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法签合同
小助理送完贺行回来，看见顾亭湘躺着，还以为他怎么了。
顾亭湘拿开胳膊，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算了，他还有公司，好好的把项目做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不用回那个家，也不用伸手跟家里要钱。
最重要的，他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被家里管着，被那个后妈时刻提防着，提防他会跟她的儿子争夺遗产。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明天就要签合同了，千万不能马虎，跟部门说一下，今晚我请大家吃饭。”顾亭湘看她很担心，笑着说没事，拿了个文件让她出去了。
小助理一听晚上要吃饭，高兴的眼睛亮了亮，笑着出去了。
夜里，凌晨一点。
刚聚餐回来的顾亭湘洗完澡，独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端着一杯果汁。
“希望明天能顺利吧。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他举杯对着月亮一碰，喝完了最后一口然后转身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小助理和他去了要签合同的那家大公司。
里面的负责人正在开会，让他多等了两个小时。
一直等到人来，顾亭湘才整理好衣领，站起身去和他握手。
“顾总，久仰大名，如此年轻才俊，真是后生可畏啊。”
跟他签合同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董事长，很欣赏他。
“梁总过誉了，我们开始吧？”他笑了笑，示意助力拿出合同来。
可之前一直都爽快的梁斌，这会却突然犯起了难，摆出为难的模样。
顾亭湘心里咯噔一下，面上维持着笑容：“梁总的意思是？”
“顾总，不是我不想跟你签啊，实在是我们没办法签这项目啊。”他示意顾亭湘坐下，两鬓斑白的脸上一阵为难。
“为、为什么？”他有些急了，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淡定。
“这不我们公司刚收到总部传来的简讯，目前我们公司的情况也不太好，实在是无法签下这个项目，要不顾总再看看别家？”他眼神闪躲，有些打哈哈。
“这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梁总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我们可以改，有什么您提出来，我能马上修改，这合同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所以”
“不行啊，顾总，实在是这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实在是总部那边施压了，倒不是合同的问题。”
“不是合同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梁总请说。”
顾亭湘心里一紧，直觉坏事了。
一旁的小助理也紧张起来，连连点头说可以改。
可梁斌为难的不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对着顾亭湘摆摆手，然后起身说还有个会要开，走了，让顾亭湘自己在坐一会儿。
顾亭湘愣住了，他想挽留，可梁斌却始终不肯告知为什么，只是不断地说自己有事要离开。
小助理见状急坏了，忙跺着脚问：“怎么办啊？顾总，这”
“先别急，我们再等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必须问个清楚。”
他的目光坚定，打算继续在这等着梁斌。
一连四个多小时过去，天都黑完了，梁斌还没回来。
最后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还是打扫的人进来看见他们，惊讶了一把。
小助理连忙问梁总去哪了。
那阿姨说：“梁总？梁总早就走了啊，你们是在等梁总吗？他下午就回去了，你们明天再来吧，我们公司都下班了。”
她啊了一声，看向顾亭湘，问他怎么办。
顾亭湘捏着手里的合同抿唇，心中愤怒，却无济于事。
最终只能挤出一个笑容：“谢谢，那我们先回去了。”
“哎，行，慢走啊老总。”那阿姨笑眯眯的，目送了二人。
在下楼的电梯上，小助理哭丧着脸，一个劲的问顾亭湘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么会签不上。
顾亭湘没有回答。
到了楼下，他泄气似的松了口气，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你先回家休息吧，没事，这个不签，我们还能再试试别家。”
小助理点点头，可不放心他，担心他心里受不了，想安慰几句，顾亭湘笑了笑，说：“没事，你们顾总厉害着呢，快回去吧，别担心，工资照发。”
“顾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有点事要办，明天上班可别迟到了哦。”他笑的温柔，叫了个出租车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顾亭湘就抱头蹲在了路边。
他不明白这其中哪一环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会签不上？
如果是合同的问题，这家公司肯定会提前告知，而不是临时开个会，就忽然决定放弃这个项目。
他不信邪！
丧气完，立马站起身掏出了手机，一边顺着人行道走，一边给各个认识的公司老总打电话。
“喂？李总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啊对，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个项目，不知道李总感不”
