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百口莫辩
“说，是哪里发现的这个瓷瓶？”应天淳把身子刚刚那个递给自己瓷瓶的那个侍卫。
“回禀皇上，手下是在，是在……”那侍卫看着姜汐韵的方向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手下是和清秀在宁安殿附近的桂花树下发现这个瓷瓶的。”
“什么，韵妃？”望着站在一侧的姜汐韵，应天淳火气立马就上来了，举起手，一个巴掌就要扇下去，望见姜汐韵平静的眼眸，鬼使神差地又把手放了下去。
“韵妃，寡人给你个机会，你给寡人好好解释解释。”应天淳也算是从小看着姜汐韵长大的，发生这种事，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她干的。可是现在证据就在眼前，他不相信也是要相信啊。
“回禀皇上，这可不是臣妾解释，大家就能相信我所说的。东西既然是从臣妾的寝宫附近挖出来的，那么臣妾现在是百口莫辩。”姜汐韵低垂着眸子，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说你是承认了你谋害皇后的事实！”应天淳攥紧了拳头，真的是她吗？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的愤怒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希望是有人在陷害她，他是多么希望不是姜汐韵，在他的心中姜汐韵是多么的完美。
“回禀皇上，东西是在我的寝宫附近，也不代表是我让人埋得，谁都有手有脚，可以在我的寝宫四处游走，而且假如是我想陷害皇后，又怎么会蠢到把这脏东西藏在自己的寝宫周围，而不是把证据毁掉，又怎么会蠢到到这里来告诉太医，让他们有机会去我的寝宫搜查？”
姜汐韵平静地一字一句地道来，自己不像是罪人，而像是一个法官一样地在陈述事实，雨后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为她打上一层浅浅的光辉。美得不可方物，神圣得不可方物！她可是姜汐韵，没有人可以这样质疑她！
应天淳不由地又看呆了，这样的姜汐韵不同于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姑娘，现在她用樱桃小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身体笔直，头微微扬着，竟生出一种睥睨天下之感，让人不由地去膜拜，不由地想去信服。
应天淳仔细回味了姜汐韵的话，觉着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是真凶，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家门口，又怎么会来到皇后宫中，告诉自己去找毒害皇后的毒药，如果她真的是真凶，那她岂不是自己给自己设下了一个陷阱，让自己往下跳？
这样想来，应天淳望着姜汐韵就缓和了脸色。“寡人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现在东西既然是在你宫中发现的，你现在自己也是摆脱不了嫌疑，就在查明真相之前，你在宫里禁足。”
“是。”姜汐韵福了福身，又变成了曾经娇弱的模样。
应天淳认定了姜汐韵不是真凶，知道这样是委屈了她，刚想安慰安慰她，眼角突然撇到窗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谁？”应天淳脚下使力，身影立马追到窗外，捉住了一个穿着粉红色宫装的小宫女，把她像小鸡一样地拎到殿中，敢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鬼，真是没一件好事情。应天淳觉得心里越来越烦躁。
这不正是荷妃身边的小宫女清秀。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姜汐韵在心里暗笑，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说，是谁派你来这里听墙角的，还是在这边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应天淳把那小宫女往地上一扔，问道。
他有预感这个小宫女能告诉他想要的。
清秀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不停地磕着头。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寡人最后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不然就给寡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回禀皇上，奴婢不敢啊，奴婢只是奉了荷妃娘娘的命令，来凤仪宫探探情况的，荷妃娘娘关心您，怕您过于担忧皇后娘娘伤了身子啊。”清秀回答道。
“那你见了寡人为何要急忙逃走，你这不是做贼心虚吗？”应天淳要是相信了这小宫女的说辞那就是昏君一个了。
就是那个上次被他禁足的荷妃，都被禁足了还这么不安分。丞相现在野心勃勃，在朝堂上自成一派，他生的女儿必然也是野心勃勃，怕那毒就是她下的，要是皇后死了，谁是最大的收益者，不就是她了吗，怕她是想皇后之位想疯了，就干出了这等蠢事！
