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Willyou？
chapter87
落下的砖块随着“修复如初”的咒语回到原处，被压在下面的人一点点显露出来，卢平看着浑身是血的茉莉，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恐惧，不知道该从哪抱她，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才发现手已经抖得快要握不住魔杖。
“莱姆斯……”
“我在。”卢平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现在是否算得上喜悦，他小心翼翼地把茉莉抱起来，小天狼星在后面大喊，“月亮脸你快点，奥古斯特那边顶不住了。”
从回到总部开始卢平一句话都没说过，脸色惨白地站在茉莉床边看着奥古斯特帮她处理伤口，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月圆，小天狼星想劝他下楼等着，卢平倔强地留在原地，小天狼星叹了口气，自己下楼给他们端了热茶上来。
奥古斯特把茉莉的治疗师袍撕下来递给卢平，卢平默不作声地接过，从里面取出茉莉的魔杖放在床头，发现袍子里还有东西坠着，在几个口袋里摸索了许久，摸出一个药剂瓶来。
小天狼星目睹了整个过程，看卢平愣在原地，抬手拍他的肩，“喝了吧，她一番心意。”
卢平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把狼毒药剂送进嘴里，奥古斯特刻意地咳了一下，“要不然你们还是先出去吧，她，衣服。”
小天狼星心领神会，拽着卢平出门，卢平才明白他要做什么，伸手把门带上，然后仰头把狼毒药剂都倒进嘴里，居然尝不出往常的苦味来。
“莫丽说她得再过一阵才能过来。”小天狼星说，卢平点点头，小天狼星无奈地靠在他对面的墙上，“你好歹说句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卢平的声音沙哑得听不出原本的样子，苦笑着抬起一只手给小天狼星看，手指还在颤抖，他收回手握成拳塞进口袋里，也向后靠在墙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一直到奥古斯特处置完伤口，他们都没再说话，奥古斯特打开门走出来，疲惫地捏着自己的后颈，“没什么大事，身上的骨折和外伤都处理好了，就是还需要休息。”
卢平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奥古斯特犹豫着说，“钻心剜骨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很大伤害，我也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见卢平的脸色不对，急忙又说，“她之前也一直太累了，多休息几天也是好事，而且现在醒来她会很疼。”
“辛苦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唐克斯还在家呢。”小天狼星揽着奥古斯特的肩往楼下走，奥古斯特摇摇头，“我还是先去熬药吧，药箱里的魔药不够了。”
等小天狼星再回到楼上的时候，卢平已经拖了椅子在茉莉的床边坐着，他之前端上来的茶早就放凉了，一口都没被喝掉，小天狼星默默从自己的卧室里又拖来一把椅子，关上门坐在床的另一侧，直勾勾盯着卢平的脸。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适，但是我真怕你这个榆木脑袋还转不过弯来。”小天狼星见卢平没反应，咬牙切齿地说，“莱姆斯·约翰·卢平，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卢平终于把视线从茉莉身上移开，抬头看着小天狼星，“你说。”
“她有机会告诉我们的。”小天狼星看着卢平的表情，“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楼下的电话永远可以收到任何一个人的消息，在奥古斯特发现她前她就有机会告诉我们的。”
卢平的眉头拧得更深，他没说话，小天狼星探身轻声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不愿意求援？”
“她不想拖累我们。”卢平终于开口。
“我想她很清楚现在任何一个人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小天狼星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我也只是猜测，或许你是对的，但如果她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呢？”
小天狼星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如果今天斯梅绥克没有突然要找她，如果奥古斯特没能找到她，如果我们再晚到几分钟，你会后悔吗？月亮脸，你会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吗？”
小天狼星打开门，卢平突然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小天狼星重新关上门，转过身靠在门上，卢平用手捂住脸，叹了一口气又放下，“梦到她被狼人伤害，或许是我。”
“你确实一直在伤害她。”小天狼星毫不留情地说。
卢平摇摇头，“她浑身都是血，就像今天一样，我以为……”
“你拒绝她也并不能保护她，你还不明白吗？”小天狼星抱起双臂歪头看着他。
“这确实是我的一厢情愿。”卢平低下头温柔地看着茉莉，她的脸毫无血色，像是刚经历过月圆的狼人，“可从没有狼人拥有过，为什么我可以拥有？”
“我们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你你跟他们不一样。”小天狼星闻着屋里的血腥味儿，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的犬牙，“你可以接受我们，但不能接受她，这对她不公平。”
“但你们跟她不一样，对她的责任更大。”
“所以说了半天你是在逃避责任？”小天狼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不想逃避，但我未必能做好。”
