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八十五章默契配合
每个人都相信，马上就要开战了。
“洛格伊的蠢货们准备做什么？！”迪科斯彻气愤的把烈焰蔷薇骑士团送来的报告书狠狠的摔到地上，报告书在黑白相间的地面上滑出去数米之远才停下来。壁炉里的火焰烧的很旺盛，但远远不如他心的怒火。擦拭到锃光瓦亮的地板倒映出迪科斯彻愤怒的模样。低头站在门口的卫兵们打了个寒颤，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迪科斯彻的怒火要比冬日最恐怖的暴风雪还要寒冷。
一只覆盖着铁手套的手拾起地上的信件，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扫视信件上的内容，手指抚过上面：“特洛登伯爵宣称掌握烈焰蔷薇骑士团与尼弗迦德人勾结的证据，其包括奴役平民、贩卖人口、走私货物。”
布伦科特将军把信件折叠好，放回到身边仆人的托盘里。布伦纳的英雄，在瑞达尼亚皇家陆军拥有极高的威望，拉多维德五世在位期间，也要依靠他来掌控军队对抗尼弗迦德的黑衣人。战袍上的镀金边框反射炉火光芒，胸前的瑞达尼亚红鹰栩栩如生。
“走私？哈，就好像他们不会走私似的。”迪科斯彻冷酷的说：“在拿出证据之前，每人都是爱国者和血统高贵的名门望族，拿出证据后，每个人都叛国者和蛀虫！难道洛格伊的那些老混蛋难道以为，他们瞒着崔托格和多尔.布雷坦纳做生意的事情能藏得住？”
“可那是该死的黑衣狗……”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与术士教团的谈判，烈焰蔷薇骑士团是目前最重要的筹码！”迪科斯彻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的指着地面：“我不会允许不忠于瑞达尼亚的女巫走进宫廷里，对王国事务指手画脚。”
摄政议会尽数位于此地，掌握实权的地方贵族，掌握着军队的将军与控制间谍的情报部门首领。瑞达尼亚人意外的发现，在米莲娜女王常年居于王家城堡内不问政事的时候，他们的王国依然在正常运作，也没有出现贵族造反与宣称王位的内战。
“必须立刻下令，要求他们解散军队，让骑士回到自己的城堡。”迪科斯彻双手背在身后，在壁炉前来回踱步。房间没有窗户，炉火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阴影只能看到几根柱子，还有更多立柱躲藏在影子里。这本是菲丽芭设计的房间，在这里接待不受欢迎的客人能赋予极高的心理压力。在清理女术士留下的影响后，无论是拉多维德五世还是摄政议会都欣然接受了这间房屋：“其次，赶在出现新的突发情况之前，尽快结束与女巫的谈判。邀请女巫今天再进行一次谈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驻地术士由教团任命。”
坐在扶手椅上的摄政议会成员们不动声色的胡须对视一眼，最后纷纷点头。
术士教团的代表被安排在崔托格大教堂旁的旅店，坐在二楼房间的窗户旁，蒂莎雅每天都可以看到聚集在街道对面的永恒之火信徒，牧师向民众布教传道的声音总能清晰的传入耳。
出于态度的考虑，蒂莎雅并没有带最熟悉瑞达尼亚的菲丽芭同行，而是待了几位几乎没怎么参与过政治的术士——卡尔克斯坦与玛尔蒂.索德格伦。前者经常居住在泰莫利亚，从事魔像和符研究，制作灵药，至于后者，专精医疗玛尔蒂自从在艾瑞图萨学院毕业后，就留在仙尼德岛负责照顾学生们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她是艾瑞图萨这些年来最优秀的医学生，但可惜她唯一的兴趣只有研究更多帮助追求身体上乐趣的药剂。
“蒂莎雅，你认为我要是在这里开一家诊所，卖药打折，他们会变得高兴吗？”玛尔蒂放下手里的口红，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有些委屈的问道：“他们整天在这里抗议，是不是没有工作和女人啊？”
旅店的房间很糟糕，玛尔蒂完全无法忍受没有单独浴室和梳妆台的地方，床单也要丝绸做的最干净的，每天一换，更别说地板，必须要大理石做的，打磨的像镜子一样干净光亮，否则会弄脏那双有角飞龙皮制成的便鞋。旅店里没有能够达标的房间，只有蒂莎雅的能够满足其一部分，比如说浴桶和梳妆台。