“喂？张总？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不好意思耽误您一点时间了，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个项目”
“哎？王总？晚上好啊，是啊这刚吃饭呢，哎哎对，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个”
“”
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都没有例外的拒绝了他的合作，有的还说点原因搪塞搪塞他，有一些甚至原因也不说，就直言自己不想签。
顾亭湘挫败的关了手机，看着面前的天桥，他走了上去。
“哈哈”
吹着天桥上的风，他轻轻的笑了几声，最后看着底下车来车往的道路，哭了起来。
他顾亭湘这辈子没受到过什么大的挫折和委屈。
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难不倒的人，什么都能承受。
可是他现在竟然感到了一阵无力。
他兢兢业业奋斗起来的公司，熬了几十个夜晚做出来的项目，现在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他孤注一掷，把全部身家都压在这次的项目身上，却颗粒无收，甚至都没等到开花结果，就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江南大大小小的公司，能做这个项目的集团，他能联系的，有办法联系的，都联系了。
可人家不要，看不上，也不稀罕。
这就是他努力了一年得来的结果。
他的公司完了。
哭着哭着，他坐到了地上，背后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头顶上是稀稀拉拉的星星和独挂天边的月亮。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很委屈，很憋屈。
离了他爹，他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什么也做不好。
公司，开不下去，感情，一塌糊涂。
“顾亭湘啊顾亭湘，你真像个孬种。”他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却止不住一个劲往下流的眼泪。
这个时候许夜业来了电话，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本能的想要挂掉。
可想了想，还是擦干眼泪接了。
“喂？”
“喂，亭湘哥，你声音怎么了？”
那头的许夜业刚吃完饭，一听顾亭湘的声音就觉得怪怪的。
“没什么，感冒了。”他忍住哽咽，问她有什么事。
许夜业说：“没事啊，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你吃饭没啊？没吃的话我顺路给你带啊，今天我正好没事呢，去你的新家瞧瞧去。”
他无声的笑了笑，泪水顺着眼角从下颚滴落，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挂了电话后顾亭湘将脸埋入自己的膝盖里，低声啜泣。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就是很憋屈，心里难受。
灯光摇曳的酒吧里，吧台边上，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儒雅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烈性酒。
就连酒保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劝他：“先生，再喝你就醉了，少喝点吧，你点的都是度数高的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另一个酒保嫌他话多，瞪了他一眼，又赔着笑脸对顾亭湘说：“先生不好意思啊，他新来的不懂事，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用管他。”
在吧台劝人家少喝点，这要是遇到素质差的，可能人家还要骂几句，他是为了他好。
顾亭湘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没有在意，只是接过另一杯酒仰头猛灌。
他喝的醉醺醺的，可意识还不够模糊，心里还是很难受。
“再来两杯。”他打了个嗝，重重地放下酒杯，示意再上酒。
那年轻的酒保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给他上酒。
在新的一轮酒上来时，一只手先顾亭湘握住了那酒杯。
喝的醉醺醺的他侧着脑袋，抬头去看来人，想看清楚是谁，却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头红发。
下意识的以为是柳辛辰，就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笑的比哭还难看。
“辛、辛辰，你来啦。”
颜青游嗯？了一声，看向他。
哟，这小子长得好看，五官精致大气，还是个浓颜系帅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儿，是他的菜。
看来今晚运气不错啊。
本就是出来猎艳的颜青游，在看清他的长相后笑了笑，顺着他的手扶着人，然后仰头喝光了那杯酒，对着酒保说：“我是他朋友，这顿我请，刷我的卡。”
酒保啊了一声，愣愣的给他刷卡，然后颜青游带着人走了。
顾亭湘把他当成了柳辛辰，也乖乖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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