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像大狗狗
chapter92
“我去吧。”卢平伸手取下自己的外套,他们最近穿的都是麻瓜的衣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茉莉给卢平找了一件爸爸的旧外套,卢平比爸爸更高一些,但爸爸的肩膀很宽,卢平穿上居然正合适,他原本想拒绝,茉莉抱着他说,“这样这件衣服上就有两个我爱的人的味道啦。”
“可他说要见我。”茉莉趁卢平穿外套的时候自己也穿上,“不然他刚刚就可以直接说是什么事,不是吗?”
“那我跟你一起去。”卢平摸了一下自己的魔杖拉开门,“走吧。”
门外并没有人,茉莉抬头看了卢平一眼,“要过去吗?”
“你想过去吗?”卢平问她,茉莉点点头,“那走吧。”卢平拉过茉莉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他太高了,茉莉的胳膊不上不下地抬着,并不舒服,但她也不愿意从暖意里抽出来,外面的雪还不小,不仅是树枝和草地上,连马路都泛起白色,对面的花园里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人,两个人走过去,管理员干枯的身体便显露出来。
“您好。”茉莉走上前打招呼,“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管理员还是那天跟茉莉搭话时的那副语气,“除了送这个来,没什么事。”他踢了一下脚边的纸箱。
“这是?”茉莉的眼神飞快地瞥过那个箱子,还是看着管理员问道。
“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管理员见茉莉警惕的样子,随手把箱子打开,他的背佝偻得厉害,几乎毫不费力就碰到了箱子。
是一整箱的魔药材料,茉莉在圣芒戈工作了一年多,这些分装的玻璃瓶她再熟悉不过。
“这……”茉莉下意识抬头看向卢平,卢平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应该用得上,快带着回家去吧。”他说完就要走,茉莉开口拦他,“您进去坐一会儿吧,喝杯热茶。”
“哪里都有热茶。”他摆摆手。
“那……”茉莉还想说什么,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刚刚他说话时呼出的白烟,证明他真的出现过。
“我其实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茉莉一脸懵地又坐回餐桌旁,卢平把箱子放在桌上,小天狼星目瞪口呆,“你们刚上去五分钟,就去抢劫了?”
“更像是别人抢劫之后送过来的。”卢平评价。
“抢劫用得也太过了。”茉莉摇摇头,“但这算偷吗?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钱?”
“先别说钱不钱的事儿,这可信吗?我怎么觉得比之前还不靠谱?”小天狼星打开箱子,翻看着里面的材料。
“那就再试试。”茉莉话音刚落,卢平就按住了她的手,“你拿我试吧。”
小天狼星翻了个白眼,“你们干脆拿我试吧。”
“你们怎么又在吵?”奥古斯特站在楼梯上弯下腰说话,“茉莉上来帮忙。”
“来了。”茉莉站起身往外走,又突然转过头,“别碰那个箱子,你们两个都是。”
“这感觉像是被米勒娃留堂了。”小天狼星站起身,“一起上去吗?留在这儿我可忍不住不碰它。”
“所以你是说,管理员帮我们送来了足够用到圣诞节后的材料?”奥古斯特一边帮病人缠着绷带一边问,卢平和小天狼星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他的问题。
“是。”茉莉手上端着托盘点点头。
“你说你,那天,他提醒过你?”卢平接过茉莉手里的托盘。
“对,他跟我说,什么都别做,早点回家。”茉莉回忆着,“但他也没明说,我就,就没相信。”茉莉声音越说越小,“主要是,从来都没接触过,我也不认识他,我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我担心他在诈我。”茉莉低下头,“好吧我就是没重视,对不起。”
“都过去了。”卢平拍拍茉莉的背。
“所以他是帮我们的?”奥古斯特不敢相信地说,“梅林的胡子,说他是个食死徒我都相信,但说他帮我们……”
“你们说的是圣芒戈的储藏室管理员吗?”有个陪护的病人家属突然问他们。
“啊,是。”茉莉转头看过去。
“我认识他,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那个家属说,“人有点奇怪是不是?”
“对,看起来阴森森的。”奥古斯特说。
“那就是他了,他因为性格太奇怪,后来就跟家族里都没什么联系了,好像也没有结婚,一直都一个人。”家属点点头,“但也算不上坏人,我小时候圣诞节的时候他还给过我糖呢。”
“四十年前?”小天狼星挑眉问。
“对。”家属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年纪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客厅里的人都笑起来,茉莉和奥古斯特处置完抬头看向卢平,“所以可以用吗?”
“我们等下再去检查一次吧。”
时间的滚轮滚到十一月中,眼看着月亮又要圆起来,茉莉每天抓住机会就问卢平能不能在他变身的时候陪他,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无数个拒绝。
“上个月你就是这么拒绝我的。”茉莉沮丧地说,“小天狼星就能陪你一起。”
“他是个阿尼玛格斯。”卢平无奈地揉茉莉的头发,“虽然能保持理智,但也难免不会伤到你。”
“你们这是对变形课学得不好的人的歧视。”茉莉气呼呼地躲开,“我不会害怕的。”
“我相信你不会,但是……”卢平面露难色,让茉莉看到他变成狼人对他是一种折磨,他知道茉莉不在意,但是他自己没办法不在意,他不想让茉莉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好吧,我知道了。”茉莉看他不愿意,也不再说什么,“我下个月再问你。”
卢平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心情被茉莉冲散,无奈地笑着说,“下个月也不行。”
“那不一定,说不定下个月你就不这么想了。”茉莉愤恨地咬下一口三明治。
“下个月也一样。”卢平好心地把牛奶推给她怕她噎到。
“万一呢。”茉莉小声嘟囔。
话是这么说,茉莉还是在满月那天在卢平卧室门口偷偷徘徊,徘徊到小天狼星忍不住打开门走出来,“一点简单的生物学常识。”小天狼星扶着额说,“你知道犬科动物的听力比人要好吧?”