“你可是个格兰芬多，先去做再说。”小天狼星被他气笑，“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运气是一时的，别让自己后悔。”小天狼星拉开门走出去，看到奥古斯特拿着一个杯子上来，“这是什么？”
“补血药。”奥古斯特说着走进卧室，“药箱里一瓶都没有了。”他举着杯子站在茉莉床头，“可能喂不进去，先把她扶起来吧。”卢平站起身准备上手，奥古斯特突然拦住他，“等一下，那个……莫丽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吧。”小天狼星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没给她换上衣服。”奥古斯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那个，要不然还是等莫丽过来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奥古斯特尴尬地看着屋里另外两个尴尬的人，“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再过来。”
卧室里只剩下卢平和小天狼星，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地不说话，莫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天狼星如释重负，起身去接她，卢平听着莫丽一路念叨到楼上，“怎么几天没见就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天狼星没说话，莫丽径直走进来，“梅林啊，怎么伤得这样重？”
“对不起。”卢平低声说，莫丽抬头同情地看着他，“这不能怪你，别为此自责了，行了你们出去吧，碍手碍脚的。”
小天狼星把派和药剂瓶塞进卢平手里，“守了三天了，不会今天晚上还打算在这儿过吧？”
“我放心不下。”卢平喝下药剂，派还在手里捏着，眼睛盯着茉莉没有离开过。
“奥古斯特说她会醒的。”小天狼星拉过椅子坐在卢平旁边。
“但已经三天了。”
“他说过，她太累了。”
“我不知道她居然这么累。”卢平机械地把派塞进嘴里。
“我虽然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变回来的时候不穿衣服。”小天狼星看着他的侧脸说。
卢平咀嚼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看起来不太容易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我害怕她不愿意醒过来，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注视着茉莉的睡颜，脸色已经比刚被卢平带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我害怕她不想见我。”
“别想那么多，她不会的。”小天狼星默默拉开自己跟卢平的距离，谋划着自己的逃跑路线，“她，之前来问过我。”
“问过你什么？”卢平把最后一点派塞进嘴里。
“嗯……你坐在那儿别动，保持冷静。”小天狼星跳起来跑到门口，“她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她。”
“你说了？”
“我，实话实说。”小天狼星转身就跑，“莫丽喊我，我先下去了。”
快到天黑时卢平突然下楼，请莫丽帮忙守一晚，然后直接上楼回到卧室，仿佛没看到坐在一旁的小天狼星，等小天狼星磨磨蹭蹭上楼的时候，狼人已经趴在他自己卧室的地板上，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天狼星地不自在地走进去坐在卢平的床上看着他，“抱歉，我当时……如果你在场你也不会忍心继续瞒着她的。”狼人睁开眼看他，他接着说，“你做的事她都知道，瞒着她才真的是徒增烦恼。”
小天狼星干脆坐在地上盯着狼人的眼睛，“而且她之后也确实什么都没做，不是吗？”他挠挠头，“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让她再勇敢一次，因为你已经动摇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尊重你的想法，在意你的感受，不是像你一样一厢情愿地替她选择。”
“算了不说了。”他见狼人没什么反应，摇摇头站起来，变成黑狗也趴在地上，狼人却突然立起，黑狗支起上半身疑惑地看着他，狼人猛地扑过来，黑狗没有防备被他扑倒在地上，胸口被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朝他呲牙，狼人毫不客气地低头对准黑狗的脖颈咬了下去，却在尖牙即将刺破皮肉的时候停下。
画面静止，两只大型犬科动物都一动不动，直到狼人的口水滴滴答答落在黑狗的脖子上，黑狗才嫌弃地用前爪把狼人推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窝起来准备睡觉，狼人在一旁拖着尾巴走来走去不肯安分，黑狗不满地叫了一声他才迟疑地爬下。
第二天清晨黑狗被阳光刺痛眼睛醒来，站起身甩了甩毛，见卢平已经在穿衣服，懒散地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才变回来，“我去洗个澡。”小天狼星手在脖子上蹭着，“全是你的口水。”
卢平站起身，“我去替换莫丽。”小天狼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也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吧，别茉莉醒来再被你吓到。”
“很吓人吗？”卢平说着摸上自己的胡子，小天狼星把他推进卫生间，“你自己看，你先洗吧，我再去睡会儿。”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茉莉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得累，仿佛在黑暗中跑了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跑多久，而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
她努力眨着眼，想适应强光的环境，耳边有人喊她的名字，“茉莉。”她艰难地把头转向右边，却没看到人，但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对不起，你不愿意见我吗？我去叫莫丽来。”
