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九十三章将军与责任
卡隆堡的废墟上横七竖倒着数不清的野兽人尸骸，士兵们小跑着穿越街道，搜查漏网之鱼。隆隆炮声仍在远方响起，那些飞艇上的风琴炮正在驱赶森林内闯出的野兽人援军。
“我们的损失是多少，马库斯？”泽林一边对马库斯问道，一边大步迈过地面上的尸体，走向通往内城的阶梯。火炮毁掉了内城但并没有摧毁城墙，马拉凯的工人们正忙着用飞艇内的物资材料修补外墙。
“如果不考虑亡灵的损失，我们只有一些士兵受伤了。”
“让杰林娜……”泽林顿了顿，他想起来杰林娜已经无法再使用生命魔法，他的军团失去了一位很可靠的治疗者：“……让医生尽快治疗这些伤员，如果伤的很重就送回阿尔道夫休养。这里距离阿尔道夫很近，我们没必要冒险。”
“真正的损失来自于火炮弹药，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只能向前推进几天的时间就要耗尽所有弹药了。”马拉凯推了推护目镜，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战斗刚结束的时候，洛林给我列出来的清单，你看一眼。我们有五十门火炮，进行了二十轮齐射，一共消耗了一千枚金属弹丸。还有弩箭，两百四十名弩手进行了三十轮射击。是的，我们打的很畅快，不过有三分之一的军需马车空掉了。”
泽林接过清单，借助着士兵举着的火光扫了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没关系，我们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炮弹和弩箭了。”
金属之风的化身盖尔特为帝国带来了一项过去难以比拟的优势。当盖尔特还是金属学院的院长时，他就独创出了一种更高效的新式火药，而金属学院位于城郊的原因，或许正是因为法师们终日不停的进行炼金术实验，令他们的学院仿佛一座巨型的锻造厂，飘扬着刺鼻的浓烟。如今，金属之风绑定在帝国之，努恩的枪炮工厂得到来自金属学院的鼎力相助，各种各样的铁矿石自灰色山脉开采并运送到努恩，锻造的成品则会沿着瑞克河迅速运往阿尔道夫。那座巨型兵工厂已经在满负荷运作，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弹药盔甲运送到阿尔道夫的战争前线。
这也正是为什么卡尔.弗兰兹会将之前驻扎在阿尔道夫防御的各个军团派出的原因。现在帝国缺少的不是士兵，而是矿工、冶炼工、马车夫、水手和农夫。如果帝国的生产运作不尽快恢复，士兵们很快就要用剑盾和长戟以及血肉之躯来对抗可怕的混沌恶魔。
泽林走到了内城的庭院，士兵们已经把能够找到的野兽人尸体堆积到一起，三座被点燃的尸堆在夜空散发出刺鼻的黑烟，混沌力量腐蚀扭曲的身躯在烈焰逐渐化为灰烬。
“大人。”安吉洛抱着一卷毛毯走了过来：“地图我带过来了。”
“很好，跟我来，我们得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卡隆堡位于南瑞克瓦尔德，是瑞克瓦尔德大森林的一部分。在它的西方是瑞克领通道，连同瑞克领、韦斯特领与米登领的交界处，
泽林看着铺在地面上的地图，这是由纺织工作做成的地图挂毯，在米登领沦陷后，泽林只能找到这些曾经在阿尔道夫生产的工艺品地图。所幸，至少在这张地图上清楚的标记出了米登领的城镇、森林、道路与河流。经过一些米登领难民的确认，这些地图没有地点和道路上的误差。
“如果其他军团的行动顺利。”泽林用乌木刃的剑尖点了点瑞克领通道的沙因菲尔德：“赫莉本和她的信徒今天应当已经拿下这座城镇，并且向北方的雷登霍夫进军。”
按照泽林的计划，赫莉本和她的部队会沿着韦斯特领与米登领的交界处，一路向北推进，直到西邓肯瓦尔德后停下，到时候，她的部队与米登海姆之间只会隔着沙登沼泽。
“这些鲜血信徒的执行力可信吗？”凯瑞莲提出疑问：“我怀疑任何一支敌人都可能把他们引到其他方向。”
“鲜血军团的西方是海岸线，不管是什么敌人在吸引他们的注意，赫莉本只能往东方或北方进攻，这都是米登领的范围。我不担心她追出战场之外。”泽林把剑尖放到了卡隆堡与沙因菲尔德之间的一座城镇上：“卡塔琳的基斯里夫军团今天应该在进攻埃斯洛厄。如果他们的进展顺利，我们就不用担心来自左翼的威胁。他们会沿着米登河向莫尔荒原进军，与我们在南瑞克瓦尔德汇合。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派出更多旋翼机侦查森登地区野兽人的动向。你们认为呢？”
森登位于卡隆堡的北方，如果泽林想要进入南瑞克瓦尔德地区，他必须夺取森登。
