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乞丐

“喂，醒醒，真是夭寿了啊，小乞丐，你挡我摊子了！”一中年大妈操着一口混杂着方言的破骂，在朦胧的清晨里打碎了本有的宁静。

        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空气中还弥漫着凉丝丝的露气，大街上渐渐响起踢嗒踢嗒的马蹄和车轮碾压的声音，周边的屋舍也逐渐亮起了灯，甚至有些屋顶上已经开始冒起了阵阵白色的炊烟。

        大妈的声音引得周遭的人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但也只停留了片刻，就继续回到了自己的活络中，大家要赶着在人更多之前先把自己的摊子摆好，根本没人想撵这个热闹。

        那小乞丐懵懵的睁开双眼，单手撑着身子似想要坐起来，却猛的一头撞在了桌板上，直疼的眼冒金星，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哎呦，真是夭寿了哦，小乞丐你别把我摊子撞坏了，快点起来吧，这大冷天的，你也不怕冻死，你要死我摊子上了，我可怎么做生意啊！”大妈心疼的检查了一下桌子，见没事儿，又看着那捂着脑袋的乞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破麻衣衫，袖口和裤腿明显短了几分，露出脏兮兮的手腕脚腕，脚上的鞋尖破了个不小的口子，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也是不忍再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太累了，找不到地方休息，就在你这摊子底下睡了一觉，我给你收拾干净吧，很快的。”小乞丐一只手捂着脑袋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稚嫩的嗓音带着沙哑，手脚并用的把昨晚怕冷用来防寒铺在摊子下面的稻草堆了起来，一把抱住丢在了墙角的垃圾堆里，转身又清理起来剩下的碎稻草屑，直到清理的摊子周围没一根稻草之后，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着大妈笑了出来。

        大妈皱着眉头看着那小乞丐，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开始支棱起自己的摊子，架锅烧水备菜，准备营业。

        “面”小乞丐抬头看着大妈摊前挂着的招牌，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个面摊，昨晚实在太累了，见这摊子勉强能遮风避雨，桌子底下空间虽然狭小，睡她确是足够了，况且空间小还能保暖，铺上厚厚的稻草，也算是个还不错的窝了。

        大妈摆弄着手下的活，看了眼小乞丐“哟，还识字呢。”

        小乞丐笑了下，低下了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着稻草屑，小声的说：“我娘教我的。”

        大妈停下手上的活，看着小乞丐，只见他站在摊旁，两只小手捂在肚子前，瘦瘦小小的，约摸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衣服脏兮兮的不太合身，却没有补丁，显然是没有人给补了，见他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晶晶亮的，小脸虽然沾了些泥尘，却看的出白嫩嫩的，嘴唇有些干裂，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烧水的锅。

        大妈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个碗，从锅里舀了碗水地给他，“喝吧，早上怪冷的！”

        小乞丐一脸惊喜，笑眯眯的双手捧着小碗，一口口的喝了起来，水暖乎乎的，没有完全烧开所以不是很烫，但总够驱散身上的寒气，小乞丐只觉得喝完之后浑身都舒服起来，嗓子也没之前那么痛了

        “谢谢大娘！”喝完小乞丐连忙拿着那小碗绕到旁边的压水池，压了点水把碗洗干净，顺道把自己的手和脸也洗了洗，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抱着碗又跑了回来，递给了大妈。然后开始帮大妈摆起了桌椅板凳。

        待一切摆好之后，天已完全亮了起来，大妈端了碗刚煮好的面放在小乞丐面前“吃吧！就当谢你帮我干活了，夭了寿了，这么小的孩子，可怜见的……”

        面条很素，没有油水，只白白的面条上飘着几根绿油油的菜叶和一点葱花，可这已经是小乞丐这段时间吃的最好的了，她很开心，可当第一口面条下肚之后却忍不住泛起了泪花，“阿娘……”她想，她阿娘那时候要是能吃一碗这样的面条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但肚子传来的叫声又让她顾不得难过，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将碗洗好递给大妈，表达感谢之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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