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一十一章新生与死亡
这对泽林而言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
“我答应，夫人。”
泽林低头看了眼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尤莉卡。尤莉卡的双眼微微向上翻起，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身体抽搐着，又吐出一口粘稠的黑血，发青的舌头都吐了出来，无力的耷拉在黑唇旁。
“交给我。”
伊莎贝拉伸出手，泽林意识到她的意思是让自己把尤莉卡扶起来。在别人身边蹲下显然不符合午夜显贵的身份，只有那些粗鲁的人类女人才会这样不体面。泽林没时间多想，他慢慢柔弱无骨的尤莉卡站起身。卢瑟.胡斯的一击可以击碎大块砖岩，同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骨头和内脏砸碎，或许尤莉卡的体内可能已经找不到多少完整的内脏。若不是吸血鬼强悍的体质，她会在被击飞的瞬间死亡。
战场陷入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伊莎贝拉抬起手臂靠近自己的嘴边，轻轻咬破外皮。有几滴晶莹的血滴洒落在泥土，伊莎贝拉惋惜的皱起眉头，将流淌出血液的手腕靠近巴瑞斯鲜血圣杯旁。吸血鬼的血液与鲜血圣杯内的纯洁之血混合，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卢瑟.胡斯绷紧嘴，脸色铁青的望着这一幕：“……在帝国的土地上默许这一幕，何等的亵渎！”
“皇帝在阿尔道夫封弗拉德为希尔瓦尼亚选帝候，吸血鬼则履行了他的职责与义务，率领麾下军团保卫帝国边疆。”维克多在旁边为胡斯解释：“沃腾代表西格玛承认了这份盟约。”
“西格玛所选的凡人承认，那西格玛一定祝福了皇帝的决定。”胡斯喃喃说道，仿佛是在说服自己：“西格玛的智慧不是我们凡人能够看透的……我将返回阿尔道夫，日夜不息的向西格玛祈祷，以求得到新的启示。”
“帝国正处于为世界带来毁灭的风暴心。”维克多低声说道：“精灵、矮人、吸血鬼，所有想要抵御混沌信徒的种族全部会聚集到帝国。弗兰兹皇帝一直在权衡利弊，寻求更多盟友。”
“我会去见皇帝。”胡斯的脸就像是从岩石雕刻出来的一样：“不过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一个敌人，我能透过双眼看到，通过双耳听到，一个邪恶的女巫还在执行黑暗诸神的计划！西格玛在上，她必须被净化！”
巴瑞斯鲜血圣杯的血液灌入尤莉卡的喉咙后，她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下来。废墟另一边的巴丁忽然对泽林喊道。
“硬汉！快过来看看！”矮人的声音有难以掩盖的惊讶：“快过来！葛朗尼的胡子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泽林看了眼安静的躺在伊莎贝拉怀里的尤莉卡，连忙快步走向巴丁。以他对矮人的了解，如果不是非常重要而且令人震惊的事情，巴丁绝对不会这么紧急的呼唤他。
“怎么了，巴丁？”泽林走到巴丁身边。杰林娜依然躺在矮人身边的废墟里：“我们的圣女情况怎么样了？”
“她被圣火烧伤了！”巴丁指着杰林娜枯败的双腿：“你们人类神的圣火怎么会烧伤人类？”
“……这件事说来话长，杰林娜曾对我解释过。”泽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杰林娜这副模样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好奇和猜测，也难怪自从跟随杰罗德公爵登上不可阻挡号后，杰林娜整日躲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向女神祈祷：“别担心，她是正常的。巴丁，吹响号角，发出信号，我们需要人手运送伤员。”
“嗯。”巴丁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相信泽林的判断，就像他相信其他战友那样。找到值得信赖的战友并彼此在战场上互相帮助，这正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尤莉卡依然不能独自站立，只能坐在一旁的碎石堆上。伊莎贝拉不会让那里的尘土沾染自己的裙摆。不过至少现在看起来，尤莉卡不再吐血了，眼睛也变得稍稍有了生气，而不是那一副快要死去的模样。
注意到泽林向这边走来，伊莎贝拉迎向狩魔猎人。与狩魔猎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伊莎贝拉忽然低声耳语。
“你有一个亡灵化的圣女，很有趣。”
泽林愣了一下，他猛地转过身，伊莎贝拉已经唤来了一匹复生的亡灵战马。女伯爵翻身上马，战马被刨开的肚子里空空荡荡：“我们之间扯平了，选帝候阁下。我会把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我的爱人，请你原谅他不能履行诺言，无法在胜利的战场上与你共享荣耀。或许您会在下一场战争，继续与他并肩作战？”
伊丽莎白不想再继续留下来，她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城外荒野的战场上，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弗拉德那里。
“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西格玛在上，有一个女巫逃走了！”
胡斯是对泽林说的，战斗牧师大步走到泽林身边，他的模样狼狈不堪，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与严肃的眉宇令人们会下意识忽略那破破烂烂的盔甲。
“一个女巫逃走了？”
“她是基斯里夫的女沙皇卡塔琳。”胡斯说道：“在我被……关押的时候，我亲眼目睹黑暗诸神的信徒令她死而复生，并用亵渎的仪式将恶魔注入体内。她一定是纳垢疫军位于现实世界的锚点，若不击败她，纳垢疫军永远无法被从帝国的领土上驱逐出去！你是皇帝任命的选帝候？以西格玛的名义，你必须立刻召集你的军团继续进攻！”
“我们首先应当安置伤员……先生。”泽林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说出了这个称呼。这在帝国内很常见，卡尔.弗兰兹也会用先生和女士来称呼那些选帝候们：“在安置伤员的时候，我可以派出矮人旋翼机和巴托尼亚骑马斥候在附近侦查。无论你口所说的女巫到底逃到了什么地方，我们必然可以找到她。”
奥斯特马克境内很难找到藏身之处。
因为这里已经没什么剩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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