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尖叫棚屋修罗场
chapter21
“进去吧，兰波小姐。”斯内普举着魔杖指向茉莉，“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再多两位客人。”
茉莉下意识地吞咽，但她口干舌燥，嘴巴里什么都没有，斯内普静静看着她，茉莉顶不住这样的目光，僵硬地转身推开门。
屋里谈论的话题发展到斯内普对卢平产生的误会，老旧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发出吱吱扭扭的抱怨，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茉莉和斯内普站在那儿。
空气瞬间安静，茉莉讲不出话来，默默观察着屋里，有一个陌生的、消瘦的、看不出面貌浑身邋遢的男人正冲着罗恩大喊，“抓紧彼得别让他跑了！抓紧他！”然后他转头看向他们，似乎有些吃惊，“多卡斯？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茉莉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但卢平听到这个名字吃惊地回头看了小天狼星一眼，然后又看向茉莉，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斯内普完全没有想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一道缴械咒闪出，卢平手里的魔杖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里，茉莉站在三个剑拔弩张的人中间，似乎所有的压力都在她这里汇聚，忍不住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叙旧。”斯内普冷笑着开口，“在讲什么？不守规矩的狼人和他的朋友们？还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小玩笑？”
“不，西弗勒斯，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卢平用一种茉莉从未听过的急切又紧张的语气说。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到这里吗？”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茉莉看不到斯内普的表情，却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少见的激动，“因为你，卢平，你今晚忘记吃药了。我去你的办公室看到那张地图，我很走运，我看到了一切，我看到你走过这条通道，和你身后的小跟屁虫。”
卢平看了一眼茉莉，茉莉的脸烧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复仇的滋味真好啊，我终于亲手抓到你了。”斯内普的魔杖指向小天狼星，茉莉看着他有些颤抖的魔杖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那里射出一道咒语。
“不，西弗勒斯。”卢平想要说什么，斯内普猛地转身用魔杖对准他，“我告诉邓布利多，有个人一直在帮他的老朋友进入城堡，现在铁证如山，今晚可以有两个人一起去阿兹卡班，多么美好的夜晚。”
听到阿兹卡班这个词茉莉惊讶地转头看斯内普，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卢平和小天狼星，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我很期待邓布利多知道这一切时的样子，他一直相信你，卢平，一个无害的狼人。”
茉莉又担心地望向卢平，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是啊是啊，斯内普，你又凭借着你敏锐的洞察力判断失误了，再次得出一个错误结论。”小天狼星讥讽道，“你永远都看不到真相。”
“真相就是，你今晚被带回阿兹卡班，摄魂怪们等不及要给你一个吻。”斯内普拿着魔杖一步步逼近小天狼星。
“别傻了西弗勒斯，真相就是那只老鼠。”卢平大声吼道，像是想吸引斯内普的注意力。
“谁会相信一个狼人的话，邓布利多？是的，是的，他也同时相信你不会和小天狼星里应外合。”斯内普嘴角甚至带上了笑意。
“我相信他！”所有人都看向茉莉，她有些发抖，努力地站直好让自己看起来坚定一点，她从未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过，更别说是对着斯内普，“我相信卢平教授，你也应该相信他，斯内普教授。”
“兰波小姐，我曾经以为你是一个不太一样的格兰芬多，至少没那么差。”斯内普甚至不屑于转头看她，但是茉莉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当时听到她说做实验要带手套时更差，“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在跟我说你相信一个狼人和一个杀人犯的话？格兰芬多的学生一直都如此愚蠢和自大，就像波特一样，不是你，波特，我说的是詹姆·波特。”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哈利叫起来。
“不用理会他，他一向如此。”小天狼星大声地对哈利说。
“是啊，一个狼人的话。”眼看着话题被带偏，茉莉用力喊起来，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害怕，只想让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声音，“狼人又怎么样？他只是生病了，他在这里上学执教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我们应该尊重事实，而不是挑剔于事实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不是吗？”
“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斯内普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或许你对你的教授有什么误解。”
“那只是个意外，”赫敏帮着解释，“一个他也不愿意发生的意外。”
