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两百四十六章长发短发
蕾丽安娜对泽林决定在教堂暂住的决定感到满意，莫瑞甘则又像往常一样，披上斗篷，裹紧兜帽，把自己藏在里面，就好像抵达一处陌生而危险领地的野兽，小心翼翼的编织出自己的伪装。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她走在街道上不会再那么引人注目。在邓利姆的时候，街道上很少有人能够忽略上身穿着那么简陋的女巫。
柯克沃的圣母伊尔辛娜很热情的欢迎了他们。圣殿骑士团一直在加强战备，随时准备响应教皇的号召乘船进入费罗登，支援当地对抗瘟潮的战争。仅仅是在教会庭院，泽林就看到了超过一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士。
“自从我成为崇高圣母之时，我就立誓要对柯克沃和自由境的人民负责，但费罗登的局势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如果让圣殿骑士们继续保护自由境，海对岸的人们将得到不骑士团的支援。你是一位英雄，灰袍守护者。”伊尔辛娜站在安卓斯特的巨型圣象下，对里纳抬起手，低下头：“愿上帝保佑你，请接受我的感激，这世上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应当感激你为他们带来了和平，终结了一场灾难。”
这位崇高圣母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白发苍苍，眼角有许多皱纹。但她的气色很好，严肃而又不严厉，仁慈而又不软弱：“骑士指挥官梅雷迪斯与首席大法师奥西诺已经因为是否要向费罗登进军出现了很大的分歧，你们带来的消息能够终结这场争论。”
“我还以为柯克沃的统治者是杜马子爵。”泽林说：“他在做什么？”
“出于教会的立原则，我不应该这样做，但我实在不认为一位已经将许多财产转移到德凡特皇国的子爵会愿意在暗裔大军兵临柯克沃的时候站出来捍卫它。”伊尔辛娜迅速而低声的说：“请接收我的款待，你们可以在教堂自由进出，而这里会为你们好房间，直到你们决定离开为止。请原谅，我必须尽快宣布大恶魔被击败的好消息。”
在得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后，甚至还没等仆人完全收拾干净，希里斯便躲进了房间里，说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实际上，从她虚弱的脚步上来看，很多人都相信了她的谎言。伊尔辛娜圣母愿意推荐一些医生，不过都被希里斯婉拒了。
里纳一行人决定在教堂里休息一天，缓解长时间坐船所带来的劳累。莫瑞甘对此很不乐意，
“我跟着你离开！”莫瑞甘在泽林即将离开教堂前追上了他：“在上百名圣殿骑士驻扎的教堂里休息？我宁愿到外面的街道上吹风，或者在森林和荒野里睡觉。”
“我不打算离开，莫瑞甘，我只是要去拜访朋友，等到晚上的时候回来。”泽林一步步走下阶梯。柯克沃的教堂令人叹为观止。宏伟的大理石外墙在耀眼的阳光下一尘不染，宽阔的阶梯足以容纳五十名信徒并排行走，阶梯有三十道，在间铺有红毯，而下方的庭院足以容纳两千名信徒听取布道。更不要提教堂内那座高度接近十米的安卓斯特镀金雕像，一共有两千名圣殿骑士驻扎在柯克沃，看守着接近千名被关押在法环内的施法者。这座教堂同时还是一座军营，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圣殿骑士出入。
据说在南方，教会有五处类似于柯克沃的统治地区，上万名圣殿骑士在不同的地方关押着数以万计的法师，而每个月都会有新的拥有法术天赋的人被发现，遭到逮捕，关入法环之。任何拥有魔法天赋的人一旦被圣殿骑士察觉，便面临终身监禁，拒绝则被会当场杀死。
可以说，柯克沃是一座巨大的监牢，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去是德凡特的魔导师在这里关押奴隶，如今是圣殿骑士在这里关押法师。
“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莫瑞甘沿着台阶跟上泽林：“也许我可以在城市里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或者直接到野外。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但前提是你要先把我带到城门口。”
“为什么是城门口？”泽林疑惑的转过头。
“城市就像是迷宫，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能够记住每一个地方……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没什么。”
泽林现在可以确定，莫瑞甘其实是在城市里迷路了，否则她早就已经离开这里到外面变成动物生活。
“老实说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人类可以变成蜘蛛，还是蜘蛛变成了人类？”泽林对莫瑞甘摆了下手，示意她跟上：“我总感觉和在城市里生活相比，你更愿意在野外像那些动物一样。”
