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唇枪舌战
chapter28这次等待的时间要比之前久得多，里面断断续续地穿出些争辩的声音，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并不大，隔着墙只能偶尔听到嗡嗡声。
时间太久了，久到茉莉坐在证人的席位上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主位的福吉念了一长串的东西，然后问茉莉，“你是否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我清楚了。”茉莉听到自己的声音才终于清醒过来，镇定地说起自己见到彼得的经过，当然没有像背的那样熟练，她紧张得要命，舌头打结，努力维持着大脑的清醒，先挑重点的那些说了一遍，故意给他们留下问询的余地，这样至少能预料到他们会问什么。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福吉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为什么你当时会出现在那儿？还跟着卢平一起进入了打人柳的通道。”
茉莉的心稍微放松一点，还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其实我是想去看巴克比克的。”
福吉的脸色变了一下，“那你有看到别的人吗？”
“没有，先生，我好像去迟了，我到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站在石阶上就看到空空的院子，所以没有走过去。”
“那是几点？”
“我不知道，不过当时太阳快下山了，只剩一点点还在外面，天边都是通红的。”
福吉找不出破绽又问她，“那你为什么跟着卢平进了打人柳的通道？他为什么没有阻止你？”
“因为我猜到了他是个狼人，那天又是满月，我想知道他去做什么，如果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我可以阻止他或者通知其他教授。”茉莉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给卢平道歉。
“为什么你没有直接通知其他教授？”福吉满脸都写着质疑，茉莉很坦然地解释，“因为来不及，那儿里城堡有一段距离，卢平教授已经消失在打人柳，我当时来不及反应只能跟上去。”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狼人的？”
“这与案件无关吧，康奈利。”邓布利多制止他继续深究这个问题。
“你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不能私自遛出校园吗？”福吉换了个角度敲打茉莉，茉莉垂下眼帘点头，“是的，我知道先生，事实上在学校我从未违反过校规。我只是不知道那里会通向校外，而且打人柳也不是禁林，不是禁止学生私自进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你见到的是彼得？你之前从未见过他不是吗？”坐席上一个声音尖细的女巫发出一声怪笑然后说，茉莉看向她，虽然这样形容不太礼貌，但她实在长得让人难受。
“他自己承认了他是彼得，他还对卢平教授和布莱克说，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茉莉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的画面，语气不自觉地模仿着彼得。
“如果他是他们找人假扮的呢？他们俩一起找人演了一场戏。”女人拐着调问她，说是问她，但她用的是肯定句，刻意想引导茉莉的思路。
“他缺了一根手指。”茉莉十分确定地说。
“他们也可以让那个人切掉一根手指。”女人继续引导，茉莉抿着唇等她说完然后反驳，“抱歉女士，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罗恩说那只老鼠在他家待了十二年，然后他就变成了人，如果他们想找人假扮，或许要从十二年前开始。”
“他们可以调包那只老鼠。”
“那我不清楚，或许应该问问罗恩，毕竟是他的老鼠。”茉莉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担心自己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差了，“我只能说，我就是看到了一个，自称是彼得，且跟他们看起来都很熟悉，还知道十二年前的事，而且缺了一根手指的人。”
“描述一下老鼠变成彼得的场景。”福吉接过话茬。
“他先是停在半空中，不停地扭动，然后出现了一道闪光，他掉在地上，就像长出来一样，”茉莉想着如何形容，“就像，就像一棵树，不过长得非常快，那个老鼠就像树根，从树根里长出脑袋，然后是四肢，最后是身体。”
“你见过其他的阿尼玛格斯变形，你完全有可能是根据那个编造的。”
“是的，我见过麦格教授变形，不过只有几次，在上课前，过程完全不一样，麦格教授变形快得看不清，只能看到一道灰色的影子划过。”
“所以你确认你见到的一定是彼得？”
“我确认先生。”
“但你如何得知彼得是凶手而不是被害人。”
“他自己说的，他说那个人用很厉害的武器威胁他。”
“是什么武器？”
“他没有说，先生。”
“如何威胁的？”
“他没。”
“抱歉我打断你，康奈利。”邓布利多再次出声，茉莉被逼问到快断掉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的余地，“但这不是证人的回答范围。”
“好吧。”福吉因为激动而前倾的身子重新靠回椅背上。
“他们是怎么描述十二年前的事的？”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女巫说道，她的语气听起来比刚刚那位女士让人舒服多了。