“好一个意外。”斯内普把魔杖抵在小天狼星的脖颈上，他跳动的血管透过薄薄的一层皮肤清晰可见，“所以现在也是一个意外？”
“我想我没时间跟你兜圈子，莱姆斯和我还有事情要解决。”小天狼星摊手往后退了一步。
“给我个理由，我请求你。”斯内普的语气完全听不出请求的意思来，跟着小天狼星上前一步。
“那个老鼠，老鼠是彼得，他骗了所有人。”卢平在他俩旁边试图分开他们。“不用跟他解释他蠢惯了。”小天狼星反驳他。
“你闭嘴小天狼星。”卢平想继续说下去。“你闭嘴吧莱姆斯，你指望他能理解什么？”他们两个几乎吵起来，斯内普嘲讽地说，“看看你们两个，就像拌嘴的老两口。”
“呵。”小天狼星又把矛头转回来，“你还是回你那阴暗的地牢去配你的魔药吧。”
他们谁也不愿意占下风，茉莉转头看向哈利他们，罗恩正紧紧握着那只老鼠在角落里发抖；哈利看起来像小天狼星一样生气，只是苦于没机会插话；赫敏，她看起来在等一个时机。
“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斯内普似乎平静下来，因为小天狼星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定在原地，虽然茉莉没有听到他念出咒语，但是很明显，小天狼星完全不能动了。
他拥有了绝对的武力优势，“但我想还是请摄魂怪帮忙吧，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你看起来害怕了。”他几乎笑起来，“是的，摄魂怪的吻，想一想都够受的。”
赫敏朝斯内普走了一步，刚好停在茉莉面前，“斯内普教授，听听他们想说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妨碍，不是吗？”
“格兰杰小姐，你已经面临着停学的危险了，你们四个，”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压过来，目光扫过他们几个人，“竟然与已经证明有罪的谋杀者和狼人为伍，你最好保持沉默，哪怕你这辈子就这一次，你会感谢自己的决定的。”
“可如果被他杀的人还活着，”茉莉走到赫敏身边抓住她的手，冰冷的触感传来，其实她自己的也没好到哪去，“他就不是杀人犯，为什么不让他们证明一下？你已经抓住他们了，这不会浪费你多久。”
“他十二年前杀人已经是铁证，我为什么要给他一次机会？”斯内普咬牙切齿，“他不需要这次机会。”斯内普的魔杖已经戳进小天狼星的脖子里，压在他上下滚动喉结上。
“不，你听我说我，听我说，那老鼠，老鼠。”小天狼星忍不住咳嗽着。
“或许摄魂怪会愿意听你谈一谈老鼠。”
“他们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我，但是他们没有。”哈利说，“为什么你不能听他们说完，就因为那个玩笑？”“不！哈利！”茉莉心里觉得不好，斯内普绝不会愿意再听到有人提起那个“玩笑”。
“闭嘴，你没资格这样说！”斯内普咆哮着，茉莉几乎以为他疯了，快步跑到斯内普对面，用手握住他的魔杖，斯内普的力气很大，茉莉不知道从哪生出的怪力硬生生把他的魔杖掰向自己，“教授，问题的重点不在于。”
“茉莉你让开。”卢平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我们来解释。”
茉莉没有理会他，“我无意冒犯教授，但是这与你们上学时候的事情无关，哈利冲撞了您我很抱歉，但是请您给他们一个机会，就一分钟也行，哈利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你有什么资格？”斯内普想把自己的魔杖抽出来，茉莉死死握着不肯松手，“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他知不知道真相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需要真相。”因为用力过度，茉莉的指尖开始发白，声音也颤抖着，她尽可能平稳地说，“我妈妈也死于食死徒手下，如果这里真的有食死徒，或者那个人的手下，我不会放过他。”
斯内普似乎是被某个词触动，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犹豫了，茉莉松开一只手，飞快地从自己的袍子里取出魔杖往身后扔去。拜托了，她想。
斯内普当然不会忽视这么大的动作，他猛地把魔杖从茉莉的手里抽出，顶在她的额头上，“果然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没有一句真话，你怎么敢？！你真以为我不会攻击你？”
“不要用你的魔杖对着我的学生，西弗勒斯。”卢平的声音响起，茉莉紧绷着的精神松开一点，他接到了自己的魔杖，“我想现在情况出现了一点变化。”
茉莉抬头看向斯内普的眼睛，“我没有说一句假话，教授，我们都需要真相。”
有那么几秒钟，屋子里的人谁都没有动，卢平率先打破沉默，“只需要一分钟，西弗勒斯，我会证明给你看。”
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斯内普把魔杖从茉莉的头上挪开，指向不能动弹的小天狼星，“一分钟。”
“罗恩，”卢平转头对蜷缩在床上的男孩说，“请把你的老鼠交给我。”
罗恩有些犹豫，“就算彼得是阿尼玛格斯，为什么一定是我的老鼠呢？”
“因为它少了一个手指！因为我们曾经天天呆在一起！”小天狼星突然吼起来，罗恩吓得又往后退了退。
“别吓他了小天狼星，他伤得够重了。”卢平朝罗恩伸出手，“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罗恩抬起头，屋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尤其是哈利，他站得最远，但罗恩感觉他快要忍不住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又看向卢平，手里的斑斑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你会对他做什么？”
“只是让他现出原形，如果它真的是一只老鼠，这不会有任何伤害。”罗恩犹豫地把老鼠递到卢平手里，“你向我保证。”
“我向你保证。”卢平紧握着老鼠，手里的魔杖发出蓝白色的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只老鼠在半空中扭动着，然后落在地上，在一阵闪光中，一个人从地上长了出来。
一个跟茉莉差不多高的人，看起来长得和老鼠一模一样，畏缩地从地上爬起来，赫敏的猫站在床上冲他咆哮，茉莉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赫敏的猫也在这里。
