，当年正是他在乡下村庄找到沃腾，教导他西格玛战斗技艺。最后，他与沃腾一起跟随卡尔.弗兰兹参加赫夫风根之战。战后沃腾从敌人杀了出来，带领一支溃军返回了阿尔道夫，卢瑟.胡斯则下落不明。很多人认为他已经死了，死在了保护西格玛帝国的惨烈战役。

        泽林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他，更没想到，他会站在混沌的那一边。

        西格玛教会的首领曾是‘无情者’沃克马，随着沃克马在一场针对希尔瓦尼亚的战役失踪，卢瑟.胡斯便成了教会信徒的精神领袖。如果他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帝国军团面前，恐怕会给那些坚信西格玛将保佑他们灵魂的信徒造成严重的打击。

        战斗牧师的嘴唇扭曲，露出一个唯心的微笑。回答维克多的不是胡斯，而是妖灵。

        “他听不见你。”妖灵带魔法回音的声音响起，从附近一个个自迷雾浮现的僵尸嘴巴响起。腐朽的尸骸踉踉跄跄的爬出废墟，睁着一颗颗腐烂的眼球，裂开的喉咙回响着阴冷的声调：“他是我的！投降吧，这就是你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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