“是布莱克先说的，他说他劝詹姆和莉莉更换了一个担保人，还是保密人，就是彼得。抱歉我不知道他们的姓氏，大概是波特吧，因为哈利说是他父母。”茉莉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彼得说布莱克在撒谎，问卢平教授他为什么不知道，卢平教授和布莱克说他们俩在互相怀疑。”
“够了，”福吉打断她的话，“没必要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一定是在那儿中了小天狼星的夺魂咒。”
“我没有。”
“你如何证明？”
“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都在场，布莱克没机会对我下夺魂咒。”
“卢平可能和小天狼星是一伙儿的。”
“还有斯内普教授。”
“你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下咒了。”
“斯内普教授和我是一起进去的。”
“他也说不定会给小天狼星打掩护，毕竟他们曾经都为那个人效力。”
茉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总之，我很清楚我没有中夺魂咒，我可以做任何事证明。”
“任何事吗？”福吉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茉莉害怕起来。
“够了，”坐在前排的一个头发不是很多的老头说话，他看起来和邓布利多差不多年纪了，但是依然中气十足，“她是个未成年人，不论你想做什么康奈利，那都是违法的。”
福吉还不死心，“所以你在过程中没有留下任何证物是吗？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跑掉？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你虚构的？”
“我。”
“我方证人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邓布利多打断茉莉，“这不属于她的职责，她并不是傲罗。”
福吉的脸色很怪，没再说话。
之前那个戴眼镜的女巫问道，“如果再让你见到彼得，你可以认出来吗？”
“我可以，我记得很清楚他长什么样。”茉莉朝她点头，两个人的视线交错，茉莉似乎看到她松动了一些的神情。
“那如果是那只老鼠呢？”
“那恐怕不太行，女士，我几乎没看到那个老鼠长什么样，从我进屋开始，他就一直被罗恩攥在手里。”
“这里有一些照片，你可以从里面指认出你见到的彼得吗？”
“我可以试试。”茉莉真诚地望向她。
一叠照片从坐席中飞到茉莉手里，每一张的右上角都写着一个标号，茉莉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操作，疑惑地望着对面。
“选出其中的彼得的照片，然后念出来它们的编号。”
茉莉低头把所有的照片都平铺在自己的腿上，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张合照。
四个人的合照。
不过她不是认出了彼得，而是认出了里面的卢平，虽然除了彼得其他三个人的脸都被糊掉了，但是她无比确定那就是卢平。
因为担心这是个圈套，茉莉又仔细分辨上面的彼得的样子，虽然头发看着比现在多，体型也更圆润一些，但是那双眼睛和笑起来的弧度，瞬间就对应到那晚彼得谄媚的笑上。
茉莉把合照拿在手里，辨认着剩下的照片，有些会动，有些是静止的。魔法部的人下了大功夫，一大半的照片里的人都有啮齿动物一样的牙齿，还有一大半都有些秃顶。
茉莉心想，他们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彼得现在的样子，但是他这十二年不可能留下照片，十二年前跟现在肯定会有差距，所以还是要观察他们的眼睛，表情的走向，还有他脸上的痣。
当然，痣也可能是假的。
茉莉小心翼翼地筛选了好几遍，最后又从里面拿出两张照片来。
“是6，14和17。”她抬起头，看着审问团的人们，只见他们都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资料，然后小声地互相交谈起来。
“你确认吗？”不知道哪个人问了一句。
茉莉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序号，深吸一口气说，“我非常确定，是6、14、17。”
照片飞回到那个女巫手中，她开口问道，“是否还有人对该证人的证言有疑问？”茉莉看着她，她眼神里似乎对茉莉表达出一些鼓励或者别的什么积极的意思来，茉莉不太敢确定。
席间传来悉悉索索耳语的声音，但并没有大声说话。“证人可以退庭。”她说。
茉莉下意识地看向邓布利多，但是邓布利多并没有看她，她走出审判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斯内普早就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站在门口等待。
寂静中的等待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就像吵架过后会后悔自己没发挥好一样，茉莉忍不住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说的还不够清楚，或者回答的是不是有什么纰漏，如果换个说法就好了。
审判室里又变得吵闹了一阵，随着一声法槌落下，木门打开，里面的人稀稀拉拉地走出来，邓布利多走在人群最后面，茉莉想开口叫他，但总觉得邓布利多今天似乎并不想认识她。
看到茉莉一个人站在外面，邓布利多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停留就又跟上前面的人群，茉莉看着他们离开，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整个楼层都安静下来，茉莉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魔杖，一时间也想不出来能用来做什么，为什么魔杖就没有指路功能，她在心里抱怨。