斯内普拨开挡在屋子中间的茉莉朝那个人走去，卢平正在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彼得。”
“哦卢平，莱姆斯，我的老朋友。”那个被叫做彼得的人声音尖细，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他环顾四周，好像刚刚来到这个地方一样，“怎么，他，也在。”他的声音弱了下去。
“是的，我们刚刚在聊一些往事，”卢平的声音轻松地好像在聊家常，“不过聊的不太开心，我想我们对那段过往有一些分歧，尤其是莉莉和詹姆死的那个晚上。”
小天狼星在后面发出响动，茉莉转身，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示意，可茉莉手里没有魔杖，赫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举起魔杖给他解开束缚。
“是的，那个晚上，他要杀我，莱姆斯，他要杀我。”彼得颤抖地说。
“是的，而且他成功了，他杀了你只剩下你的一个手指。”斯内普冷冷地说，“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当时我逃了，而现在，他还要杀我！过去了十二年！我知道，他从阿兹卡班出来，为了杀我！”
斯内普轻蔑地笑了一下，对他的解释表示质疑，“既然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什么你还要变成老鼠？”
“抓起来？他会出来的！就像现在！我知道他会的！我一直在躲着他。”
“你并不是在躲我，”小天狼星从赫敏的手里拿过魔杖来到彼得面前，“你是在躲食死徒，他们恨死你了，因为你的情报，让你的旧主子失去了力量，不知死活。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彼得，不然他们都会找你算帐。”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彼得看向卢平，“你不会相信他，对吧？他是奸细！”
小天狼星为此暴躁起来，“奸细？”他怒吼着，甚至带上了笑意，“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个词？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相信你，在最后一刻劝詹姆和莉莉让你做保密人。你当初一定高兴疯了吧？能给你的主子送这么一个大礼。”
在小天狼星说出换保密人的同时，斯内普的脸变得扭曲起来，他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彼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在撒谎！他在撒谎，莱姆斯！”彼得几乎是祈求地看向卢平，“小天狼星没有告诉你他们的计划吗？”
“如果他觉得我是奸细，那他就不会告诉我。”卢平看了小天狼星一眼。
“抱歉，请原谅我，莱姆斯。”
“没事，大脚板。”卢平摇摇头，“毕竟我曾经也觉得你是奸细，也请你原谅我。”
“停下你们腻歪的互诉衷情。”斯内普打断他们，“我想现在事情足够清楚了。”他举起魔杖，但是被卢平和小天狼星拦了下来。
“我想我们想到一起了。”小天狼星开始挽起自己的袖子，“我们一起吗？”
“对，我想是的。”卢平也开始做同样的动作，茉莉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音调和语气说话。
彼得想要躲走，被斯内普一把抓住了胳膊，他没说话，但魔杖已经高高举起。
彼得吓到发疯，嘴里像蹦豆一样不停地吐出些求饶的话来，“罗恩，我是你的朋友，宠物啊，我们朝夕相处，不罗恩你别走。姑娘，你一定能理解我对不对，他当时要杀了我。哈利，哈利，你和爸爸一模一样，他一定会原谅我的，他怎么忍心杀我。”
赫敏拉着茉莉后退了几步，他们三个人把彼得围在中间，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你怎么敢提詹姆的名字？！你怎么敢跟哈利说话？！你出卖了莉莉和詹姆斯，你把他们出卖给伏地魔，你还敢提他们的名字？”
“他要杀我！你们不知道，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有什么武器！我别无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小天狼星吼着，茉莉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吼出来。
“你应该清楚彼得，伏地魔没有杀你，我们也会杀你。”卢平冷漠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罗恩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似乎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宠物突然变成了一个人，赫敏拉着茉莉靠在墙边，她把头冲着茉莉，不忍心看即将发生的场面，茉莉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一片嘈杂声中，哈利的声音传来，“不，”他跑到他们身边，“你们不能杀他。”
三个人回头看向哈利，小天狼星艰难地开口，“可是他害死了你爸妈。”
“所以他应该被送到阿兹卡班去。”哈利喘着气，“我不认为我的父亲会希望他的朋友杀人，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且只有他被抓起来，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他看向小天狼星。
“好吧。”卢平首先放下魔杖，“你有权利决定如何处置他。”
然后是小天狼星。
斯内普仍旧用他的魔杖对着彼得，“你应该清楚，波特，我并不在乎他的清白，我很乐意让他继续待在阿兹卡班，最好还有他的狼人朋友陪着他。”
“可是大家需要知道真相，他们需要知道是谁真正害死了我的父母，这样他们才不算枉死。”哈利争辩着，“我请求你，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脸色变得怪异，茉莉能感觉到赫敏使劲儿握着自己的手，甚至阻止了血液流向那里，让茉莉觉得指尖发凉。
漫长的沉默过后，斯内普放下手里的魔杖，屋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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