“等一下。”她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几乎是用气声吐出几个词来，她疑惑地看向左边，看到卢平苍白而惊喜的脸，“能帮我坐起来吗？”
卢平小心地伸手扶茉莉起来，茉莉浑身都是软的几乎连如何控制自己的四肢都忘了，卢平也虚弱得很，两个人折腾了好半天才让茉莉靠在床头，卢平给茉莉递过一杯水，水还是温热的，茉莉喝下后终于勉强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沙哑着问卢平，“我睡了很久吗？”
“将近四天。”卢平回答，他看茉莉不停地用左手按着自己的耳朵，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
“没事。”茉莉笑了一下，“可以帮我个忙吗？我想见奥古斯特，我需要跟他谈谈。”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还在头疼？”卢平紧张起来，关切地看着茉莉的眼睛。
茉莉的头确实还在疼着，但她摇摇头，很轻松地对卢平说，“没什么，我只是，好像听不到了。”她指指自己的左耳，卢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茉莉放下手，收起脸上的笑对卢平说，“抱歉莱姆斯，我说，我好像，听不到了。”
小天狼星擦着半干的头发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看着静止不动的卢平和茉莉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原地许久，憋出一句，“我去告诉莫丽你醒了。”
卢平被茉莉的笑刺得心里不是滋味，又没办法对茉莉发作，紧跟在小天狼星身后，“我去找奥古斯特过来。”
奥古斯特见到守护神的瞬间就赶了过来，到总部的时候发现卢平坐在楼梯上，小天狼星一脸无奈地撑着楼梯扶手看着他。奥古斯特走上前，“打扰一下，我得立刻上去。”
卢平站起来给他让路，“我跟你一起。”
“我跟你们一起。”小天狼星说。
三个人前后挤进茉莉的卧室里，茉莉端着一碗牛奶燕麦粥小口小口地喝着，莫丽正在她床边跟她聊天，见他们进来莫丽站起身，“我得回家看看，不知道这几天他们在家里折腾成什么样了，有需要随时叫我。”
茉莉放下碗笑着对她说，“谢谢，辛苦了。”
“没关系亲爱的，保重身体。”莫丽弯下腰贴上茉莉的脸，茉莉小声地“嗯”了一下，莫丽起身离开，出门前还拍了两下卢平的胳膊。
“怎么回事？”奥古斯特急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茉莉耸耸肩，指着自己右边的椅子说，“不过你能不能先坐在这边，我听起来轻松一些。”
奥古斯特走进去坐下，“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大概是爆炸。”茉莉回忆着，“如果有的话，其实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像做梦一样，睡醒了就只剩一些模糊的片段。”
“我还没见过这种病例。”奥古斯特摇摇头，“一般巫师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
“麻瓜的医学里这应该叫爆震性聋，但我不清楚，如果我出现了骨折，可能是外伤性聋。”茉莉又抬起手按着自己的耳朵。
“这有什么区别吗？”奥古斯特问道。
“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但如果是轻度，应该可以恢复，不过我不确定在这方面我们和麻瓜的医学是否能互通。”
“你得把你的症状告诉我，我好去查查。”
茉莉闭上眼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耳鸣，头疼，间歇性眩晕，但是耳道不疼。”
谈话的专业性逐渐变强，小天狼星和卢平靠在门口听得越来越云里雾里，但卢平的表情却越来越沉重，小天狼星把他拉出来关上门，“你不会又后悔了吧？”
卢平摇头，“我只是担心。”
“担心就好好照顾她，别突然想起来以前那些傻话。”
“不会了。”卢平还想说什么，奥古斯特拉开门走出来，“我先回去了，得找点书。”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卢平问他。
“说实话，我不确定。”奥古斯特的表情看起来很沉重，“只能先尽可能地缓解她的症状，降低对她生活的影响。”
“好吧，辛苦你了。”卢平叹了口气。
“这没什么，茉莉也是我朋友，你还是进去陪着她吧。”奥古斯特意味深长地说，“小天狼星你能来帮我个忙吗？”
“当然，不过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小天狼星看着他，奥古斯特往下走了两级，“来吧，我们下楼说。”
卢平看他们离开，深呼吸了几次，走进茉莉的卧室，茉莉捂着耳朵盯着天花板发呆，看他进来又笑起来，“谢谢你。”
“谢我？”卢平拉开茉莉右边的椅子坐下。
“谢谢你们冒着危险去救我。”茉莉歪了下头。
卢平原本想问她什么不通知他们，突然就问不出口，只能摇摇头说，“没关系。”
“给你们添麻烦了。”茉莉抱歉地说。
“这不能叫麻烦，也不是你的错。”卢平真诚地看着她，茉莉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有人提醒过我，但我没信，我原本有机会可以避免这件事发生的。”
“没人能不犯错。”卢平轻声说。
“你对我说过这句话。”茉莉快速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抿起嘴。
卢平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这原本就不是一个问句，而茉莉也没想要一个回答，眼看着空气安静下来，茉莉想了想问道，“嗯……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要看看你在《预言家日报》上的通缉令吗？”卢平一脸认真。
“还是不了。”茉莉摇摇头，发现自己又开始眩晕，抬手扶住自己的脑袋，“不过照片好看吗？”
卢平被她的问题逗笑，“没有通缉令，我开玩笑的。”
“啊？我还以为我真的重要到能上《预言家日报》了。”茉莉颇为遗憾地说。
“但有圣芒戈的解雇通知书。”卢平在床头柜上找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茉莉拒绝接过来，“这在我预料之内，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做治疗师。”
