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三十一章从未设想的未来

上一次泽林来到瓦尔奇哈城堡的时候，这里同样在举办一场宴会，或者说，在举办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宴会。

        哈孔大君的宴会在天际远近闻名，在他的宴会桌上永远摆放着血淋淋的人肉和内脏，水池内有着喝不完的人血，日夜不息。许多吸血鬼以能够得到哈孔的邀请为荣，而允许被居住在城堡里，成为瓦尔奇哈家族的仆从，就意味着再也不需要躲藏在洞窟内，依靠时有时无的猎物满足嗜血欲，或在渴血饱受折磨。他们可以住在宽敞明亮的城堡里，得到人类仆人的服侍，每天都有足够的血肉充饥。

        望着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盛宴：金脆的苹果布丁围成花瓣的模样，旁边是新鲜的大马哈鱼片，下面垫着冒着寒气的冰块，考虑到瑟拉娜的魔法专精，这有可能是她刚刚制造的、炭烤羊腿冒着香气，上面洒了很多盐和香料，快把烤成亮棕色的外皮掩盖了。坛子里是水煮牛肉，边缘摆放着一圈清蒸泥蟹腿，让泽林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有一只螃蟹从里面爬出来。

        视线向长桌上移动，在一碗又一碗、一盘又一盘堆叠成山的美味佳肴，尽是最为引人注目的野味、大块的肉食和冰块降温的鲜肉。有大猪腿、鹿大腿及牛里脊，用肉酱片、肉冻片及粉色肉片做成的各式冷盘，毫无疑问是泰姆瑞尔的素食吸血鬼的最爱。但这样的布置很精妙，无论是什么人来到这里，都很难将这些鲜肉拼盘与吸血鬼的晚餐联想到一起，许多人类也可以享受这样的生食。

        在冷盘旁，是盛满鲜血的蘸盘，与碾碎的草莓酱相仿。后面是更多涂抹过油脂的烧鸡、鹌鹑、野鸭，像是烤熟了般诱人。但金灿灿的油脂只是菜品的装饰，令它们融入盛宴之内，实际上这些鸡鸭的肚子里塞满了血淋淋的内脏，还有凝结的鸡鸭血块，或许有人血，尽是血族最爱的美食。

        瑟拉娜坐在泽林身边，用餐刀切开一块生羊肉，放进身边的血浆里蘸了蘸。

        “……放在过去的宴会，两旁应当还要有足够的侍从，负责更换食物与鲜血。鲜血放置的时间太久，口感会变得更糟糕。当然，还有石像鬼，就像人类领主的庄园内喜欢悬挂挂毯、油画与雕像。石像鬼的制作需要价格昂贵的宝石，高超的雕刻与魔法技艺。石像鬼越多，就代表着这里的血族领主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强大的仆人与技艺高超的工匠。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你在自己的城堡放置石像鬼，它们还是很可靠的卫士。”

        “怪不得当时我们入侵瓦尔奇哈城堡的时候，遇到了那么多石像鬼。”

        “其实很少了。这座城堡过去几乎不会遭到攻击，父亲自从沉迷于预言之后，也放弃了对城堡的管理。后花园和许多宴会厅都被抛弃了，甚至被倒塌的石块掩埋。”瑟拉娜将蘸血的肉片放进嘴，没有咀嚼就直接咽了下去。奈恩的吸血鬼并非亡灵，无论是瑟拉娜这样的冷港之女，亦或被冷港之女初拥转化的吸血鬼，或者被猩红吸血热所传染的疾病吸血鬼。

        食物很可口，无论是对这里的血族还是对泽林而言。烤羊腿可能烤过头了，对她们而言，制作熟食未免有些过于陌生。

        瑟拉娜注意到泽林避开那些快要烧成焦炭的羊肉，略显担忧的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尤莉卡，后者无奈的耸耸肩。

        “味道不好吗？”

        “不，这不是味道的问题。”泽林迟疑些许：“这是不能吃的东西。”

        谁会吃木炭呢？

        “啊，这是我的错。”瑟拉娜拍了下额头：“我可能烤的时间太久了。”

        在血族的眼，把食物烤焦和烤熟没什么区别，都是烤到不能吃。冷港之女也曾经是人类，可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之久，至少在食物观点的方面她们早就已经与人类截然不同。

        “没关系，其实这里的食物数量已经够我吃一周了。”泽林把叉子刺进一只烧鸡，满意的看到里面冒出了香料和蔬菜的气味：“现在再加一天。”

        他们在这里吃了很久，大部分时间在聊天。有时候聊泽林与瑟拉娜共同寻找上古卷轴与神弓的事迹，有时候则是尤莉卡在旁边谈论他们在西格玛帝国对抗混沌的战争。

        城堡里没有窗户，没有阁楼，大门紧闭，只有永远不熄灭的蜡烛。经历过一次宴会后，泽林才明白为什么吸血鬼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来打法时光。她们不会疲惫，不会困倦，在完全没有时间观点的地方享受着永无休止的宴会。更重要的是，与人类不同，吸血鬼永远没有饱腹感。她们只有满足与饥渴的时候，可就算是嗜血欲得到了满足，继续饮血依然可以带给血族身体上的享受。

        有时候泽林很好奇，她们喝的血都去什么地方了。

        直到埃尔斯佩思悠然转醒，泽林才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他们在这里聊了整整一晚上。

        瓦莱丽卡为泽林安排的房间在靠近宴会厅上方的一处卧室，那里甚至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

        “成功了？”

        墓园玫瑰虚弱的深陷在扶手椅里，就像是大病初愈，虚弱的几乎无法自己站起来。

        “没错，成功了。”泽林点头：“你已经自由了，冯.德尔肯女士。接下来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过这也是相对的，你不能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无论这些人与你有多么亲密。”

        埃尔斯佩思重重的出乎口气。

        “你的方式可真奇怪，要放血到我昏迷……堕落的乐趣。”墓园玫瑰说着泽林听不懂的话，她揉了揉额头：“也就是说，你的神灵已经满意了，我的债务也还清了。”

        “是的，她很满意。”泽林点头：“我想以后你也不需要再与她做交易了，这太危险了。”

        “我明白……”埃尔斯佩思低头望着泽林的手，手腕上依然残留着伤痕。过了几秒，她问出了自己埋在心里快一个月的问题。在听过玛利亚的讲述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接着，她问出了泽林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要是有孩子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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