“也许你可以用这句话去问所有的达利斯精灵，他们不愿意住在人类的城市里，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兔猪、豚鹿和藤蔓变成的。”莫瑞甘不安的望着四周。与柯克沃相比，邓利姆更像是一处乡下村镇般破旧。望着如潮水般拥挤的人们和宽阔高耸的公寓，魔女下意识拽进了斗篷衣领：“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
泽林对柯克沃的了解不多，但不至于不记得城门口在什么地方。他与莫瑞甘约定好，等到明天午在城门口见面。
与熙熙攘攘的城市相比，柯克沃靠近山脉的城门口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两名看守城门的卫兵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对莫瑞甘交代了几句话后，泽林便站在城门口，看着莫瑞甘就像是刑满释放的囚犯一样，一身轻松的走出城市。
“嗨！”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泽林的肩膀。泽林下意识转过头，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霍克？你怎么……”接着，泽林意识到他犯了个错误，光滑的面容、有些变长的黑发，还有眼神活泼与对希望的憧憬，显然不属于他身边的那位霍克。
“怎么了？”玛丽安笑了起来：“你居然在这里！真是令人惊讶。”
“玛丽安，好久不见。”泽林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掌晃了晃：“最近在柯克沃的生活怎么样？”
“托你的帮助，一切都很好。过去三个月我与贝珊妮接受了一份委托，保护一批商人的家产到北方的德凡特，我们赚了一笔钱，最近才回来。倒是你，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了！”玛丽安伸出一根手指：“让我猜猜……你在斯塔克海，或者德凡特？还是去安缇凡了？”
“我去费罗登了。”泽林说。他与玛丽安一起返回城市内：“我在费罗登有些事情要做，今天才重新回来。”
“那里正在闹瘟潮，你居然要回去！”玛丽安不解的问：“真可怕，你应该离瘟潮远一点。每个人都在想办法逃命。唉，我还听说，邓利姆的摄政王洛根公爵拒绝任何人进入国境内，就连灰袍守护者都被挡在了外面。”
“你的消息有点落时了，玛丽安。”
“落时？”
“等下这里的崇高圣母会宣布新消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泽林故作神秘的轻笑了一下：“说起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的头发有点长了，这三个月在外面根本没机会剪理。”玛丽安摸了摸自己垂在脸颊旁的黑发，撩开额前的发梢：“遮挡视线，燥热。我听说这里有剪发的师傅，结果到现在也没找到。”
“其实你长发挺好看的，玛丽安。”泽林认真的说。
玛丽安眨了眨眼，有些惊疑不定的抹了下侧脸：“……真的吗？”
“当然，你可以随便询问一个合伙人，他们肯定都会说，你的头发稍长的时候更好看。”泽林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他答应了里纳要帮她解决部落里的问题，梅丽尔带着魔镜碎片居住在柯克沃，而这面魔镜曾经杀死过一名里纳的战友：“说起来，梅丽尔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我昨天还见过她一次，她还好，除了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玛丽安对泽林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拜访她。”
“我在费罗登认识了一位梅丽尔的老熟人，她也想一并去拜访朋友。我们先去教堂，然后再去见她。”泽林观察着玛丽安的长发：“你不剪发了吗？”
“呃……以后再说。”玛丽安环顾四周，咧开嘴笑了：“等合适的时候，况且，这里也没有剪发师，不是吗？这还不算太长，对我没什么影响。”
说着，她又下意识撩开垂在眼前的黑发。
“呃，战斗的时候我也许可以把它用别针固定在旁边。”
“你……”
“我们走吧。”玛丽安再次做出请的手势：“我来带路。”
泽林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跟了上去：“好吧。你家里人最近的情况还好吗？”
“还好，母亲有些忧郁，毕竟这里的情况和她的预想有很大的出入。不过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一家人生活的要比其他难民好太多了……”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重新汇入了柯克沃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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