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N.E.W.T.
chapter55
茉莉的手臂在莫特拉鼠触角汁里浸了整整一个星期，“我感觉自己被腌入味儿了。”茉莉举起自己终于解开纱布的胳膊，“一条完整的腌腿。”
苏菲担忧地看着茉莉胳膊上的疤痕，“你确定已经完全好了吗？”
茉莉灵活地转转手臂，“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话是这么说，其实她觉得大概是不会存在“完全”这个选项了，就像留下了一片看不见的淤青，刻在骨头上，不碰它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但有人用力碰它，它就开始叫嚣着自己的存在感。
“再包下去我两条胳膊都不一样粗细了。”茉莉伸出胳膊给苏菲比对，“你看，这边已经有点细了。”
苏菲嫌弃地把她的手拍下去，“我没看出来什么地方不一样，你就是嫌麻烦。”
“这话也没错，一天跑两次校医院太浪费时间了，我宝贵的时间现在只能放在学习和睡觉上。”
“还有看热闹。”苏菲补充道。
茉莉点点头，“还有看热闹。”
不得不承认乔治和弗雷德在恶作剧方面有着天才的想象力和行动力，如果说在枯燥乏味的复习和练习中还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话，那毫无疑问是他们俩的新点子，每次路过束手无策或者灰头土脸的费尔奇和乌姆里奇的时候，苏菲都没办法克制自己自豪的神情。
“好了，知道你男朋友很优秀，但是他不用担心考试，别天天只说我需要6个证书，你需要5个也没好到哪去好吗。”
苏菲大受打击，“我天天给你补课你居然这样说，我很受伤。”
“我很抱歉。”想到自己的变形课和魔咒课还没搞明白的一大堆咒语，茉莉毫不犹豫地低头了，“我只是说，如果你现在可以陪我一起去图书馆，那一定能拿到五个o的，真的。”
而乌姆里奇当然没那么容易放过da的成员们，只要她从教授或者学生那里受了什么气，就免不了要叫一两个da的成员去她的办公室美其名曰接受教育，为此茉莉心疼地抱着苏菲的胳膊吹了好几天，连疤都消散了她还是紧张兮兮的。
苏菲都忍不住笑她大惊小怪，“连乔治都不担心了，你看，什么都没留下，比起你的来这就像挠痒痒。”
茉莉只是固执地摇头，然后轻轻抚上曾经受伤的地方，小心地问苏菲还疼不疼。
除此之外，只有一件事让茉莉难过，一直到newt考试前，她都没找到机会跟赫敏好好聊一聊，然后道个歉。倒也不是没有机会，但三人组一看到她就露出那种复杂的眼神，茉莉不难看出里面的厌恶，忍不住一次次打退堂鼓。
“他们大概不想听我的道歉，或许他们希望我消失在他们眼前。”茉莉从书堆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要不然等到他们也考完试，我找机会把他们堵在公共休息室？”
“你还在发愁这件事啊。”苏菲把自己的笔记递给茉莉，然后把茉莉摊在桌子上的拿过来，“要不然，让乔治帮你跟他们说说？至少制造点机会。”
“还是不了。”茉莉摇摇头，“再影响到他们的关系我会更难受的，离考试也没多久了，别给大家再加点什么烦心事了。”
“看起来只有你为这件事烦心。”苏菲撇撇嘴，对比着两个人笔记不一样的地方。
“也不算吧，愤怒也会影响人的，我更怕影响他们。”茉莉看着苏菲递过来的本子，“考完试再说吧。”
茉莉的考试比苏菲晚结束一天，答完最后一道题，看着满满当当的牛皮纸，她突然有一种无措感，还没到考试结束的时间，茉莉理应再检查一次自己的答案，但她的思绪忍不住飞出窗外。
现在的处境有些超出她的预料，她本应该在拿到成绩之后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申请加入凤凰社，她愿意为凤凰社做任何工作，六个newt证书很有竞争力，可邓布利多现在不知所踪，或许卢平教授他们能联系到他，可那时对于找工作来说就太晚了。
还有跟哈利他们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小天狼星，还有卢平教授对她的看法，毕竟他们曾经想一起处决彼得……或许他们也会觉得她是个共情叛徒的人。
茉莉有些难过，铃声响起，试卷从桌子上飞走，“现在你们可以离开考场了。”监考的魔法部官员这样说道。
苏菲正在教室门口等茉莉，看到茉莉走出来，飞扑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如果不考虑她们俩的身高差，这个画面还是挺美好的，但鉴于苏菲比茉莉高了十公分，茉莉在抱够之后推开苏菲说，“你就像接女儿放学的妈妈。”
“这样说也不是不行，我不介意。”苏菲笑着挽过茉莉的手，“现在可彻底算是解放了，你准备在拿到成绩单前做点什么？”
茉莉警惕地看了苏菲一眼，“不，我拒绝。”
“我还没说话呢。”
