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失控
医院病房内，项星洲眼神复杂的看着殷夏黎。
他想着慢慢靠近这个人，不懂得如何掌握相处时的轻重缓急，大多数时候他会因为自己的弱智行为自责，跟殷夏黎过的每一句错话都会在心里琢磨好几遍，保证下一次不再犯。
想把身上缺点都藏起来，一点不让殷夏黎……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把人留在身边。
突如其来的意外，把他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殷夏黎面前，好不容易见到阴暗里的一丝光亮，腻在那一丝光的温柔，他迫切的想拥有更多，这种急迫的需求随时会把他逼疯。
就像气球一样，他需要充气，一直不断的充气……可越是膨胀就越是脆弱，他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就会崩溃，高高砌起伫立在心上的防线，渐渐的开始出现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随时都会坍塌。
一旦坍塌，丧失自主意识，他就不再是他……
留下殷夏黎，项星洲根本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就像这一次一样，明明知道楚榆桉已经回国了，明明知道楚榆桉一定会来找殷夏黎……
可殷夏黎还是受伤了。
或许应该借助这一次机会将他送走，如果梦里的事真的应验，那是九死一生的局，项星洲不敢赌。
想到这些项星洲眸色越发幽暗，像是藏了一只恶鬼，血红的触手不愿意松开，剧烈挣扎迟早会出来将这束光吞噬……
窒息感捆绑着他的身体，一头握在理智这边拼命拉扯想要逃脱桎梏，一头被恶鬼紧紧攥住，微笑带着血腥味，手上的绳子越来越紧……
上一次做梦的时候，项星洲梦见项盛还是死了，谭昭曼、殷夏黎……他一个都没留下来。
那些人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彻底针对的都是项家！
项星洲看着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殷夏黎，他现在心里很乱，听到殷夏黎出事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失控。这些年他安排了很多事情，也做了很多以往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埋下的炸弹即将爆炸，他这个要去点火的人居然先开始慌乱了……
项星域的事已经解决，他大概不会在走上一世的老路，剩下的就是解决掉背后的那些人！
珞家
楚家
一桩桩一件件，他要开始慢慢清算了……
郑嘉至看着冉俞播放的视频，一开始看见珞启的脸时，他慌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可视屏里面的人越看越奇怪。
“他不是珞启。”
视频里面的人很像珞启，可他不是。
郑嘉至捏了捏眉心，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眉眼间全都是倦色。
视频还在播放，郑嘉至却不在看了，他捂着头转向一边，痛苦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念那个人。
他现在很想拥抱那个人，即使是那个人的墓碑……
心理医生说这是病，如果郑嘉至不试着放下，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可他要怎么放下？
“他确实不是珞启。”似乎没察觉到郑嘉至的变化，冉俞关掉了视频，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知道了一点郑嘉至和珞启的事情。
对此确实深感遗憾。
冉俞叹了口气，关掉了视频，继续说道：“其实这样的视频我们还找到了很多个，里面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特别像珞启，但他们都不是珞启，不过坐在他对面的人都是同一个，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珞启已经死了，可是那些很像珞启的人，依旧活在世界上，可能存在某个国家、某个城市、某个角落……
只要能找到‘珞启’，就有机会找到坐在珞启对面的人！
闻言，郑嘉至没在多说什么，他颤抖着手看向对面冉俞的眼睛，满是血色，他问道：“有没有其他线索？”
冉俞回到：“我已经安排三处的人在各个地方查找，目前还没有消息，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线索，我们就绝对不能放弃，抓住一个线头，追根究底，早晚会找到那个背后的人。”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消磨掉他们两人的意志，反而越是磨炼越是坚韧！
半晌后，郑嘉至看着冉俞真切说道：“谢谢。”
“我这是为了工作，你不怎么需要谢我。”
“我代表个人。”郑嘉至道。
