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水落石出

御书房外，皇后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她定定的站着，眸中时不时利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把一切都如实说来。”皇帝的手悄然攥紧。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子的，先前明华的乳母临死前曾经和明华说过，娘亲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明华当时不敢声张，只能自己悄悄的查探，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明华终于把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琬琰说着，声音悄然哽咽出来。

        “这丫鬟是苏荷身边伺候的丫鬟，而旁边的这个，是当年为娘亲诊治的御医小儿子，也是御医一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丫鬟连一声大气都不敢喘，伏在地上恭敬的答道，“奴婢正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在夫人身边伺候十年，夫人房中有一个暗格，里边藏着许多药物，奴婢原先是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药物的，可随着奴婢伺候的时间一久，夫人便偶尔会同奴婢说，那里面不仅有毒药，还有催情药，可能还有其他的药，有一味慢性毒药，是能够一天天的摧毁人的身子的，这个奴婢记得清楚，但凡生病的人服用了这药，身子便会每况愈下，最终药石无灵，长公主当年中的毒，十有八九便是这个。”

        皇帝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了琬琰的面前，亲自扶她起身，“继续说。”

        琬琰眼眶早已红了，她恨极了，又畅快极了，娘亲的死因，终究是在这一天解开了。

        皇后快步进来，她行了礼，“方才的话，臣妾都听见了。”

        皇帝却没有同她说话，反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子。

        “你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的父亲纵然犯了大罪，可罪人已逝，陛下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会好生的安顿你的。”琬琰和那位男子说道。

        那男子闻言，便道，“安顿什么的，草民早已不在乎了，草民要的，只是让杀了草民全家的人有报应。当年草民不过十岁，父亲是御医，生活原本十分平静。可是某一天，草民的父亲突然回到家中，同草民等人说，他已经辞了官职，一家人打算回老家去。”

        “草民的母亲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人，她逼问了父亲，父亲就说出了一切，说他一时被富贵迷了眼，便谋害了一位贵人，那位贵人已死，为了不东窗事发，父亲就果断辞了官职打算回老家。可母亲不愿意，她想让父亲去自首，当时草民觉得他们太吵了，便出了家门在附近散心，谁知道再回去的时候，就瞧见……瞧见草民的父母兄长，都躺在血泊中，草民就因此躲过了一劫。”

        男子说完，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子哭得狼狈，皇帝也没有治他的失礼之罪。

        “去查当年为长公主诊断的御医，是否在诊治了长公主之后便辞了官职。”皇帝缓缓说道，可任谁都能瞧得出来，现在的皇帝正处于盛怒之中。

        皇后拉过琬琰的手，眉目中带着心疼，“真是可怜了你这孩子了。”

        皇后的手很凉，琬琰抬眼望她，分明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叫她莫名的觉得心惊。

        很快，去查探的人回来了，“回陛下，当年诊治长公主的御医确实是在长公主去后第二天就辞了官职，谁也找不上他，当时都忙着长公主的丧礼，并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

        皇帝沉默了半晌，最终说道，“朕没有想到，皇姐聪慧机敏的一个人，当年护着朕护得滴水不漏，可却护不住自己。苏荷，死不足惜！”

        见皇帝似乎要准备下旨了，琬琰突然从抽开自己的手，跪在了地上，“陛下，明华还有一事未报。”

        皇帝望向她的视线复杂，到底还是心疼占据了上风，“你说。”

        她是皇姐唯一的血脉啊。

        “回陛下，明华疑心……疑心谢太傅也知道此事，并且是其中的帮凶。若不然，苏荷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不知不觉灭了御医一家的口？明华……”琬琰说着，越发的难受。

        皇帝却是一怔，待反应过来之后，他的脸上染上了怒火，“好一个谢太傅！他们简直胆大包天，他们怎么敢？”

        这就是当年皇姐执意要嫁的男人？

        皇后却在这时候柔柔开口道，“怎么会呢?明华，说不准是你多心了，谢太傅当年为了求娶皇姐，可是闹得京城皆知，对皇姐一往情深的太傅，如何会参与谋害长公主一事？”

        虽然现在证据仍旧是有些不足苍白，可都认定了长公主是被苏荷害死的说法。

        这让琬琰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含泪摇头，“不是，明华还知道，娘亲嫁入太傅府数年，为太傅纳妾，最终被妾害死的原因。因为谢太傅，从来就没有碰过娘亲，明华的父亲，明华也查不出来是谁。谢太傅按捺不住，纵容妾室害了娘亲的缘由，便在了这里。”

        “什么？！”

        谢太傅没有碰过长公主，那当年长公主在他面前闹着的执意下嫁……那明华……明华究竟是谁的孩子？

        皇帝的心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猜想，他看向琬琰的视线立即就变了，“好孩子，你起来吧。”

        琬琰从地上起来，她敏锐的发现皇帝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歉疚疼爱。

        这是为什么呢？

        琬琰下意识的去瞧皇后，却见皇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更让她疑惑万分。

        “陛下，明华知道口说无凭，宣扬出去也会有人不信，所以明华有了个主意。”琬琰顾不上思考皇帝皇后的态度为何这么奇怪了，她把早已想好的计划给说了出来。

        入夜……

        太傅府一片安静，谢太傅正想躺到床上去，却见一阵阴风刮来，屋中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他顿时皱眉，“来人！”

        没有人进来。

        他又叫了一声，仍旧是没有人进来，他只好亲自去点了灯，转身的时候，却瞧见一个女子的背影站在他的床边。

        而那个女子……是没有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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