茉莉尴尬地站定,“对不起,我这就回去。”说着还试图从门缝里往里看。
“你快去睡觉吧。”小天狼星无奈地朝茉莉比划手势,示意自己要下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茉莉心领神会,走回卧室里把门关上,听着小天狼星对卢平说几句话走下楼,又轻轻走回卢平门口看他。
狼人趴在地上合着眼,嘴巴确实如书上所说,比动物园里的那些狼要短一些,其他地方茉莉也没看出什么区别,只被他身上的伤疤吸引去目光,变成狼后疤痕的位置被杂乱的毛发遮掩,却更加显眼,也或许是因为茉莉从未知道他身上竟有这么多疤。
狼人的前爪被他自己压在头下,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茉莉没想到卢平即使是变身后眉头还是皱在一起,忍不住想进去抱住他,又怕他生气,只能回屋抱了毯子在门口等小天狼星上来,没想到怎么等都等不到小天狼星。
他应该睡着了吧,茉莉想,只是送个毯子不会被发现的,对吧?
卢平一直都知道茉莉在门口,她身上的气味忽远忽近刺激着他的神经,只能推小天狼星去劝她,没想到小天狼星自己跑下楼不管了,而茉莉的气味还在附近,卢平闭着眼装睡,希望茉莉看够了自己回去,结果一直等到他都忍不住犯困,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受到有人往自己身子下面塞东西。
狼人的眼睛猛地睁开,茉莉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一点,“对,对不起,我就是,我就是想给你垫个毯子,我,我,对不起。”茉莉低下头,“我这就出去。”
茉莉站起身,狼人叹了口气也立起来,用头蹭茉莉的腿,茉莉小心地坐在地上,用手去摸狼人的头,“我想陪着你。”
卢平即使变身后也仍旧是大个子,茉莉的手放在他头上被衬得格外小,她也不敢用力,卢平觉得她像是在挠自己,控制不住地摇了摇头,耳朵也不受控地抖动。
“抱歉。”茉莉又站起来,“我,对不起。但一点都不吓人,真的,像大狗狗。”
卢平听着茉莉声音不对,也没办法说话,只能拦在她腿前面,把自己脑袋往茉莉手里送,他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动作,庞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怪异,茉莉低头看着他,“我,我可以吗?”狼人点点头,躺回到茉莉带来的毯子上。
所以当小天狼星回来看到茉莉抱着大狗狗,不是,大狼人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感到奇怪,他站在门口,狼人轻轻地抬起头看他。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小天狼星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你们十分和谐,没有我的位置。”
狼人翻了个白眼。
小天狼星好心地说,“我觉得我还是得提醒你一次,你记得你没穿衣服吗?”然后他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只呲牙的狼人,狼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碎他的喉咙,但他笃定狼人不敢动,因为怕吵醒身上躺着的人,所以他大咧咧地靠在门框上,“行了,说吧,要我干嘛?”
茉莉是在卢平的床上醒过来的,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人还没清醒,只觉得被熟悉的味道包裹得十分安心,等一下,她昨晚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趴在狼人身上夸他的毛手感好,茉莉缓缓坐起来,看着自己所在的环境叹气,现在给自己来一个一忘皆空还来得及吗?
“醒了?”厨房里只有小天狼星一个人,正坐着吃早饭,茉莉红着脸挪到椅子旁,小声地“嗯”了一下,“莱姆斯呢?”
“被人鸠占鹊巢,现在在我床上补觉呢。”小天狼星打趣道。
“对不起。”茉莉的脸更红了。
“我没什么,但是我觉得,最好提醒你一下,如果上课的时候没学过的话。”小天狼星坏笑着看着茉莉,“跟阿尼玛格斯不一样,狼人变身的时候衣服并不会跟着改变。”
“啊?”信息量太大茉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等慢慢琢磨过味儿之后,忍不住捂着脸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卢平惨白着脸出现在厨房门口。
“你不是在睡觉吗?”茉莉不敢抬头看他。
“睡不着就算了。”卢平声音还哑着,听起来十分疲惫,走进来嫌弃地看着小天狼星面前的白吐司,“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给小朋友科普一些狼人没写在教科书上的小秘密。”小天狼星自然地说。
茉莉偷偷观察卢平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心稍微放下一点,然后又随着卢平的问题提起来。“都说了我什么小秘密?”他问。
“说你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弱得很。”小天狼星说着抬手打了卢平一拳,这一拳并不重,卢平却跟着晃了一下,勉强扶着桌子才站稳。
茉莉着急地站起来,“你干嘛打他?”
小天狼星无辜地瞪大眼睛,“我这,我,我打你了吗?”
“没事,我就是自己没站稳。”卢平抽出椅子坐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所以你们就打算吃这个?”
“诸多酱料任君挑选。”小天狼星说,“不够丰盛吗?”
“丰盛。”卢平无奈地说,拿起吐司和刮刀问茉莉,“你吃什么?草莓还是巧克力?”
“巧克力。”茉莉顺嘴回答,又马上否定自己,“不对不对。”
“怎么了?”卢平舀酱的手停下,茉莉飞速地把吐司和刮刀都从他手里抢过来,“你得好好休息。”
卢平哭笑不得,“我只是看起来不太好,又不是不能动了。”
“那也不行。”茉莉把涂了厚厚一层巧克力酱的吐司塞回到卢平手里,“你今天不许去格里莫广场了,上次你就不听话。”
“我真的没事。”
“我生气了,就现在。”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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