“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好好歇一歇，要知道等拿到成绩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我会想念悠闲的学校生活的，当然，除了今年。”
“你不会就打算在寝室里窝到我们毕业吧？”
“也不是不行。”后脑勺准确无误地被苏菲拍了一下，茉莉揉着头发改口，“好吧好吧，我打算先去跟夜骐们联络一下感情，毕业之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然后呢？”苏菲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然后再在宿舍里窝到毕业。”茉莉眼疾手快地抓住苏菲再一次举起来的手，“行了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拿到成绩还是打算去当解咒员吗？”
“当然，我都努力这么久了。”人群渐渐稀疏起来，一些还有考试的人拐去图书馆复习，剩下那些考完的都呼朋唤友地跑出城堡放松了，苏菲和茉莉慢悠悠走到礼堂找了个空位坐下，还没到开饭时间，礼堂里几乎没有人。
“伏地魔……我是说那个人。”茉莉压低声音，凑在苏菲耳边说，“没对你爸爸的工作有什么影响吧。”
苏菲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他的势力只在英国境内，我爸爸复活节后去了亚洲。”
“那挺不错的，等你正式入职，也能去别的大陆，记得帮我带纪念品。”
“那当然，只是我……”苏菲欲言又止，茉莉用手指叩着桌子问，“你在犹豫什么，那个人吗？”
“不，乔治他们要在对角巷开店了。”
“这是好事啊。”
“当然是好事，但是我们就不能经常待在一起了。”
“你在担心异地恋啊。”茉莉饶有趣味地转过身看着苏菲，“所以你要找一份更稳定的工作吗？比如去魔法部？”
“不，我不想放弃自己的爱好。”
“那是乔治不想让你去？”
“也不是，他很支持我。”
“那没什么好担心的啊，你要相信你们俩，异地恋没什么的，你不就是异地恋爱情的结晶嘛。”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说实话，”苏菲也转头看向茉莉，“我其实不想让你们留在英国，更别说留在伦敦，这里太危险了，我希望你能找一份研究院的工作，北欧，或者澳洲，或者随便哪里。”她握住茉莉的手，“我这样说很自私，战争总会有人死去，但我不希望是你们。”
茉莉的心被揪起来，“我们都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好好地活下去，这没有错。”她反握住苏菲的手，“这个时候选择一份与战争无关的工作也并不是懦弱，即使是战争之下，也还要有生活，作为我们普通人，维持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对战争最大的反抗。”
苏菲点点头，“乔治他们想把欢乐留住，无论在什么时候。”
“所以他们会安全的。”茉莉身子前倾，让两个人额头相抵，“我也会安全的。”
“所以你打算去做什么？”
“要等成绩单出来，看满不满足研究院的要求，他们对成绩的要求很严格，不同方向的研究院侧重点也不同，还需要麦格教授帮忙写推荐信。”茉莉没说实话，她不打算把自己想要加入凤凰社的事情告诉苏菲，“实在不行，就只能做治疗师啦。”她假装无所谓地笑笑，“奥古斯特一直都很想让我去当他的同事。”
苏菲心情好了一些，又打趣起茉莉，“你们俩真的没点什么？”
“你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我。”茉莉假装生气地说。
“可是你看看你都多久没跟卢平教授联系了，你努力刷刷存在感啊。”苏菲恨铁不成钢。
“又不是我不想刷存在感，”茉莉嘟囔道，“本来就找不到人，还有这么个老巫婆天天高压监控，还是毕业之后再说吧。”
“毕业之后你就找得到人了？”苏菲颇为不相信，“之前不是跟你说他跟哈利的教父住在一起嘛，你没写信去问问？”
“这……说来话长。”茉莉捂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也，没什么好写的啊对吧？”
“你得改变思想，不能只想着当个好学生，要让他感受到你的性魅力。”
“停，等等，你等一下，你说什么？”茉莉及时捂上苏菲的嘴，“我不是要你再重复一遍，把那个词咽回去。”
“本来就是嘛。”苏菲假装无辜地看着茉莉，“不然他永远都只会把你当成学生，就算不体现你的，那个魅力，卖卖可怜也可以啊。”苏菲揪起茉莉的袖子，露出斑驳的疤来，“何况这也不是卖可怜，这真的很可怜好吧，不能只让我心疼你，也让他心疼心疼你。”
茉莉一脸嫌弃地把袖子放下，“还是算了，我做不来这个，你别瞪我啊，说得好像你做得来一样，你要是真做得来就不会一直到六年级才把乔治搞定了，自己什么都不好意思做教起我来一套一套的。”
“那你可怎么办啊，再不抓紧万一有别人看上他，或者他看上了别人怎么办？”苏菲发愁地看着茉莉。