卢平把信封又放回柜子上，“还有，苏菲的守护神来过一次，问你为什么没回信，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所以我回复她说你最近有点忙，过两天有空了就回她。”
“你，回复，她？”茉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瞪大眼睛问卢平，“苏菲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卢平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耳朵尖却偷偷红了起来，“她问我你是什么时候把我拿下的，怎么都不告诉她。”
茉莉的脑子“砰”地炸响，语无伦次地说，“抱歉，抱歉我，我，之前的事我还没告诉她。”她慌乱地不知道该看哪里，“不过你别担心，我会跟她解释的，对不起。”
卢平笑着看着她，“没关系，我是说，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茉莉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不不不，我，我会解释的，你不用为此困扰，我。”
“我喜欢你，茉莉。”卢平突然说。
“什么？”茉莉隐隐约约听到些什么，但她不敢相信，只觉得是自己耳鸣听错了。
卢平突然紧张起来，没了第一遍时的勇气，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喜欢你，茉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茉莉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不，你没必要这样，不用觉得我可怜就这样施舍我，只是一只耳朵听不到了，这影响不了什么的，更何况我本来就不可能再回圣芒戈工作了，那份解雇通知书只是个形式。”茉莉深吸了一口气，“是，我承认我还喜欢你，但你没必要这样，这对你不公平。”
“对不起。”卢平举起手，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那不是真的，我为我曾经的愚蠢道歉，但我喜欢，我爱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茉莉的眼睛涌上泪水。
“我爱你，对不起。”卢平无措地看着茉莉，不知道她是否会拒绝自己。
“但你之前……”不只是卢平拒绝的话，小天狼星笃定地说卢平不会承认的话也在茉莉的脑子里盘旋，一遍遍让她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
“因为我是个狼人。”卢平低头看自己的手，“我不想耽误你的人生。”
“那现在呢？为什么是现在？”茉莉看着卢平的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我害怕了。”卢平苦笑着抬起头，“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失去你，比起我担忧的那些，我更应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而不是把你推开。”
茉莉突然觉得人生似乎不停地在跟她开玩笑，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得到拒绝，再在她不敢奢求的时候送上邀请。
如果这里是天堂，哪怕是地狱，只要她不需要再去做邓布利多要求的事，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他最后一定不会原谅她。茉莉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出来，她被委屈和无力感包围，头疼和耳鸣提醒着她现在的世界真实的存在着，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而她无能为力。
她改变不了哈利的命运，也改变不了自己的爱。
“抱歉。”卢平看茉莉的反应以为自己吓到她或者伤害到她，局促地想挽回局面，“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没想强迫你，别放在心上。”
茉莉看着卢平，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卢平无论如何都会恨她，至少她想抓住现在，哪怕只是跟他谈一场恋爱，哪怕在那之后他们就形同陌路，她想拥有一次。
“不。”她摇着头，用手撑着自己靠近卢平。
“什么？”卢平被她的举动吓到，下意识抬起手想护着她。
“我愿意。”她转过身坐在床边正对着卢平笑起来，朝他张开手。
这下轮到卢平怀疑自己听错了，傻傻地抬着手愣在椅子上，茉莉狠了狠心，扑到卢平身上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闷闷地说，“我说我愿意。”
卢平终于回过神，这时他才发现他准备了好几天，居然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同样的方式抱住茉莉。
茉莉不算低，甚至这两年又长了几公分，但她在卢平怀里还是小小的一团，卢平小心翼翼地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感受着她在自己的身上颤抖。
“对不起。”卢平小声说，“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让你受委屈了。”
茉莉摇摇头，一抽一抽地说，“我不是因为这个。”
卢平想转过头看她，却被她抱得更紧，动弹不得，“我没有委屈，我就是，我就是有点遗憾。”
茉莉坐起来，脸上挂满了泪，却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我就是，有一点点。”她笑着，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滚出来，“只有一边能听到你对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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