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百四十四章柯恩的往事
柯恩让福特印象深刻，作为一名商人，他从来都没见过有什么人会放弃收取报酬的机会，更别说这份报酬本就是他应得的。就是在那时，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合伙人，于是在当天下午，他们终于抵达一处有人烟的村镇时，福特向柯恩提出邀请。用他的人脉与技术、资源，配合他的武力，他们能在巨龙山脉脚下干出一番事业。
“不收报酬的狩魔猎人？”泽林挑起眉梢：“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但这是真的，他确实不收报酬，还给我讲了很多大道理。唉。”福特叹了口气：“他是很好的合伙人，从来不会纠结钱财的问题。当时我们合作的很愉快，他永远都在一丝不苟的对付怪物，地下里涌出来的魔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还在的话就好了。”
福特给泽林讲了不少柯恩的往事，他是一名很有行动力的狩魔猎人，话比较少，平时不怎么喜欢和人聊天。可在矿上，矿工们都很尊敬他，他们相信只要有他在，矿洞里就是安全的。福特当年能够在那么多探险家脱颖而出，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许多优秀的矿工和勘探者愿意加入他的公司。至少，在他的公司里有安全保证。在巨龙山脉脚下的诸多矿业公司，少有人能够做出这样的承诺。
“柯恩没怎么和我谈起过往事，不过我知道，他是波维斯本地人。每年开春的时候离开，到外面狩猎魔物，从来不收取任何人的报酬，直到秋季返回……”
“返回波维斯？”
“没错，返回波维斯。”福特点头：“后来我们成了合伙人，他的矿井连续两年没有再出现过怪物后，他就会离开像其他时候一样，到外面去猎杀魔物。”
“返回波维斯的什么地方？”泽林追问到。柯恩在波维斯一定有个基地，说不定那里就是那座失落的狩魔猎人城堡，或者有相关的线索。按照时间考虑，柯恩诞生自狩魔猎人的黄金时代谢幕之后，一定有一位更为年长的狩魔猎人训练了他，就像泽林与乔治。
“他过去回往东走，到图瓦纳河谷。那是有一次我好奇的问他要在冬天去什么地方时，他告诉我的。”
泽林知道图瓦纳河谷，作为在这个世界上流浪了许多年的人，他清楚许多地名，也认识很多路。波维斯的核心地区就位于这两座河谷，这座河谷更偏向北方，而且有一段不是那么长的海岸线。
“谢谢你的消息，福特先生。”泽林说，放下茶杯：“也谢谢你的茶叶。”
福特看着泽林站起身，有些欲言又止。直到泽林将斗篷披到身上后，才开口道：“……等等，狩魔猎人大师。”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快步绕过长软椅：“您有兴趣接这个委托吗？我的矿井里遇到了麻烦。本来那里早就没什么魔物了，结果谁知道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一群怪物，天天出没于地下，袭击矿工，搞得现在根本就没人敢去工作。”
“是什么样的魔物？”泽林按照他的职业习惯，随口问道。
“像是人影，有人说能两条腿行走，有人也说是在四肢爬行，他们说的都不一样，这两种是说法最多的。”福特连忙说道：“但它们肯定会袭击人，已经有人受伤了。不过这些怪物看起来讨厌光，所以我的那队矿工才能逃出来，他们打翻了油灯，趁着怪物躲开的时候逃走了。”
“伤亡情况如何？”
“有一个人死了，是第二个发现尸体的人看到有怪物在吃他。还有十七个人或多或少的受伤。”提起这件事，就让福特愁眉不展：“冬天根本没有狩魔猎人来到这里，但我不可能让矿井在那里等到来年三四月份，再去找人清理掉里面的怪物后开工。到时候我要赔的罚金得倾家荡产。”
泽林叹了口气：“好吧，让我帮你想想办法。告诉我你的矿井的位置，最好给我安排一个向导，我不认识路。至于报酬，让我们来谈谈报酬吧。两百七十枚克朗，我帮你找到矿井里的魔物，干掉它们让他们这段时间不可能再来威胁你的工人，怎么样？”
“成交，这可比刚才走掉的术士便宜太多了！”福特拍了下手，爽快的答应了：“那个鹰钩鼻的家伙以为我对什么都不了解，见面就给了我一张价值两千多克朗的材料清单。我就说，找一名真正的狩魔猎人要比请这些招摇撞骗的术士好得多。放心好了，我知道规矩，先交一半的订金？在创办这家公司前，我也是个冒险者。”
泽林打量着福特的体型，很难看出来他曾经还会用剑战斗，不过他的手掌内侧还有些消下去的老茧的痕迹，颜色已经淡了，但不规则的凸起消不掉。
四肢，时而双腿行走，有可能是食尸鬼，也有可能是孽鬼。
食人，厌光畏火，应当是食尸鬼。孽鬼不怕光也不怕火。虽然泽林很好奇，为什么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会出现食尸鬼，但在其他地方，这种情况很常见。挖掘的太深结果挖到地下遗迹或上古墓穴，虽说大部分时候，矿工们挖出的是孽鬼与安格莱德虫群。
狩魔猎人世界的矮人们并不反对人类接近矿井，实际上，他们很乐意待在安全的地面上，等着人类矿工进入地下为他们创造财富。在人类刚开始意识到生意的重要性时，矮人们就已经是银行家和投资者了。不像是永恒峰的矮人，他们很讨厌西格玛帝国毛手毛脚的人类靠近他们珍贵的矿坑。
对付被意外挖出来的食尸鬼不是问题，只需要找到连通它们巢穴的隧道，用炸弹炸毁即可。
刚走出福特与柯恩矿业公司，一个低闷的声音叫住了泽林。
“你接受了他的委托，狩魔猎人？”黑袍的术士依然站在街道上。
“没错。”
黑袍术士站直身体，衣袖滑下来露出握着手杖的手套，上面刻印着符。
“真是错误的决定。”
街上没什么人，就算有，现在也躲了起来。一个背着剑的狩魔猎人，一个黑袍的术士，这样的场景在北方的村镇很常见。大部分时候是衣衫不整的剑客，桀骜不驯的雇佣兵和杀手。没人愿意被卷入这样的冲突，这类人无论千差万别，可总有一个相同之处——杀人不眨眼。
泽林转过头，淡漠的上下打量着术士：“我听说过你，伊斯垂德，波维斯最优秀的术士。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在街上抢夺委托金了吗？”
“我也听说过你。”伊斯垂德说：“人们说你杀了伯哈特，杀了布伦，是当今世上最强的剑客。”
“布伦还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也不是我杀的。”泽林把乌木刃拔出来，耍了个剑花，剑尖朝下插进地面：“让我们开门见山吧，伊斯垂德。我听到你的要求了，以食尸鬼和孽鬼的标准而言，你在狮子大开口。已经有人死了，福特很心急，但这不是你敲诈他的借口。我会把这件事摆平，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现在，让我们设想一个场景，狩魔猎人。”伊斯垂德说，他的靴子慢慢踱步，在地面上留下很浅的脚印：“有一个自信的男人，无往不胜，对抗过无数种敌人，每一次听到大致的描述就能判断出结果，而再过去的岁月，他的判断没有出错。可现在，有一种新的生物，它的生理学构造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部分类似于过去最常见的变异生物，于是你认为，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泽林微微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伊斯垂德？”
“为什么不跟我来看一眼呢？”
伊斯垂德转身离去，丝毫不理会那些快步让开的人，以及那些快速关上、发出‘呯呯’声响的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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