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对错是非
燕回低声道：“她想要将我的身世公之于众，告知世人我母妃和陛下的通奸，我是个**的私生子，已经在布局了。”
嘶……
那确实是够大胆的。
而且，这事儿，还真严重，要是真的传出且被证实，必定引起轩然大波，皇室沦为笑柄，皇帝和杜太妃会被口诛笔伐天下唾弃，燕回也难以立足。
如此，燕回再有权柄，也难以让人信服，威胁不到太子。
皇后有这样的打算，那给皇帝下蛊，就必定也是有目的的。
谢安生道：“幸好你和陛下盯着她，不过她既然在布局，此事即便及时阻止扼杀，也难保不会有隐患。”
燕回道：“我知道，陛下也知道，所以此事，并不好处置，我们放任她布局此事，便是顺着她的布局，将一切涉及之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免得她留后手。”
倒是谨慎。
。
殿内。
得知皇帝一直派人盯着自己，自己的打算皇帝早就知道，皇后绝望了。
一切都完了。
皇帝冷冷道：“朕本打算留你母子的性命，如今看来也不必了，你既然自己作死，那就去死吧。”
皇后讥讽冷笑：“陛下这样说，好似肯留我们母子性命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可凭什么？我和太子有什么错？我是皇后，他是太子，这江山本就该传给我儿，陛下为了一个**孽种如此欺辱我们母子，我们自保有什么错！”
皇帝不屑道：“朕的江山，想要给谁才是谁的，何时轮到你来理所当然的决定？”
“何况，你和太子有什么错你不知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忘了？”
皇后不服道：“若不是你当年偏心那个孽种，让太子变成有名无实的笑话，什么好的都给他，我会想要除了他么？”
皇帝怒笑：“朕说的只是此事么？你二十多年前做过什么，需要朕提醒你？”
皇后僵了僵。
皇帝冷冷道：“朕与她两情相悦，要娶的从来只有她一人，可母后非要朕娶你，除了为楼家，也是你非要嫁给朕的吧？若非你居心恶毒的提议，母后即便是将她赐婚给旁人，也不可能让她入宫！”
“父皇当时已经那把年纪，也知道她与朕的那些事，断不会主动纳她为妃，是你提议让母后将她送上父皇的床，此事还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以为朕不知道？”
皇后白着脸咬了咬牙，辩解道：“若非如此，你也不会罢休死心……”
若是赐婚给别人，皇帝总能把人弄回自己身边，虽荒唐却也不是不行，只有将杜氏弄给先帝为妃，才能以绝后患。
可是没想到，依旧不行，皇帝后来为了保住杜氏的命，让杜氏坏了他的孩子，让太后碍于那个孩子，留了她的命，还是有了燕回这个后患。
皇帝道：“你既当初作恶，又何来的资格怪朕偏心？朕不偏心阿回，难道偏心你生的那个废物？你和太子这些年受人耻笑也好，心中不忿也罢，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皇后咬牙：“就算是我咎由自取，可太子也是陛下你的儿子，是你的嫡子啊！”
皇帝道：“所以朕让他做了太子啊，可他自己没用！自己蠢笨，还被你这个歹毒下作的母亲教的一无是处，若江山交到他手里，他守得住么？”
一开始，即便疼爱燕回，皇帝也并没有别的打算，毕竟燕回是名义上的弟弟，他没道理有那么多儿子不立，立一个弟弟，哪怕这个弟弟是他亲手养大的。
他只是想让燕回尊荣富贵一生，仅此而已。
可太子太让他失望了。
皇后其实也没办法否认，太子是不聪明的，这么多年，她为了太子，百般筹谋苦心孤诣，若非有她，太子早就被拉下来了。
可她依旧不甘心。
“总归，我生的儿子，在陛下眼里，怎么都比不上那个孽种。”
皇帝坦然承认：“是又如何？朕不偏爱阿回，偏爱你这个毒妇生的儿子？若是没有母后逼迫，若是可以选择，你以为朕会让你生下太子？”
他儿子好几个，但是在他心里，那些只是他作为皇帝的皇子，也是臣子。
只有燕回，才是他这个人的儿子。
皇后惨然一笑，心里悲凉极了。
她不忿道：“陛下说我是毒妇，难道杜氏就不是么？她比我好得了多少？她做的事情，不也可恨么？”
说起这个，皇帝就忍不住恨皇后，怒笑道：“若非拜你所赐，她会变成这样？若你是她，你只会更甚。”
曾经，她也是心性极好的女子，只是有些娇气，有点作，可那都没什么不好，他就喜欢她那样，鲜活灵动，比京城许多闺秀都要好。
可被太后和皇后一场算计，不得不和心爱之人分开，做了年老皇帝的妃子，她恨透了太后和皇后。
可偏偏，他当时没办法给她做主为她报仇出气，还娶了楼氏，她也恨上了他，这才一步步变得尖锐刻薄，走上了极端，为了报复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可她终究是无辜的，若非身不由己，若非被事情一件件裹挟推动，她何至于变成这样？
皇后无言以对。
确实，若是她遭受杜氏那些事情，会更狠更毒。
可她不是！
她不后悔当年做的一切，成王败寇，她要做太子妃，要做皇后，就得不择手段，扫清所有障碍。
罢了，再说是非对错，也没有意义。
皇后平静问：“陛下如今是要杀了我们母子么？”
“你们难道不该死么？”
皇后自嘲道：“陛下说该死，那就是该死的，可是陛下，你若杀了我们，燕回的身世，陛下和杜氏的奸情，必定会公之于众。”
皇帝冷笑：“你觉得你这样无的放矢能威胁得了朕？”
皇后道：“陛下以为，您最近让人盯着我，把我和我的人一网打尽，就能杜绝此事么？我既知道这件事那么多年，你怎知，我这些年没有将此事留后手？毕竟我一直知道陛下想杀我母子，而这个秘密，是我绝对的保命符啊。”
皇帝面色一沉，眯着眼盯着皇后。
皇后得意道：“陛下可以杀了我们母子，甚至可以灭了楼家，可是陛下可要想好了，只要我们都死了，这件事就肯定会被公之于众，哪怕没有证据，只要有了流言，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啊，流言是能杀人的，何况还是这种事情，陛下能承受么？”
皇帝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皇后会如此留后手，不确定真假，但也没有受威胁。
“所以，你想要以此来要挟朕放了你们？皇后，你太天真了，你也说那只是流言，没有证据，朕可以对外宣告是你为了除掉阿回造谣生事，如此，除掉你们母子和楼家，岂非更名正言顺？只要无人能查证确认此事，流言总会散的。”
皇后知道这是事实，但这是她仅有的底气了。
她软了语气道：“我不是要陛下放了我们，我可以死，太子也能废，只希望陛下能留太子性命，莫要诛灭楼家，就算只是流言没有证据，但存在就是污点，陛下也不想任其存在，不是么？”
皇帝盯着皇后不说话。
皇后叩拜在地，颤声恳求：“陛下，太子到底是陛下的亲儿子，楼家也是陛下的母族啊，千错万错，也请陛下给他们一条生路，臣妾死不足惜。”
事到如今，她不奢望能保住自己的命了，只想保儿子和家族。
皇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让人押送皇后离开，让燕回进来。
这件事，得问过燕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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