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牵挂
只要手轻轻一用力，就能够见到他，那个她害怕睡觉，就是怕在梦中见到他那双闪着忧伤和痛苦的瞳孔。
可是心里却是没有任何勇气，去推开那扇门，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因为心中有了牵挂，有了心事，也渐渐变得胆小起来。
“汐韵，我在里面，你进来吧。”突兀的声音把姜汐韵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是南乘风在叫自己，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房间门口？
自己的这幅囧样他都看见了，姜汐韵想到了这里，就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烧了起来，深呼吸，姜汐韵调整了自己的气息。
想到南乘风已经知道自己就在房门口，也不好意思让他多等，于是就推门走了进去。
自己的房间是朝阳的，可是南乘风的房间却是相反，无论外面是雷雨交加，还是阳光灿烂，他的房间都是阴森森的。
姜汐韵觉得自己走进这间房间，就好像是走进了另一个天地，好像外面的一切阳光都和这间房间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身上刚刚所沾染的阳光的暖气，也好像被这间充满阴气的屋子所吞噬了。
南乘风的屋子原先就阴暗，再加上没有点灯，姜汐韵适应了外面太阳的强光，看了很久，才适应了南乘风房间中的阴暗。
走向前去，看见了南乘风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南乘风抬手，示意姜汐韵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面。
姜汐韵走了过去轻轻坐在上面，眼眸微微垂着，等着南乘风开口，她一直以为自己习惯沉默，也喜欢沉默，可是到这现在才发现，沉默是一件这么难熬，那么令人尴尬的事情。
刚刚进来她发现南乘风眼眶下面也是乌黑一片，想来也是同她一样一夜未眠，可是南乘风的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了很多。
至少没有昨天的酒气熏天，以及不堪一击的模样，现在他坐在椅子上面，虽然依旧是一幅羸弱的样子，但是比起昨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好了很多。
至少在他的身上，自己依稀能够找到他往日风度翩翩的样子。
长久的沉默，让姜汐韵习惯了屋中的一切，更是闻到了屋中仍然残留着的浓浓的酒味，“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
姜汐韵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自己不是多此一举，是自己伤了他的心，现在却还想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因为想要忘记，想要忘记一切痛苦，想要忘记自己的没用。”
南乘风的每一字都像是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捶打在姜汐韵的身上。
“是我对不住你，你不必这样。”姜汐韵硬生生地憋出了这几个字，却是无比的僵硬，好像说出这几个字，就已经用了不少的力气。
“汐韵，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的没用，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我没有办法保护你，没有办法帮你报仇，更没有办法好好地守着你，我就是一个世界上最没用的男人！”
南乘风的话说的越来越重，他说的激动起来，甚至用手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头，毫不留情。
“啪……”两个人都惊呆了，姜汐韵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那巴掌，刚刚是自己干的吗，可是南乘风脸上的五个手指头的印记，却是像在诉说着她刚刚犯下的罪行。
姜汐韵收回了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因为刚刚听着南乘风自暴自弃的话实在忍不住，所以就起身给了他一个巴掌，希望他能够清醒清醒。
南乘风见姜汐韵给自己一个巴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心中居然没有一丝的恼火，而是出奇地平静，反而大脑也灵清了很多。
“南乘风，我姜汐韵是喜欢过你，可是我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或者是要求过你，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现在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是吗？”
姜汐韵指着自己胸口，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气愤过，可是在指责眼前这个人的同时，心里也是剧烈的疼痛。
“世人都道是你因为我所以变成的这个样子，我就是被指责的哪一个，所以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吗？”
姜汐韵的声音越说越大就像是在吼一样了，“我……”南乘风刚想要解释，可是姜汐韵没有想过要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一气呵成地说道，“对，你不开心，我也很不开心，你要知道，你整天浑浑噩噩地喝酒，是在欺骗你自己，你放弃了我，更是放弃了你自己，你说得对，这样的你，更本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我姜汐韵曾经爱过你，看上的是你的负责，阳光，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只知道自怨自艾，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一个男人，你说得对，你就是一个没用的男人，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我姜汐韵曾经喜欢过你，算是我看走眼了。”
姜汐韵一口气出完了话，发现眼泪水竟然也留了下来，她说完就像跑出这间屋子，跑出这件快要令她窒息的屋子。
可是刚刚抬起脚步，就被南乘风狠狠地圈在了怀中，“汐韵，是我的错，是我太懦弱，让你受尽了委屈。”
南乘风紧紧地抱着姜汐韵，生怕下一秒，怀里的女人就会消失不见。
这次姜汐韵没有贪恋这个怀抱，而是挣脱了南乘风的手臂，昨晚上，自己一夜没睡，就是在想要怎么样面对南乘风。
青儿的话也给了自己很深的启示，自己奢求的太多，反而成就不了大事，说不定还会误了别人的一生，所以这次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要让南乘风振作起来，就算是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
南乘风见姜汐韵面无表情地推开自己，心中有了慌张的感觉，可是还是等着姜汐韵开口，给自己一个解释。
“乘风，你是我交心的一个人，我姜汐韵这辈子有的好友不多，可是你是第一个，先前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即使是知道自己心中有你，还是不得不离开。”
姜汐韵低垂着头说道，停顿了片刻，姜汐韵又抬起头来，眼中却是充满了坚定地神色，“可是，乘风，我有我的路要走，我有我的目标要去完成，你这个样子，已经不再是我曾经想要停留的避风港，而是我的绊脚石了。”
姜汐韵丝毫不顾及南乘风的感受说了出来，她现在不怕南乘风难过，比起他的心如死灰，姜汐韵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阐明事实，让他尽可能地恢复起来。
“汐韵，我……”南乘风被姜汐韵这么一说，只觉得心中闷闷地喘不过气来，可是事实就如同姜汐韵阐述的那样，自己没有一点反驳的权力。
“那汐韵，让我帮你好吗，我不要做你的绊脚石，我要做你的推力，我知道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想通了，我不会再请求你留下来了，只要让我在你的身边帮你，帮你完成你的目标，好吗？”
南乘风眼神炯炯地看着姜汐韵，向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姜汐韵看着这样的南乘风，只觉得心中一酸，那神采奕奕的眼神，终于有些像昔日的南乘风了，那个永远以微笑示人，让人如沐春风的南大侠。
姜汐韵转过头不去看南乘风充满希冀的眼神，自己怎么忍心让他去冒险，细细数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他，失去了多少东西？
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妹妹，他的父母留给他的家产，甚至是这个园子，都差点被官府收了回去。
现在看着他羸弱的身子，姜汐韵的心里划过一丝丝的悲伤，原先的南乘风看起来就像是一代大侠。
可是如今呢，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好像是老了好几岁，这都是怪自己，可是他居然丝毫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甚至没有问当初自己问什么不告而别。
他在用他的行动告诉自己，他在意自己。
“小霏，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的师傅早就告诉过我，迟早会有一个女人降临到我的面前来收拾我的，而那个女人就是你。”
“我只觉得幸运，此生能够遇见你，可是又恐慌，和你的缘分就只有短短的一节，小霏，既然你已经走进了我的世界，那就不要抛弃我，让我跟着你，帮助你，去完成你的梦想。”
姜汐韵看着南乘风越来越亮的眸子，不知道要怎么去阻止他，可是他的心意又那么的坚定，她刚想要张嘴，就被南乘风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小霏，你先不要说话，听我先说……”南乘风扶着姜汐韵坐在了凳子上，继续说道，“汐韵，我放弃自己，我喝酒就是觉得自己没有用，不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尽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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