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言
不知道袁晓菲走了多久，当雪晴突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地响声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呆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时间已是中午。
而她还没有吃早饭……
她不禁抬起头，目光扫过六楼密密麻麻的窗户，不知道……哪个才属于他……
她站起身，不由自主地朝那栋楼走了几步，突然间想起他满脸的嫌弃和冷冷的嘲讽，又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如今的她……和他……还能说什么？
心里挣扎了片刻，她终于转过身，匆匆地逃离了医院。
那夜，她几乎彻夜难眠……
尽管身体感觉非常疲累，她还是在简单梳洗后来到实验室，这些年在美国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外人看起来非常枯燥乏味的生活，在她眼里，做科学研究其实和其它任何事一样，一旦深入下去，便有许多乐趣可寻。
今天是星期天，实验室的门虚掩着，她听到里面的说笑声，难得孙冲和黄晓彤两个一大早都在。只是当她推开门，发现他俩正一反常态地在电脑前兴奋交谈，猛然看见了她，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咦……怎么了，你们？”她有些奇怪。
“冯老师，你……你……看这个……”一向口快的黄晓彤指着电脑上的一张图片。
她低下头定睛一看，那张图片正是自己昨天在医院走廊慌慌张张走过铁栅栏时的身影，只照到自己左边半张脸。下面还有一张，是袁晓菲……
再看新闻标题：“冷面棋手赛场猝然倒地，疑为情所困！”是xx竞技风暴的一篇报道。下面是大段的文字，包括程子弈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比赛战绩等，最后开始浓墨重彩渲染情感经历——这么多年，程子弈虽然国内外女粉丝无数，但他身边只出现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在大学的初恋情人，三个月前刚刚从美国留学归来，另一个则是a市电视台记者，多年的红颜知己。还历数了他自今年五月以来在比赛对阵中的各种反常表现，联系他这次在比赛中突然休克，猜测可能是因为在新欢和旧爱中难以取舍，为情所困导致心力交瘁……否则，他正值盛年，何以会猝然倒地……
“老师，上面写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待她目瞪口呆地看完，他们颇为八卦地盯着她的表情。
眼神里居然充满了欣赏和崇拜！
程子弈……唉……难得这些眼高于顶的高材生也看得上他！
她只好向他们无奈一笑，“喔，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一个围棋社的……”
“老师，你居然还会下围棋……有段位吗？”
他们仿佛见到外星人一样欣喜莫名……
一直都有人向他们俩打听这位年轻的美女老师，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是围棋高手……
棋坛冷面杀手程子弈的……初恋情人！
这也——
太富传奇色彩了吧！
雪晴懒得和他们八卦，她闷闷地坐回自己桌前，不觉一阵阵头痛……
一次简单地探视，竟能惹出这种风波？记者可真是妙笔生花啊！
初恋情人——的确，那时和他虽然并不张扬，但也没有偷偷摸摸，身边知道内情的人应该不少！
自己一直低调、不引人注目，只是……谁让她和程子弈扯上关系？
……不过是条体育新闻，应该没几个人会看到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玉恒。
“雪晴，你怎么想到去看程子弈的？现在事情搞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可有丝毫在意我的感受……”他的声音一改平日的温柔，而是充满了怒火。
“我……”雪晴开口，却发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
“程子弈病了，你很心疼他……是吗？难道你……这么多年……还没对他死心？这段日子……你只是……玩弄我的感情？”
雪晴似乎可以看到他咄咄逼人、痛苦纠结的脸。
“我正想办法平息这件事，雪晴，你也要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不要……”
雪晴还在呆愣中，头像突然暗了下去，电话挂断了。
玉恒……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忽视了他！
他是男人，更是自己的未婚夫。
他所有的愤怒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打开电脑，开始备课，明天上午，要给弘志班的学生上课，因为是全英文授课，而自己又是第一次讲这门课，她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准备。
电话又响了，“雪晴，听说程子弈病重，你去看他了，是不是？”许梦涵大大咧咧的声音。
“呃……这个……谁告诉你的？”消息居然传到梦涵那里去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你就向我坦白招认吧，你还是喜欢他，对不对？”口气不依不饶。
“流言真可怕……梦涵，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她喃喃地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雪晴，流言算什么？过些天就消散了，关键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最在乎什么？”梦涵似乎没耐心听她吞吞吐吐的解释，自己连珠炮似地一口气把话说完。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话音刚落，她就挂了电话。
“你最在乎什么？”梦涵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和图表，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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