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三十三章被抛弃的信徒
等泽林走出骑士们的聚会后，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件事就像是一场大战。如果可以，泽林很想见到这位菈迪耶女神，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巴托尼亚的营地，随处可以看到忙着照顾战马，清洗盔甲和打磨刀剑的征召农夫，一些步战侍双手持剑剑尖向下，忠心耿耿的护卫在领主的营帐旁。许多赶来支援帝国的巴托尼亚骑士都带领着自己的领民、征召兵和扈从，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只带领一名扈从的骑士来到这里，加入这支大军。
杰林娜是仅有一名来到帝国的圣女，其他圣女们要么依然在修道院留守，要么在修道院被野兽人和鼠人毁灭时殉难。
走到天蓝色的帐篷前，泽林低头下，看着帐篷边角旁枯萎的花朵，萎缩的花瓣散落在枯黄的草坪间，在寒风微微抖动。
“杰林娜，劳恩陛下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泽林站在营帐前。帘幕垂在面前，他没有直接进去，这毕竟很不合适。现在他只希望以后的骑士或者那位女神不会再次降下神谕，揭穿他的谎言：“是关于女神的。”
他听到帐篷里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过了一会，里面才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请进，老爷。”
泽林愣了一下，杰林娜的声音就像是喊了一晚上又没有喝下过一口水。
掀起帘幕，圣杯少女双手垂在身前，提起裙角弯下膝盖，对泽林屈膝行礼：“请原谅，老爷。我今天本应该去……主持您的仪式。”她的脸色铁青，毫无血色：“但我感觉很不舒服。我祈求您的仁慈与宽恕，原谅我的过失和冒犯。”
“这没什么，杰林娜，不过……”泽林上下打量着圣杯少女。他还记得在莫德海姆时，杰林娜向她展示过自己枯黑龟裂的双腿。可现在，他注意到杰林娜法袍敞开的衣领处已经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黑色，就像是皮肤正在坏死：“你感觉还好吗？”
“我，我还好，老爷，谢谢您的关心。”杰林娜虚弱的说：“如果您愿意帮我，我谦卑的请求您能够在向女神祈祷的时候，向她提起我的名字即可。我不敢奢求更多，老爷，如果女神在听取您的祈祷时能够听到的我名字，我也就满足了。”
看着杰林娜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泽林惋惜的叹了口气：“放心好了，杰林娜。女神不会抛弃像你这样虔诚的信徒。”
听到泽林的话语，杰林娜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可，可是，可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快要消失了！”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啜泣起来：“我刚才甚至不能让一朵鲜花重新盛开，女神的其他祭司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可我甚至无法在空气感受到女神的力量！”
泽林沉默的听着。
如果是一名真正的圣杯骑士，也许能够为杰林娜解释疑惑。可面对圣杯少女的痛苦，泽林一筹莫展。他不知道菈迪耶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该如何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您是女神的选民，老爷。”过了一会，杰林娜抬起脸庞，她痛苦的闭着眼睛，没有眼泪：“您能告诉我，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做错了？到底是什么行为让我染上了罪恶？难道说，女神一直不肯降下神谕，是因为她认为我不配作为圣杯少女，更不配侍奉她吗？如果是这样，请您在祈祷时向女神解释，我宁愿做一个最卑微的仆从，在修道院内终日清扫灰尘来赎罪！”
她再也忍不住了。
失去了神恩，又失去了力量。她没日没夜的向女神祈祷，赞叹女神的伟力，亲自来到帝国打击女神的敌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换来女神哪怕最简单的一次回应，甚至是在寒冷时抚过身边的温暖微风都能令她倍感欣慰，幻想这是女神对她投来了一瞥目光。可迄今为止，她甚至连这样幻想的机会都没有，其他虔诚的信徒和高贵的骑士们则忙着庆祝一位新的女神选民的诞生。
“也许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杰林娜猛地睁开眼睛：“您知道这是……这不是女神的惩罚吗？”
泽林尽可能在脑海思考一些不会冒犯到任何人的词汇，他不想冒犯一个女神，更何况这位女神如今正在指引巴托尼亚人抵挡混沌入侵的脚步：“也许这是一些来自别人的诅咒，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建议你去寻求埃尔斯佩思或者精灵的永恒女王艾拉瑞丽的帮助。”
“为什么？”
“我猜这可能和一些魔法有关。她们是这里最优秀的法师。”
如果泰格里斯说的没错，艾拉瑞丽如今是生命之风的化身，也许她会知道杰林娜无法继续控制生命之风的原因。至于埃尔斯佩思，泽林下意识想到杰林娜是在与一名亡灵法师战斗后才变成这幅样子。说不定墓园玫瑰会有些看法。可无论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泽林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让杰林娜找些事情做。也许一旦忙碌起来，她能够暂时忘记发生在身上的一切。
杰林娜沉默了几秒，缓缓呼出口气：“谢谢您的指引，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老爷。”
她提起裙摆，再次屈膝行礼。
“没什么，杰林娜。我可以带你去见埃尔斯佩思，我想她现在应该没什么要做的。”
埃尔斯佩思大部分时间留在飞艇里，或者监事卡塔琳的情况。她相信这就是卡塔琳，可她不放心卡塔琳的灵魂。按照她的说法，许多混沌巫师都可以让受害者以为他们没有受到影响。胡斯的灵魂被西格玛圣火所净化，况且曾经寄生的不过是一个亡灵法师。而在卡塔琳的身体里，曾经有一个大恶魔。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骑士，老爷。”杰林娜惨白的脸上笑了笑：“抱歉，我想再继续向女神祈祷一晚。等恢复后再用最纯净的身躯记录女神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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