“或者沿着瑞克河沿岸向东进攻。”巴丁说：“如果我没记错，贝勒加的小伙子们昨天就已经出发进攻埃达格森了，我们可以先与他们汇合。”
菲尼克斯伸手指向卡隆堡西侧的河流：“可以先与基斯里夫人汇合，我们和他们只隔着一条河，如果能占据渡口……”
当其他人讨论的时候，格奈娅坐在庭院一面倒塌的墙壁上，打开麦酒塞，扬起头喝了一口。惬意的长吁了口气，格奈娅望着泽林的背影，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她拖着下巴，像是望着风景似的看着泽林。
西格玛的牧师在废墟建立圣坛，点燃火焰，诵读经书。士兵们忙着用铁锤摧毁野兽人留下的混沌图腾，驱散混沌力量对这片土地的侵蚀。手持火把的士兵焚烧墙壁和地面上那些令人作呕的菌毯，纳垢的力量依然残留在这片土地。在广场央被新竖立的西格玛祭坛旁，维克多负责分发烤面包和啤酒，以及一小碟黄豆和一片熏猪肉。
尤莉卡提着分发的食物，走到格奈娅身边。望着龙裔的模样，尤莉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得莞尔一笑。
过了几秒，吸血鬼才轻咳一声，唤回格奈娅的注意力。
“这是你的晚餐。”她把餐盒递给龙裔：“我就知道他们少算了两个人，你的那位朋友呢？”
“这是晚餐？好吧。”格奈娅对晚餐里少的可怜的食物皱起眉头：“乔汉娜在……按照她的说法，她在沉思，也可能是祈祷，谁知道呢~等她饿了自然会来找我们的。嗨，尤莉卡，告诉我，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泽林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吗？”
尤莉卡顺势坐到龙裔身边：“什么？”
“像这样指挥别人，有那么多人在认真听的言语，仿佛就像是一个领主或国王似的。”
尤莉卡认真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至少刚开始不是。但……在经过那么多场惨烈的战争后，帝国已经不剩下多少能够指挥士兵的战士了。大家都很高兴他能够在这时候站出来带领我们对抗敌人。”
格奈娅咬了口烤面包，口齿不清的说：“如果葛琳娜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兴奋到睡不着觉。”
“为什么？”尤莉卡好奇的问。她在这几个女人的对话听到的只言片语越多，越意识到自己对泽林的了解可能不过是冰山一角。
“葛琳娜用了十年的事情想要让泽林变成这副样子。”格奈娅咽下面包，抓起里面的肉片和黄豆一起塞进嘴里，囫囵咀嚼了两口便在麦酒的帮助下咽了下去：“啊……结果她不在的时候，这个世界，呃，我是说，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成为了葛琳娜一直希望他所成为的人。”
“你是说，他变了？”尤莉卡怔怔的问道，心里下意识思考泽林曾经会是什么样子。
“不，他从来都没变过。”格奈娅微笑的摇头：“他永远都是那副样子，不过葛琳娜过去没有意识到而已。老实说，尤莉卡，我对你没什么恶意，但我赞同玛利亚的话，为了你的个人情况考虑，跟着泽林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尤莉卡顿住了，她没有想到格奈娅会忽然这样说，或者说，她一直以为格奈娅是不讨厌她的。
“我很抱歉，但为什么呢？”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唉，对不起，我现在的确不能告诉你，但相信我，我和玛利亚给你这样的建议，是为你好。”格奈娅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如果当年在天际，她因为某些愿意无法离开自家的世界抵达玛哈坎，心情到底会多么失落。
死亡之风构成了亡灵的躯体，与其他世界的亡灵不同，艾泽拉斯的亡灵体内残留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它们的身体活动，芙莉德的体内被泽林注入了一缕火苗，令她得以维持身形。可在这片土地上，亡灵一旦失去死亡之风会立刻化为灰尘，无论是骷髅还是吸血鬼。
若尤莉卡与他们一起穿过传送节点，等到另一边，尤莉卡将因失去死亡之风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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