“注意你的形象和言辞！”蒂莎雅厉声说：“你是术士教团、巫师会与评议会的使者、代表，象征着女术士的形象。停止你的傻笑，去叫醒卡尔克斯坦，我需要他为我建立一次安全的通信。”
卡尔克斯坦把大部分时间用在了睡眠上，以免自己坐在谈判桌旁时会打哈欠。
“为什么那么愤怒？”玛尔蒂放荡的笑了，故作惊讶：“哦，真是抱歉，我忘了。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效果更好的药水，说不定对狩魔猎人也会有效呢。如果我把它送给你，你会……”
蒂莎雅剜了她一眼，玛尔蒂连忙收拢笑容，弯着腰低下头小步快走离开了房间。她相信如果蒂莎雅愿意，下一秒自己就会出现在水缸里。
谈判持续一周时间，毫无进展可言。分歧只剩下最后一个，关于驻地术士的委任问题。按照传统以及诺维格瑞条约的规则，术士教团将在各国间严守立，而驻地术士则由教团委派。但瑞达尼亚要求由摄政议会自行委任，然后女王批准，只需要在批准后将结果告知术士教团。这是蒂莎雅无法接受的条款，若她在这里答应，其他北方王国也会提出相同的要求，否则便会怀疑术士教团站在了瑞达尼亚那边，向他们的王国内派遣间谍。她必须要求术士在政治上保持立，而不是让教团因国王的野心而分裂为不同派系。
更甚者，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可瑞达尼亚是目前北方国土面积最大，人口数量最多的国家，术士教团在考虑驻地术士的时候，很难忽略掉瑞达尼亚。蒂莎雅把目光转向窗外，失去术士教团的管制，瑞达尼亚迟早会成为变节术士的避难所，或许有一天，会有一群变节术士向瑞达尼亚的国王效力，组成新的术士团体，乃至于建立新的学院，最终与术士教团分庭抗礼。蒂莎雅已经可以想象到这样的未来，一个她永远无法接受的未来，这也正是为什么她会坚持要来到这里，与摄政议会谈判的原因。
数百年来，术士教团一直管理着北方的术士，制定术士间的法律法规，消除黑魔法与死灵法术的威胁，阻止违背常伦的人体实验与更危险的召唤术，并统一建立术士学院，在各国间寻找有天赋的学徒。教团本身没有什么权利，是一群最为强大的术士制定了规则，垄断术士的教育与培养后，才自然而然变成了如今超然于王国之外的地位。教团的权力，只是建立在大陆上的术士们愿意接受评议会制定的规则，并在违反规则后将遭到惩罚之上。
若术士们不愿意再遵守教团的规则，违反规则后也会得到国王的庇护，甚至成立独立于教团之外的组织，指定自己的规则。而到时候，教团如果要消灭他们，难免会与一个王国敌对，可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很快便会出现新的分裂者，最终令教团彻底分崩离析。
这场谈判，教团本来处理劣势。摄政议会里有聪明人，哪怕教团已经在除瑞达尼亚之外的北方诸国全部达成了驻地术士的协议和条约，他们依然坚持要求自行委任。他们显然看得出来，如果不能达成协议，术士教团的处境要比瑞达尼亚更糟糕。
不过，有人帮她找到了一个可行的筹码……
蒂莎雅甚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变节术士在瑞达尼亚境内绑架村民，进行人体实验，或许其还有来自当地贵族的纵容与合作。有什么能比这个案例更能够说明，术士教团在瑞达尼亚的存在是必要且有益的呢？
房门被敲响了，蒂莎雅转头看向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倾斜的衣领：“请进。”
一名瑞达尼亚骑士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侍从。
“夫人。”他走进房间，谨慎的站在门口。就好像里面有陷阱和幻象：“迪科斯彻伯爵大人邀请您前往王家城堡，他希望能够在一个小时后再进行一次谈判。”
“请你帮我转告迪科斯彻大人。”蒂莎雅沉稳而严肃的说：“能够得到他的邀请，令我深感荣幸。可我相信，今天并不是适合谈判的日子，为了谈判的顺利进行以及达成对瑞达尼亚和术士教团双方都有利的条款，我希望能将时间推迟到五日后的午。以此对伯爵大人与摄政议会诸位所造成的烦恼，还望谅解。望阁下替我向迪科斯彻伯爵转达我最真挚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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