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真面目
“买好了，还多买了几种，”贺焕把袋子递到他面前，“尝尝看，好吃吗？”
宁思星现在可没心思尝，他满脑子想着贺焕的电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痕迹删除干净，要是明天贺焕打开电脑发现，那可就完蛋了。
除非自己能再找一次机会检查一遍。
“吃啊，怎么不动？”
这事儿根本不敢问贺焕，宁思星随便拿了一块点心，心不在焉道:“好吃，挺好吃的，谢谢。”
“怎么老是走神啊？”贺焕坐到他面前，“怎么回事？”
宁思星塞下一口点心，“有点点撑，今晚吃不下了，明天吧。”
他现在看着贺焕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在看一个并不真实的人，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甚至不知道他展现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怎么偏偏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情呢？宁思星手足无措。
贺焕回来后没碰电脑，宁思星暂时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难得闭着眼睛没睡着，等贺焕呼吸均匀后，再偷偷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离他远一点。
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睡着，宁思星平时想事情简单，这样失眠的时候屈指可数。
他不敢问也不敢表现出异样，像是身边躺了个炸弹，不受控制。
真的有人几年如一日做到滴水不漏吗？
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再拿到贺焕的电脑？宁思星翻了个身，贺焕几乎每天都要用，万一明天他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宁思星潜意识里就认为，这事要是让贺焕发现，一定会再度刺激他。
他翻来覆去的，贺焕有点被吵到，迷迷糊糊中伸手搂他。
一时间，宁思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要是贺焕没有做那么多奇怪的事就好了，谈最简单的恋爱不好吗？
天蒙蒙亮，宁思星才歪头睡着，梦里是自己被发现了，贺焕发病比之前更甚，他情绪激动，几度抬手要打人。
满屋子都是艾草的味道，压迫力十足。
这辈子都不要再吃艾草团子了，宁思星皱着眉毛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伸手摸自己的头。
梦里贺焕打自己的头了 ，很痛。
“怎么才醒，这都快十点了，”贺焕坐在桌旁，“看你困，我就没有叫你，饿不饿？”
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宁思星慢吞吞坐起来靠着床，“现在还不饿，你在、你在干什么？！”
看到贺焕在用电脑，宁思星呼吸一窒，瞬间就清醒了。
都怪自己，怎么睡过去了！连贺焕什么时候起床的都不知道！
宁思星前二十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趁你没醒，工作啊，”贺焕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做噩梦了？”
看来没有发现不对，那就是自己删干净了，宁思星轻轻松了一口气，万幸。
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腿都有点软，他扶着墙，暗暗给自己鼓了把劲儿。
把他的一切异常行为都看在眼里，贺焕关切道：“你怎么脸色不好？早上起来不是应该精神满满吗？”
都这样了还有谁能精神满满，宁思星扯出点笑容，“可能是睡糊涂了，我缓一会儿就好。”
“好，我给你叫了早餐，今天想去哪里玩？”
“我没有力气了，”捧了一把冷水洗脸，宁思星只觉得身心俱疲，“可不可以休息一天？”
贺焕点点头，“可以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宁思星食不知味，偶尔盯着贺焕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呆呆的，模样看起来更好欺负了，贺焕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
“一大早就神思恍惚的，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做亏心事的是你才对吧，宁思星蔫了吧唧，他藏不住事。
费劲儿把想说的话憋回去，宁思星敷衍道:“没有，我就是有点困了，昨晚上一直做梦，没有精神。”
想了想还是不够放心，他旁敲侧击，试图问出点什么。
“你刚刚拿电脑做什么呀？最近忙吗？”
“不忙，”贺焕一带而过，“已经解决了，怎么，你对我工作上的事好奇吗？”
“我听不懂，我不好奇，”宁思星缩进被窝，“我想再睡一会儿，还是困。”
确实没有睡好，这么躺下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真的困了，宁思星悄悄叹口气，觉得无比煎熬。
“闻到柚子的味道了，”贺焕坐在床边突然开口，“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一转身，半跪在床上，由上而下制住宁思星，十分平静地开口:“你动过我电脑，你发现了对不对？”
昨晚上一直担忧的炸弹爆炸了，宁思星下意识攥紧被子。
贺焕也没想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往下说，“怎么能偷看别人的东西？一点都不听话。”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宁思星只好装死，用被子盖着头装作没听到。
“好了，”贺焕一把拉下被子，动作不太轻柔，“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逃避无果，宁思星从万千问题中选出了两个，“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心虚，贺焕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照片来源途径太多，我一时也说不清，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你在说什么啊！”宁思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从大学开始就监视我吗？！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你在耍我？”
贺焕也不否认，他仿佛对这样的指控并不惊讶，“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没有必要生气，如果你不看，就没有这些事情。”
“你这是什么歪理！发生了的事情装作没有发生就是太平了吗？你这个人太恐怖了！”
宁思星气急，想从床上起来，可还没完全起身，又被贺焕按了回去。
“你想去哪里？你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吗？”
贴着宁思星脖子嗅了好一会儿，贺焕才把他抱到床上去。
“一点都不甜。”
他非要逼迫宁思星释放出让他满意的信息素，可这种东西哪里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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