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八十九章骑士之国的生意

刀叉碰撞的清脆相声伴随着狼吞虎咽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着人们的惊叹。

        一名身披铁铠的女性坐在餐桌旁，一只手里抓着大块松软的面包，上面涂抹着蜂蜜，另一只手里握着咬了一半的苹果。在吃了几口后，她抬起头对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围观人群皱起眉头，直到她在人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日暮时分，两名骑士骑着坐骑，并排走过弥漫着花香的乡间小道，巨型牧场成群结队的绵羊在郁郁葱葱的绿茵点缀着云朵般的浅白。远处，风车在晚风缓缓转动。

        “我还以为你会独自待在一个房间里，而不是在酒馆里。也许我打断了你准备对他们的演讲？”

        “不，我相信骑士不应当终日居于城堡之内，躲藏在侍从之后，而是应当以自身美德为表率，引导人们追求美德。我应当坐在民众间，无论是在做什么，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曾经的骑士王义正言辞：“可这里的骑士已经做出了错误的表率。”

        上一次，在听闻狩魔猎人世界的骑士之国的传闻后，阿尔托莉雅便与泽林一同来到陶森特。她应当是一名优秀合格的骑士，但符合骑士品行的行为，在许多地方难以成为优秀的国王。国王是她的责任，骑士是她的追求。现在泽林很高兴看到她在完成自己的责任后，又能追求实现自我。这一年的时间里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看得出来，她不像是当年刚刚来到这里时那么热情，也不再那么兴致勃勃，反而有些失望与愤怒。

        “听起来你对这里不是那么满意？”

        “在所有我曾见过的骑士，一半的在追求财富，建立企业、工厂，将乡村变为农庄，把农夫赶到小镇，购置奴隶，与商人谈判，甚至以娶到有丰厚嫁妆的女孩为荣，而非品行兼优者。剩下的一半整日在宫廷内，想方设法讨好亨莉叶塔女爵，模仿传说故事的行径以求更多赏赐。”亚瑟叹息一声，睁开眼，那双如翡翠般的眼睛难得充斥着厌烦：“对于他们而言，骑士大会恐怕都不如女爵发放赏赐的那天重要，你可以在鲍克兰宫殿看到他们排队领取金币，一路排到骑士广场之外。我记得我曾经对你提到过。”

        “我听说你在这里获得了两次骑士比武大会的冠军。”

        “不值一提。”这不是她谦虚，这对她而言恐怕真的不值一提：“但我看到了更多，我看到他们用黄金交换勋章，我看到他们只需捐款就可以得到勋爵称号，我更看到他们以骑士比武作为赌博项目，就好像切磋的双方不是在为荣耀而战的骑士，而是两只凶狠的斗鸡。曾有人在上次冠军决斗时私下找到我，希望我能够故意输掉比赛，事后分给我价值五十万弗朗的金币。”

        “如今这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泽林很惊讶：“居然有那么多。”

        昆特牌的大赌局，泽林记得最后的奖金也不过只有几百枚克朗，这已经成为了能够吸引许多人参加的比赛。

        “许多人相信我的获胜轻而易举。”女骑士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喜悦：“他们居然把这当做生意，用来牟利！黄金怎么能够玷污骑士的荣誉？他们居然用荣誉进行交易？”

        “亨莉叶塔女爵知道这件事？”

        “我将这件事告诉她了，她很愤怒，并且要求严查。”阿尔托莉雅微微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渐渐沉下的夕阳：“最近宫廷的总管告诉我，曼卓果拉庄园在举办新的艺术晚会，女爵正在亲自向各地有名的艺术家写邀请函。”

        “不出所料。”泽林悠悠说道：“我猜每一次出现令女爵勃然大怒的事情后，陶森特总有会地方举办与艺术和美酒有关的晚会与节日。上次我离开陶森特时，举办了什么？”

        “美酒节，庆祝葡萄酒封桶。”

        “女爵参加了？”

        “她玩的很开心。”

        “差不多。”泽林耸耸肩，但他还是要换个话题，与这些相比，一个愤怒的高等吸血鬼可能更有危害性。泽林可能是世上第一名接受高等吸血鬼委托的狩魔猎人，在过去，高等吸血鬼要比狩魔猎人强得多，假如他们都无法解决自身的问题，恐怕没什么人能帮得上忙：“你知道狄拉夫这段时间在什么地方吗？”

        “狄拉夫？”阿尔托莉雅脸上不加掩饰的惊讶表明她这段时间肯定没有见到过狄拉夫：“狄拉夫是谁？”

        “还记得上次瑟拉娜来到这里，我带她认识的几位朋友吗？”

        “我不了解，你与瑟拉娜小姐在外交友时，我在向当地的骑士们了解他们曾经的功绩。”她很干脆的承认，她不怎么喜欢撒谎：“但我想他应当不是品行败坏的骑士之一，否则我会对他印象深刻。”

        “没错，他甚至都不是骑士，据我所知，他在陶森特开一家玩具店。你现在还住在卡斯特达奇亚庄园吗？”

        “是的，那座庄园很不错。你离开陶森特整整一年的时间，半年前我写信到你的城堡，结果你城堡里的女住客们对你的下落三缄其口。”

        “说来惭愧，过去一年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所幸已经解决了。”泽林看到了远处越来越近的鲍克兰，那座自精灵时代便留在这里，又经过无数艺术家加工的城市依然如画卷般美丽：“这几天我可能要在卡斯特达奇亚庄园休息。”

        “这本来就是你的庄园，泽林。”女骑士微微歪头：“你有权处理它，我才是你的住客。请不要担忧，我在庄园里准备了许多食物，足以度过一场饥荒或围攻，我很乐意和你分享美食。要先去享用晚餐吗？如果要战斗的话，我们得填饱肚子才行。”

        “我想应该没什么战斗可言。”不得不说，自从饮下莉莉丝之血后，泽林意识到自己要吃掉更多的食物才能饱腹，不像过去。虽说在成为狩魔猎人后，正常狩魔猎人的身体消化水平本来就要超过常人：“我去拜访狄拉夫，如果一切正常，我会在傍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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