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二十九章自身的价值
蕾丽安娜很紧张。
过去，她只有一些奇怪的猜测，一些在夜晚围绕着篝火入眠时的胡思乱想，在发现圣灰后脑海角落冒出的突发奇想，和一些连自己都被吓一跳的亵渎想法。最开始，她有自己的解释——她曾是吟游诗人间谍，浪荡于宫廷之间，并非从小在修道院接受神学教育，对神灵的理解并不深刻，也有许多误区，再加上面对瘟潮与大恶魔的心里压力，才会令自己陷入对不切实际希望的幻想。
可在亲眼见到过那么多奇迹和难以用常理解释的，她该如何保持一个平常心呢？
待在藏书室里，蕾丽安娜用了整整两周的时间在古老的书卷寻找可能的线索、预言和充满象征性的箴言，想要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等她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她这段时间再也没有在教堂里见过泽林。
里纳最近也没有见到过他，这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或许他的消失就像他的出现一样迅速。
在大教堂泽林的房间里，蕾丽安娜抵达时，只看到一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女骑士站在房间的床边，低着头收拾东西。
站在门口，抬起手敲了敲门板。等女骑士转过身时，蕾丽安娜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愿安卓斯特保佑你，你在这里，真是个巧合。你没有与泽林在一起吗？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他。”
“主人不在这里，他在很遥远的地方对付敌人。”希里斯收回目光，将一些原材料和药水瓶放进包裹，然后走到桌面旁，拾起泽林留在这里的一枚枚子弹。他们出发的很突然，泽林刚刚赶回到赛达斯，霍克就送来了考瑞菲亚斯的消息。于是他让希里斯留在这里收拾自己的包裹材料，自己轻装出发，与战友们直接去追寻敌人的踪迹。
“对付敌人？”蕾丽安娜挑起眉梢：“我可以帮忙。他，他已经出发了吗？”
“这不是你能帮得上忙的战斗，夜莺小姐。”希里斯将子弹仔细的一枚枚收拢到一个纸盒内。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在她的故乡也没有类似的东西。她只知道泽林很看重这种武器，这就足以让她付出十二分的精力小心对待：“我也是。但主人说，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该离开这里了。他如今正在自己的城堡里，陪伴在亲近的人身边。”
“他对付的敌人是什么？”蕾丽安娜不死心的追问。
“他的名字是考瑞菲亚斯，一名上古魔导师。他封印了他，并准备放逐到这个时空之外。”希里斯平静的说，就好像在谈论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对于泽林曾经遇到过的敌人而言，考瑞菲亚斯是一个棘手但不危险的敌人。更重要的是，这个时空的考瑞菲亚斯刚刚在数千年的封印苏醒，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遭到了新的封印。
希里斯不想因这场战斗吹嘘泽林的荣耀，在她看来，这反而会让泽林的荣耀和功绩褪色。
“……时空之外？”
“啊，听好了，夜莺小姐，那里只值得我重复一次。”希里斯转过身，看向脸色僵硬的蕾丽安娜：“那是一片遥远的、被遗忘的、名为罗德兰的土地，是被毁灭的、我的故乡，失去了时间与光明的地方。主人决定将危险的敌人放逐，令他永远无法危害世人。不要再向我询问主人会去做什么，他在忙着拯救世人，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时候，如果真的希望能够帮助主人，就不要做任何人会分散他精力的事情。”
“我……我明白了。”蕾丽安娜就像是被训斥似的低下头：“请原谅，女士。您能否允许我冒昧的询问，您是如何侍奉您的主人呢？我以后还能有机会与他见面吗？”
“如果主人想要见到你，你自然能够再次与他相见。”希里斯顿了顿：“我想主人还会再回来的。”
“啊哈！我听到了！”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充满野性的叫喊：“他终于决定抛下自己的伪装，毫不犹豫的转身溜走，把我一个人扔给弗莱玛斯了吗？要不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还差点让泽林跑了！”
蕾丽安娜惊恐的睁大眼睛，倒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随着莫瑞甘放肆的话语骤停。魔女对蕾丽安娜的心里活动没有任何察觉，她不客气的绕过修女，走到希里斯面前，单手掐着腰，微微歪头：“泽林在哪？我已经超过两周没有见到过她了，可弗莱玛斯经常出现。别装了，别以为你这张清隽的脸能够骗得过我，以为我是什么无知的小女孩，不清楚你每天早晨红着脸走出来是在做什么……我知道他认识弗莱玛斯，说不定还和她是什么好朋友。我猜当时在沼泽里他根本就没有按照我说的去杀了她，把我当做沼泽里的野人一样耍！”
蕾丽安娜连忙抬起手拦住莫瑞甘，对希里斯歉意的低头：“对不起，女士，我想我的同伴有点太……”
“无事。”希里斯冷漠的说：“请原谅，我要离开了，回去侍奉主人和女主人。我想对于主人而言，既然是他已经答应的事情，就绝不可能返回。他向你承诺不会让弗莱玛斯杀了你，你就可以放心的活下去。不过很不幸的是，你的丑陋模样永远也不会让主人正面看上一眼。”
“是吗，那还真是不幸。”莫瑞甘露出一抹冷笑：“我知道他在找什么，除非玛丽安骗了我，否则我没猜错的话，他一直在寻找时空裂痕，对吗？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对这种东西那么感兴趣，但根据弗莱玛斯的魔典，我这几周的时间里的确找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本来我想，作为我的庇护者，我有理由为他排忧解难。可现在看来，他的侍女对我抱有很严重的敌意。看来我应该在被弗莱玛斯杀死之前，尽快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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