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一十四章混沌矮人

曼弗雷德忽然觉得投靠黑暗诸神也没什么问题。

        至少在布罗凯镇的战败后，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如果在纳加什的麾下，他恐怕就要承受亡灵大法师的怒火，而这样的怒火往往意味着死亡，除非那天纳加什的心情不错，决定原谅一些错误。

        至于具体原因是艾查恩不打算惩罚他，还是艾查恩根本没兴趣理会他，那就不得而知。当曼弗雷德逃回米登海姆的时候，城市内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成千上万的北地人聚集在城市的不同降落，艾查恩的庇护令他们每天只需要看守奴隶，剩下的时间则是待在帐篷里猛灌蜜酒黄汤，醉的不省人事。更多较小的氏族正乘坐龙船在帝国的北方海岸线登录，沿着曾经的大道进入米登海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位于新世界的诺斯卡部落并没有按时出现。无论是蒙人部落亦或阿骨尔荒原上追随恐虐新娘肆虐纳迦隆德的诸多部族，按理说在摧毁纳迦隆德后，他们将响应艾查恩的呼唤，乘坐龙船穿越无尽之海，抵达旧世界的战场。

        可迄今为止，没有一艘龙船出现。

        当然，这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就像他也不会去思考川奎罗到底在做什么。那场战斗它一直在与一名敌人的施法者纠缠，直到最后吃掉一块次元石硬币后施法逃走了。曼弗雷德很乐意将战败的责任全部推到川奎罗身上，至于征服者克绒，他不会去冒险诋毁一个艾查恩曾经的部下。反正他能看得出来，艾查恩对鼠人不屑一顾，态度以至于完全称得上轻蔑。

        但曼弗雷德没有在白狼圣殿内看到艾查恩的踪迹，只有如雕像般的混沌之剑骑士耸立在大厅两侧，火盆内微微摇曳的光芒仿佛在躲避那一套套漆黑的盔甲。

        艾查恩没有出来接见他，也没有任何汇报，曼弗雷德只能无趣的离开大厅。

        白狼神殿位于米登海姆的最顶端，这是一座山城，站在神殿外的平台上能够俯瞰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和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过去那里尽是良田沃野，如今数以百计大大小小不同的战帮营地占据了乡村和农庄的位置，里面充斥着要死不活的野兽人、披着枷锁的攻城巨人、令人惊惧的巨兽、叫不出名字的混沌造物、黑暗诸神的半成品、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变异者、抢劫犯。

        一想到自己与这群下三滥的玩意为伍，曼弗雷德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懊恼。

        但远方飘起的黑烟吸引了吸血鬼的注意。从米登海姆向北方望去，遮天蔽日的浓烟遮住了整个地平线，看上去似乎夜幕提前降临了一般，而隆隆的轰鸣声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七条乌烟组成的长龙笔直碾过农庄废墟，吸血鬼眨了眨眼睛，他看到在黑暗后有些奇怪的金属轮廓。这些轮廓像是矮人机器，可曼弗雷德与矮人打过交道，他愿意拿别人的命来当赌注，世界边缘山脉的矮人绝没有这样的战争机器。

        忽然，吸血鬼的心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乌龙渐渐逼近城市，平原上的战团和小战帮的野蛮人聚集在战争机器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汇聚，对眼前出现的奇异机械大呼小叫，或崇敬的下跪，当做某种黑暗诸神的化身崇拜。硝烟飘向天空，逐渐露出藏在后面的身影。

        七台裹着蒸汽的钢铁列车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混沌矮人。蒸汽列车后，口径大小不一的巨炮、蒸汽炮与连环炮被拖拽着，在地面上碾出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曼弗雷德向前走出几步，走下台阶，想要看清楚更远方的情况。

        他知道这些混沌矮人。

        一万年前，矮人才是旧世界的霸主，他们占据群山，向东一直殖民到大海的边缘。直到星门破碎，混沌之风呼啸而入，切断了东方矮人与世界边缘山脉的联络。但就像被先祖保佑的矮人一样，这些东方矮人同样撑过了混沌入侵的黑暗年代。他们在大山内忍受混沌腐蚀，不停的向神灵祷告以求得到庇护，矮人先祖没能保护他们。最终，一名混沌神灵响应了东方矮人的祈祷，黑暗之父哈苏特与东方矮人签订契约，他将为东方矮人提供庇护，作为交换，东方矮人将向哈苏特献上祭品。

        于是，混沌矮人诞生了。

        与他们曾经的远亲不同，混沌矮人的首领是哈苏特大祭司，混沌矮人在哈苏特的影响下逐渐变得残忍、冷酷，而且与过去保守的社会传统相比，在通过献祭奴隶从哈苏特换来的禁忌知识，混沌矮人以疯狂的科学发明和激进的实验而闻名。他们的城市建立在火山之下，高耸入云的烟筒终日喷吐着滚滚浓烟，河流漂浮着实验室排泄的有毒化合物，熔炉推动的蒸汽为所有的机械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混沌矮人赫赫有名的铁甲舰经常出没于龙牙湾与南方的风暴海，袭击基斯里夫、帝国、巴托尼亚或诺斯卡的海岸据点，抢夺奴隶。

        但是这些矮人没有忘记过去的仇恨，就像他们曾经的同胞一样，镶嵌在火焰庙宇之上的扭曲符不时地提醒着混沌矮人——在混沌时代降临的时候，自己虔诚的神灵抛弃了自己，没有向自己试图伸出过援手，在最黑暗的时候，只有哈苏特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即便哈苏特给予的恩惠换来的是无数的牺牲和混沌矮人的绝对服从。千年的岁月里，作为对于混沌矮人所献上的鲜血，信仰和献祭的奖赏，哈苏特赠予混沌矮人们自己所掌握的混沌力量的秘密。

        哈苏特的魔法与混沌矮人所拥有的比起昔日同胞更胜一筹的锻造能力结合在了一起，混沌矮人运用这种神迹创造出许多就像活生生的怪兽一般的战争引擎，这些将恶魔囚禁其的机械成为混沌矮人军队最令人胆寒的存在。除此之外，哈苏特的魔法让混沌矮人能够统领来自大地之的火焰，即使这些恶毒不洁的咒语会残害他们心智和灵魂。混沌矮人和他们的黑暗神祇之间的联系没有随着时间淡化，相反，这种联系变的愈发深刻而不可动摇。混沌矮人痛苦的灵魂已然和哈苏特充满恶意的触须合为了一体。这令混沌矮人出现了许多实力强大的术士，只不过就像与其他信仰混沌诸神的种族一样，混沌矮人的身体同样出现了许多无法逆转的变异——长角、羊蹄，或身躯缓慢石化，直到最终变成一座石雕。

        手持权杖的黑矮人默默的望着被北方部落摧毁的千疮百孔的城市，他对这些坐落在平原上的原始人城市丝毫不感兴趣。一支野蛮的黑兽人军团摧毁了混沌矮人的王国，将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墟。黑暗之父哈苏特给了他们一个复仇的机会，一个向全世界复仇的机会！

        轻蔑的望着蒸汽列车两侧衣衫褴褛的蛮族，黑矮人看向右侧，德拉兹霍思的阿佐格军团乘坐着另外三台蒸汽列车，刻意与黑矮人的部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黑矮人一样，德拉兹霍思同样有相同的理由来到这里。他的军团曾在努恩城下遭到耻辱性的失败，纳垢神选塔木尔可汗战败身死，而他则在失去了两台蒸汽列车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个世界欠下了混沌矮人一笔账，现在，他们来讨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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