“那我勉强接受了，不过这事最好不要跟少宗主说了，两年都没有破案，他对我们三处的办事效率恐怕已经失望至极了，再让他知道我私底下接受你的谢意，我这饭碗怕是要丢了。”
没在多说什么，两人立即起身离开，他们很有默契，这样的默契是长期并肩行动建立起来的。
走到楼下，郑嘉至离得很远就看见远处站着的一个人，眼中血色越来越深……
冉俞往前又多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郑嘉至没跟上，她回头喊道： “郑嘉至？”
“郑嘉至！”
……
耳边不断响起的呼唤声，让失神的郑嘉至慢慢恢复清明，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深深刻入在心底。
可他脑海里威胁到珞启的想法越多，产生次数越来越频繁。
知道这很危险，可他控制不住。对珞启的偏执已冉俞他快要控制不住的程度，他害怕有一天伪装出来的温柔面具会被无情揭开，他的阴暗会让珞启感到害怕。然后，他也会像所有人一样厌恶和疏远自己……
“结束了，别怕，都结束了！”冉俞扶住被梦魇住的郑嘉至，口中不断说话安抚，郑嘉至整个人都靠在冉俞身上，身体已经在不住的颤抖。
李傀带着其余两三个人站在他们旁边，所有人都被从这一楼层疏散，郑嘉至暴乱的信息素正在从防护罩不断往外渗透。
太阳悬挂温度高得吓人，几人间的氛围却近乎阴森。
或许是刚刚的惨烈斗争，让他们没有多余精力去注意周围的事物……
郑嘉至还是犯病了，就在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向他走近，两人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拳头带着劲风，挥向他身后的冉俞
守卫机器人从冉俞身后的楼道蜂拥而至，冉俞照面便直接交手，没有人知道郑嘉至为什么当时没有犯病，间隔这么久突然疯狂。
警报声同时响起，整个建筑像是疯了一样席卷嘈杂，与此同时机器人的戒备防御程序直接启动，防御程序无差别对待，在场所有移动速度超过原设定数值，都会被判定为处于攻击状态。
机械设计师们尝试过改变机器人的判定程序，可他们发现改变原有数据，机器人判定准确度会大幅度降低。
一旦郑嘉至无意间钻了这个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个程序无法更改，警报响起后这建筑内所有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危险的。
一共十个防御机器人，同时对郑嘉至发起攻击，当然出于对郑嘉至的安全考虑，这些机器人通通植入物理攻击指令，拳拳相搏，围殴场面十分恐怖。
冉俞站在一边看着他，赶到的李愧在他身边。
“不要随意移动，防御机器人判定为进攻状态的话，你会有危险！”李愧不断再提醒，时刻阻止想要走上前去的冉俞。
失控的郑嘉至出手击打，目光没有焦距。大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里像是憋了一团火，灼烧的他四肢生疼！
不等冉俞回过神，被机器人围住的郑嘉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逐渐接近他，心里咯噔一下，在强烈求生的趋势下，他转身向往楼下跑。
可李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要随意移动，防御机器人判定为进攻状态的话，你会有危险。”
距离越来越近，冉俞来不及思考更多，回头以最快逃离现场，他躲进楼道内，迅速关上了门。撞击声紧紧跟随，冉俞身体冰凉，锁上门用力抵在门后。
可他低估了外面的人，撞击透过门口直接撞到他身上，一声接着一声不像是用拳头砸，倒像是郑嘉至抓着什么东西在砸……
正此时李愧大声吼道：“往右边躲开！”
说着便直接拿出了枪，到不是击打郑嘉至，而是击打已经失控的防御机器人。
冉俞顺势滚到一边，门框瞬间被砸穿，已经无差别攻击的机器人从楼道滚了下去。
刚刚郑嘉至就是用它砸的门？
李愧子弹一般激射而出。
一墙之隔打斗声激烈，冉俞不知道外面究竟如何，站在墙后他感觉神经都在剧烈跳动，随时都会炸开……
轰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震颤整座建筑。
接着是飞行器降落的声音，几个人的对话冉俞耳中，其中包括他熟悉的项星洲的声音。
项星洲刚到，立即开口： “控制住他，麻醉枪准备！”
“击中他了。”
“李愧！别忘了防御机器人，控制住它们别让它们误伤。”
“好！”
……外面声音嘈杂，冉俞没时间判断究竟是谁在说话，但是他知道外面的人抓住郑嘉至了，冉俞往门外奔去，注射过后的郑嘉至依旧站在原地。
冉俞人知道他是否具有攻击能力。
……
“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里。”项星洲立即奔向冉俞，手里拿着枪，时刻防备着周围的情况。
一直紧绷神经抵抗的冉俞弃放弃抵抗，平静说道：“右手骨折了。”
“立刻送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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