考虑到自己在室内不太认路，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自己离开，但是实在过去太久了，她的肚子早就饿了，之前因为紧张一直没感觉到，现在已经叫嚣得恨不得让所有魔法部的人都听到，她迟疑地踏上楼梯，朝着九层投进来的光走。
光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了，茉莉整个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
“别害怕，”是亚瑟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结果怎么样了？”茉莉问他。
“出去再说吧。”亚瑟领着她回到大厅，一路上多了不少人朝她投来探究的目光，茉莉感觉有点难受，紧紧跟在亚瑟身边。
走到出口处的时候，茉莉停下对亚瑟说，“韦斯莱先生，麻烦您把我送到路面上就好了。”
“路面上？”亚瑟没明白她的意思，“不一起回家吃饭吗，莫丽在家准备了午饭等我们呢。”
茉莉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着亚瑟，“啊？”
“我是说我的妻子，她也叫莫丽。”亚瑟笑了一下。
“不，不用了先生。”茉莉下意识地拒绝，“我爷爷还在家等我。”
“这样吗，莱姆斯没有告诉我们，”亚瑟想了一下，“那先回家，然后让莱姆斯送你回去。”
“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真的，坐火车回去很快，您把我带到外面就好了。”茉莉有些害怕见到陌生人，她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尤其是今天，她跟人交流的精力已经用尽了。
“那可不行，”亚瑟摇摇头，“我们得把你安全送到家，这是任务。”
“任务？”茉莉感到奇怪，只是送自己，怎么就上升到任务的高度，她不好拒绝，只好再次抓上亚瑟的手臂。
一天之内三次幻影显形，还好自己没吃什么东西，茉莉想，要不然早就被不停的挤压挤到吐出来了。他们落在韦斯莱家的院子里，一位红头发的女士出来迎接他们，她先跟亚瑟亲密地打招呼，非常亲密，那个瞬间茉莉只想让自己原地消失，然后她转过身来，亲切地抓住茉莉的两个胳膊，“你就是茉莉吧，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您好夫人。”茉莉拘谨地打招呼，话都没说完就被韦斯莱夫人紧紧抱了一下，然后她亲昵地搂着茉莉的肩带着她往屋里走，“快进来吧，饭早就做好了。”
茉莉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僵硬地被推进屋子里。穿过一个并不宽敞的客厅，他们来到韦斯莱家的厨房，茉莉惊呆了，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厨房里坐满了人，不仅有韦斯莱一家，卢平教授，甚至哈利也在，她半张着嘴看着屋子里的盛况，觉得就算这个时候小天狼星出现她都不会觉得惊奇。
卢平好心地站起来给她介绍，“这位是韦斯莱夫人，莫丽·韦斯莱，你们有一样的名字。”韦斯莱夫人笑着用头碰了一下茉莉的头，这下茉莉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只好干巴巴地说，“是的，我们已经认识了。”然后对韦斯莱夫人回以一笑。
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一大家人纷纷落座，韦斯莱先生坐在主座上，两边是哈利和卢平，茉莉坐在卢平旁边，韦斯莱夫人已经挥舞着魔杖让灶台上的食物们排着队地飞上餐桌，茉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闻起来香极了。
“怎么样了？”卢平问亚瑟。
“莱姆斯，”韦斯莱夫人抱怨道，“你就不能等孩子们吃完饭再讨论这些事情。”
“抱歉莫丽，”卢平回头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茉莉，“我想孩子们也等不急想知道。”
茉莉点点头，哈利也问道，“小天狼星洗脱罪名了吗？”
亚瑟摇摇头，盛了一碗汤，“暂时还没有，福吉宣布择日宣判。”
茉莉有些沮丧，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卢平用手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胳膊，“可以预料到，福吉不会这么快就承认自己错了的。”
“主要还是因为没抓到彼得，就算他们现在都相信彼得活着，但是没有人能证明十二年前的事到底是他俩谁做的。”亚瑟补充道，“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茉莉，邓布利多让我好好夸你，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夸我？”茉莉不敢相信，“我做得还不错吗？”
“何止是还不错，”亚瑟说得眉飞色舞，“把福吉和乌姆里奇说得哑口无言，魔法部都传开了。”
“但邓布利多教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茉莉还没想通。
“为了不让他们以串供的名义攻击你。”卢平对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茉莉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食物，慌忙看向韦斯莱夫人，“谢谢夫人，太多了已经够吃了。”
“应该不会拖到世界杯之后。”卢平对亚瑟说。
“但愿他不会拖到世界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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