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人非圣贤
“听着，我现在不想和你扯些有的没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完这么一大串，程欣媛喘气的期间，岳修杰只是含笑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岳修杰还是不理她，仿佛一个微笑的机器。
“你故意吊我胃口还是就是不告诉我？”
“你应该不会因为我的回答气死吧？”
“……”
程欣媛知道答案了，即使这么委婉，她还是很生气。
“去阮轩宸的别墅。”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里应该很热闹。”
再一次云里雾里，程欣媛眨了眨眼睛，“什么叫做很热闹？”
“或许你现在应该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你家脆弱的小昭昭。”
“……”
岳修杰总是能给她“惊喜”，无时无刻的。
焦急的时候，连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
“喂，颜昭阳，你还好吧？”
“我……还好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对上那双星星般耀眼的眸子，程欣媛用愤怒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的不满，然后又别开眼。
“额，是有点意外，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群记者跑到我们别墅了，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哦……没事就好，我刚刚就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你出了什么事呢。”
岳修杰竖起大拇指，笑容在程欣媛看来欠揍得很。
“你太敏感了，我错了，小媛媛，对了，你上次说你的那个小学弟的事情……”
“额，那个我们有机会再聊，我先挂了，还有事！”
把手机放回包里，程欣媛笑得很客气。
“你说，那些记者是不是你叫去的？”
“她没事我很庆幸。”
“你是失望了吧，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程欣媛忽然板起的一张脸，岳修杰只有无奈。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干了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颜昭阳说有一群记者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他们家的地址，是不是你放的风？”
轻笑一声，岳修杰一只手随意地插进了裤子口袋，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捯饬着方向盘，耸了耸肩。
“我还没闲到那种地步。”
“真的？”
“或许你该想想，谁敢放他阮总的消息？”
面前的这个人笑得太过逼真，说的话更是值得思考。
“谁……”
“如果有一天你能想通我的这句话，那说明，你是另一个境界了，当然，是事情发生前。”
“发生什么事？”
下了车，她自然地跟了上前。
程欣媛云里雾里地就被岳修杰搂着肩膀往前走，面前是一股咸咸的味道。
“这片海不错吧。”
程欣媛转过头，猛地往岳修杰怀里一缩……他们站在悬崖边上，下面的海风不断拍打着海岸，发出各种叫嚣的声音。
“我的天，你怎么又带我来这种地方？”
“聊天，看风景，不好吗？”
“好什么好？”
“我觉得很浪漫啊，你不觉得吗？”
“换个地方也许会好很多。”
“是吗？”
很明显，岳修杰只是奉承地问问，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轻松的表情真是看得人来气。
“对了，话说，你到底是谁啊。”
似乎并不惊讶程欣媛问的问题，岳修杰脸上的微笑淡淡，“岳修杰。”
“呵，你觉得我是在问这个问题吗？”
“我以为你会聪明到理解我不想回答你这个事实。”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人非圣贤，何况是你。”
“……”
夜晚如期而至，入秋，夜更凉了。
颜昭阳的衣服在晚上看来，显得有些薄了，尤其是那双肩，看着就凉飕飕。
“叩叩！”
“进来。”
轻轻扭开门，即使得到了允许，颜昭阳还是小心地先探出了个头，一如往常，阮轩宸端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和那些文档。
“我能和你聊聊吗？”
“进都进来了，你说呢？”
听阮轩宸的语气不是那么冰凉，应该还是可以和她谈一谈的。
颜昭阳稍稍放心地走进，步子轻到仿佛没有人走入。
“今天下午的事情……”
“我知道。”
“哦……”颜昭阳眼睛往上看了看，转了两圈自己给自己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我妈她好像……”
笔尖一顿，阮轩宸忽然放下笔，抬头看着她，颜昭阳猛然一惊，有些乱了方寸。
只不过是看她一眼罢了。
真没出息。
颜昭阳一面想着，一面又想低头看他几眼。
“还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要用好像这件事呢，你应该没有告诉她吧？”
当初医院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开始瞒了。
“额，当初确实，我是瞒着她……”
如果告诉他自己母亲不希望和豪门有牵扯，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所以你想说什么？”
“嗯……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所以……”
因为担心，却又无可奈何，才来找你的。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耗费了颜昭阳几个小时才鼓起勇气，可是还是没有说完整。
“我知道了。”
又是这样，再一次，没有了下文。
他继续低头看资料，颜昭阳继续尴尬地站在原地，或者说，紧张。
微风透心凉，吹过肩膀，颜昭阳还有些瑟瑟发抖。
也许还有些紧张的成分。
“说完了吗？”
阮轩宸忽然停笔，直直地看着她。
“差……差不多，还有一点。”
“……”
“你工作的时候，会不会受不了别人打扰你？”
“……”
见阮轩宸一副冷淡的模样，颜昭阳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说以后想来打扰你，我是想说，额……我看你经常看东西到半夜，我要是刚好也没睡的话，可不可以……给你端点东西进来？”
半晌，阮轩宸淡淡地低头。
“随你。”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达到目的，颜昭阳不小心露出一口大白牙，立马开溜。
即使高兴，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一如她来时。
她仿佛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消失过，只是来过。
颜昭阳离开后好一会，阮轩宸才微微抬头，看着门口。
有的时候，人总会心口不一。
为了确认颜母的情况，颜昭阳不放心，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不过目前她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今天不会还有那么多记者吧？”
一上车，颜昭阳像话家常一样和他聊着，昊阳先是一愣，微微一笑，“放心，不会了，昨天是我的失误，以后都不会了。”
“哎，怎么会，不过，你怎么确保以后都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颜昭阳发现，昊阳总是有很神奇的力量，说过的话，至少她听过的，没有不承诺兑现的。
“一些小手段，没什么。”
车子缓缓启动，别墅里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目光深邃，看着车走远。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昊阳啊，千万不要。
“啊，今天天气真好。”
身处异国，只是因为这个国家里没有她。
闫夏茹小跑着跟上前面的步伐，微微喘息。
“怎么一不留神你就到这里来了，不是说去那边写生吗，怎么又到湖边来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来，所以来了。”
心平静地像一湖泉水，所以连微笑也是平静如水的。
程渊博找了一个相对较好的位置，然后将画板拿了出来，一点一点，在纸上描绘。
“话说……”闫夏茹蹲在他旁边，好奇地看着那一点一点出来的轮廓，露出浅浅的梨涡，“你每次都画这同一幅场景，不觉得无聊吗？”
“呵，画的人，当然不觉得无聊。”
“可是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睹物思人我知道，可是这里的物能让你想起谁呢？”
笔尖突地一顿，就像尺子忽然折断一样突然地让人有些惊讶。
“怎么……”
“没什么。”
脸上的错愕一下子恢复如常，平静的表情像他稳稳的笔尖。
“什么没什么，刚刚明显很有什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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