清秀一听，跪着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是秋日里的被寒风敲打的落叶，簌簌发抖。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清秀的头不停地磕着，额头红彤彤的，怕是再磕几下，就要磕出血来。
“混账奴才。”应天淳一看这小宫女的表现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和荷妃脱不了干系。
于是一脚揣在清秀身上，清秀小小的身躯迎接着应天淳的怒气，竟然硬深深被踹出了几米远。
“清秀，你把事情原委仔细说来，说不定皇上仁慈，就饶你一命。”姜汐韵站了出来，轻声细语地对清秀说道。
她可不想应天淳把这小宫女给踹死了，这不是要坏自己的好事吗？要是小宫女死了，谁来道出这件事情的原委，怕是那荷妃也能躲过了这一劫。
自己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荷妃这个麻烦。
清秀望了一眼姜汐韵，知道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回禀皇上，奴婢只是奉命办事，奴婢真是不得已啊，奴婢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幼妹幼弟，都在荷妃娘娘的手中，奴婢不敢不遵循她的命令办事啊。”清秀想到家中亲人，忍不住恸哭起来。
“说重点，寡人可没时间听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把荷妃交代你的事情，还有你帮她做了什么，都给我一一到来，要是有半句虚假，大理寺的牢笼在等着你们一家呢，你说出实情来，寡人就放了他们。”
“奴婢谢过皇上。”
“前几日荷妃娘娘落水被您禁足，回到宫里以后，性情暴戾，不是摔东西就是责罚下人，还一直诅咒韵妃娘娘。”
说到这里清秀回头望了一眼姜汐韵，见对方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于是又继续说道，“荷妃娘娘发了几天的脾气之后，就让奴婢从她的嫁妆箱子里拿出了那个瓷瓶。说是要奴婢去下毒。奴婢以为荷妃娘娘是想让奴婢把毒下给韵妃娘娘，哪里知道……”清秀说到这头垂得更低了，像是极其害怕得都发不出声了。
“哼，你说不出口，寡人替你说，哪里想到那个贱妇竟然是让你把毒下给皇后是吧？”应天淳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皇上英明。”
“凤仪宫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守卫森严，你是怎么得的手？”应天淳奇怪的问。
“回禀皇上，是奴婢在皇后的侍女在厨房里做皇后要吃的燕窝时，偷偷支走了她，把荷妃娘娘给我的毒药倒进了她要的燕窝粥里。”
清秀抬起头看见应天淳紧紧皱起的眉和紧闭的嘴，打了个寒颤，见应天淳没有阻止她说下去的意思，就继续说道。
“等办完一切后，荷妃娘娘又叫奴婢偷偷地把这个瓷瓶埋在韵妃娘娘的宫中，好叫别人知道是她害了皇后娘娘，这样既除去了皇后娘娘，又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了韵妃娘娘。这样，这样……”
“这样她以为她就能坐上皇后之位了是吧！”应天淳接了清秀的话说道。
这个毒妇，原来以为她温柔娴淑，经常笑脸盈盈，从来不闹事，因而平日里对她宠了些，没想到这个女人恃宠而骄，拿出这样不堪入目的手段！果真是丞相家里出的好女儿啊。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醒了。”太医扶着摇摇欲坠的官帽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激动地说道。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听到这一声，整个大殿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大殿里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凝重了。
应天淳也不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大步走到皇后床边，只见皇后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嘴唇上的黑紫已经淡去，想来毒是已经解了。
“皇后，你受苦了，现在感觉如何？”应天淳扶着皇后轻轻靠在床幔上。
皇后正准备行礼，应天淳见状，马上扶住皇后制止了她的动作，“皇后的毒刚刚解，以后只管养好身子，见到寡人就不用行礼了。”
“皇上……”皇后竟然哽咽了起来，她是有多久没见到眼前的男子了，还是如以往的俊朗，只是他是与多久没有这样细声细语，充满情谊地对自己讲话了。皇后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也顾不上姿态礼仪，什么端庄大方了，只想伏在眼前的男子身上，把心中的难过统统都给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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