“前者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后者嘛……”茉莉心里一紧，又假装无所谓地摆摆手，“那我就认命咯。”
“你倒是心大。”
最后苏菲也还是没能说动茉莉，放任她在宿舍里窝了一个多星期，除了去禁林喂夜骐之外没有任何户外活动，最大的情绪波动就是跟去礼堂吃饭的时候遇到乌姆里奇，苏菲坐在她旁边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速，对此苏菲的评价是，“你好像没年轻过，就老了，只有粉红□□才能激起你的热血来。”
茉莉在苏菲三天两头地催进度下，心态逐渐平和，脸皮也逐渐厚起来，还能淡定地回苏菲一句，“老一点的灵魂才跟卢平教授相配嘛。”虽然心已经跳得快上了天，但至少不再脸红了。
转眼五年级也快完成考试，茉莉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哈利他们缓和关系，就听说麦格教授被乌姆里奇和傲罗们打伤了，茉莉按住跳动的太阳穴，不敢相信地问苏菲，“麦格教授，被打伤送到了圣芒戈医院？”
苏菲点点头。
“海格被她们赶走了？”
苏菲又点点头。
“他们彻底疯了吧？！”
“她觉得海格放了神奇动物捉弄她。”苏菲叹了口气，“今天下午五年级还要考试，希望他们别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茉莉把自己扔在床上，“你说她当了校长，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诅咒对她还有用吗？”
“不知道，但愿有吧。”
“赶快结束吧，我快受不了了。”茉莉崩溃地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麦格教授和海格的事让茉莉大受打击，她原本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糟，在教授们也在默默支持着学生们的恶作剧的时候，她觉得反抗是有效的，迟早有一天会有更大的反抗到来，可现在麦格教授和海格都……学校里保护学生们的人越来越少，而乌姆里奇越来越过分。
她是快毕业了，可其他人要怎么办呢。
虽然茉莉知道这种情绪是有害的，但她必须承认，自己越来越消极了，不管是因为学校里越来越压抑的氛围，还是因为自己茫然的未来，总之她没办法调动起自己的情绪来，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沮丧地在宿舍里窝一天。
一直到快晚饭时，茉莉才把自己从床上劝起来，她缓慢地套上校袍，然后站在床前发呆。
“要去吃饭吗？”苏菲坐在床上问她。
“啊？不，不是，我是在想应该去禁林看看，或许海格没安排好。”茉莉回过神来。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苏菲觉得茉莉状态有些不对劲。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茉莉笑了一下，看上去累极了，“他们不熟悉你，我怕我控制不了。”她朝苏菲摆摆手，“别担心，我很熟了。”
“好吧。”苏菲微笑着看着茉莉，“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好。”
苏格兰高地的风即使快到夏天也吹得毫不手软，茉莉顶着风朝禁林走，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吹得清醒了一点。越是气急败坏，越是急于展现自己的权利，就越是说明她在担心，她想着，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快控制不住事态了，乌姆里奇才会如此疯狂。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茉莉心情不再那么低沉，那至少事情还没那么糟，希望麦格教授也快点好起来。
她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加快步子朝禁林走去，脑子里还想着能早点回去找苏菲吃饭，突然发现几道黑影从禁林里升起，然后朝着学校外面的方向飞去。
夜骐们不会私自离开学校的，茉莉眯着眼努力想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影从其中一只夜骐的背上坐直起来，身子转向旁边，还能看到他在点头，茉莉这才注意到，每个夜骐的背上都有一两个人。
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学校里会这样做的只有一群人。
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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