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三十一章

李敏很难说她们装出的热情与好客表情到底有多么滑稽，她很高兴玛哈坎城堡不是第二个撒瑞圣所，不需要用客气的笑脸来为自己戴上一层厚厚的面具。在撒瑞圣所，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对一个讨厌的家伙露出笑脸，更值得庆幸的是，她只过了不到五年就把它丢掉了。如今，她可不想再重新拾起这种令人厌恶的天赋。

        坐在餐椅上，低头望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们说我是不是怀孕了？”

        格奈娅放下手里的炭烤牛肉瞥了眼她一样：“你是吃撑了。”

        蒂莎雅意外的瞥了眼李敏，她的对面坐在维吉妮亚。如今维吉妮亚的身份名义上是术士教团在百花谷的驻地术士，所以作为教团的同事，在泽林不在的时候，就由她来陪同。

        “维妮。我知道青草试炼的突变令狩魔猎人体内能够分泌比常人更多的激素，无论是肾上腺素还是其他方面的激素类型，但她的身体甚至还没有完成发育。这会让她受伤的。”

        维吉妮亚尴尬的笑了笑，蒂莎雅总是能面不改色的谈论遗传、生育和这方面类似的问题，法兰茜丝卡也可以，她就完全不可以。据说蒂莎雅在过去的两百年里专门研究教团关于遗传和魔法继承方面的问题。这让维吉妮亚很羡慕，她一直感觉蒂莎雅和法兰茜丝卡才是真正的学者，而她更多学会的是如何用魔法杀人，而非研究。

        毕竟她的父母只是在赛洛迪尔有一家杂货店，还有一个弟弟要养。她的想法是能尽快学到威力更强的魔法，然后到一位庄园主或领主的宫廷任职，尽快赚到钱补贴家用。她很感激父母愿意给一个女儿那么多钱，让她到外地去学习，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尽早把女儿嫁出去。

        “我才不是没发育好呢！”李敏挥了挥小拳头抗议：“我只是营养不良！”她用昨天才学到的新词说：“而且我很快就能……”

        “那天晚上说要一个人挑战泽林，还要证明我们到底有多失败。”格奈娅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最后要靠伊妮德的肌肉松弛咒才能救下来的人是谁。”

        “闭嘴，闭嘴，闭嘴！”李敏的小拳头疯狂的打在龙裔的胳膊上，只能引来格奈娅的一阵笑声。

        “我应该和泽林谈一谈，这可不好，如果他关心自己身边女人的身体健康，就应当有所节制。”蒂莎雅面不改色的叹了口气：“泽林在什么地方？”

        “他去看望自己的师兄弟和老一辈的狮鹫学派导师了。”维吉妮亚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可以开口的话题：“在柯维尔的狮鹫学派城堡里。不过别担心，他估计明早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蒂莎雅点头：“我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泽林专程带了许多物资补给来到柯维尔的狮鹫城堡，果酒、蜜酒、熏肉、腊肠，许多能够长时间储存的腌制食品，还有各种各样昨天才在艾尔森林果园摘下来的苹果，或者三天前才在荆棘谷成熟的香蕉。艾泽拉斯有着丰富的物产，许多奇特的水果和食物如今都成为了狩魔猎人世界各地宫廷追捧的对象，许多水果法兰茜丝卡派人在艾泽拉斯以几枚铜币的价格收购，来到狩魔猎人世界后便转手售卖一枚克朗金币。按照她的说法就是，贵族们想要的是价格足够昂贵且稀缺的东西，以便体现身份。至于本质上是否值这个价格，他们并不在意。

        更重要的是，他还带来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乔治摆弄着手里的摄影机，好奇的看着镜头玻璃自己的倒影：“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奇怪东西？”

        “一种被称为工程学的发明，在我看来，就像是另一种魔法，只不过这种魔法的施法材料是电流和金属。”泽林双手背在身后解释道：“这东西能够把影像保留下来，就连最优秀的画家都不可能做到在一瞬间画出那么逼真的画作。但它可以做到，只需要把手指放在这里……”泽林指着上方的一个按钮：“嗨，别按下去。等下凯尔达导师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留下一张图画。导师呢？”

        “他听说你要来，去下面的地窖里挑选冻鱼了。”乔治举起相机，观察着它的木质外壳：“柯维尔的好处就是这里，食物不容易腐烂，想要保存的话只需要放在庭院里坡上水，第二天就会变成冰块。”

        “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些木柴，用来取暖。应该足够让剩下的冬天里不用再外出劈柴了。”

        “这就好。”乔治沉默了一下：“我想等冬天过去后，邀请凯尔达导师到托尔.提夏居住。但他不太愿意，不想离开这里。他不想让这座城堡彻底没落。”

        “我可以试着请求术士教团的帮助。”泽林说：“在这座城堡与托尔.提夏之间建立一座稳定的传送门。这样只需要迈出一步，就能够抵达温暖的托尔.提夏。等他担心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回来。不过首先，我们得先找到这附近的魔力之所，如果没有魔力之所的话，这就难办了。”

        传送门并非能够建立在任何一个地方，长途的传送需要依靠魔力之所——一种汇聚着混沌魔力的节点，依靠这些魔力之所才能够建立稳定的传送门，从汲取源源不断的力量，否则的话，只能够像普通的短程传送一样，随着施法者停止提供力量而消失。到目前为止，泽林还没听说过哪位术士能够做到靠自身力量长时间维持传送门。或许艾达.艾敏可以，还有在鼎盛时期的阿瓦拉克。

        “我可以在附近找找，我想既然要制作徽章，城堡附近一定有魔力之所。”乔治摸着下巴思索着：“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留在城堡里，以免被人袭击。你寻找伊尔达的下落进展如何？”

        “有消息说，他逃进了玛格图加的群山里，那里被一群尼弗迦德的奴隶叛军占领了，伊妮德的眼线能够在尼弗迦德的每一个行省里探查，但她的人没办法接近玛格图加。”泽林叹息一声：“我也不想对那些奴隶们动手，他们不是我的敌人，我也没必要帮助尼弗迦德人对付叛军，所以我想先让伊妮德把那片区域监视起来，并且消失一段时间。等他认为已经安全，可以离开巢穴的时候，肯定会露出马脚。”

        “也许我们可以在尼弗迦德招募一些学徒，那里有那么多叛乱，还有很多人破产变成奴隶，无家可归。”

        “我想对于而言，乔治，太多的学徒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泽林还记得当年凯尔莫汗兴盛时期发生的变故：“太多的狩魔猎人，不同的派别，为争抢委托而互相攻击。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未来。我原本一直以为，狩魔猎人的人数越多越好，可在得知当年发生的事情后，你还会这样想吗？”

        “你有什么计划？”乔治很了解泽林：“直接说吧，你比我更有见识，能想到的主意也更多。”

        “划分地区，每年冬天结束后，就让他们到不同的地方清理当地的魔物。”泽林斟酌着语言：“然后等到冬天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笔钱过冬。就算没有委托，也不会因此担忧生计。”

        “那应该给多少过冬的费用呢？”乔治说：“如果太少的话，根本没意义，如果太多的话，难道他们就不会根本什么都不做，等到冬天直接回去吗？”

        听到这里，泽林也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总得考虑找一个合适的方案。”

        他和乔治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都清楚，如果他们想要确保狩魔猎人们最终不会像凯尔莫汗时期一样分崩离析，就必须找到一条新的道路。但这谈何容易。

        “也许可以采用过去凯尔塞壬的方式。”乔治提议道：“我们不是真正的骑士团，但骑士精神应当是我们的立身之本。高尚的行为与对彼此兄弟的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我们必须让他们明白，狩魔猎人的工作有着崇高的意义。”泽林赞同的点头：“只有当未来的狩魔猎人们发自内心的相信，通过帮助、拯救被怪物伤害的人们来饯行的道路是有价值的，不是能够用金钱所衡量的，我们才能够保持对原本教义的遵从，而不是堕落为杀手、雇佣刺客，或在大难临头时作鸟兽散。”

        “看来我得和凯尔达导师聊一聊，问问他当年凯尔塞壬里是如何教导学徒。”

        “过来帮我端汤!”凯尔达苍老但气十足声音从地窖里厨房里传来：“……我加了一些特制的香料，你们应该会喜欢。这是我在十，十三年前发明的，喝了之后会感到很暖和。这些年啊，我的这身老骨头就靠它撑过来的。上次你们走的太匆忙了，这一次得好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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