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战斗
秦汉勇带人准备进入敌人阵后的时候，赵红樱带人来了，她同意秦汉勇提出的一帮一，一对红建议了。
顾一野和韩春雨告别，江南征和高粱告别，童冰和姜卫星告别，姜卫星还把童冰给他的照片放在了头盔里保存。
看着分别的大家，程嘉不停记录下这一切。她现在才知道，和顾一野一个宿舍的老兵们的名字，毛佳佳和王大国。
七二〇团出发了。
可是，当他们在路上的时候，总部发现跑团的线断了，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炮火支援。
树林中行走时，一连开头，九连断后。当他们过河时，对面的敌人抓住机会开抢了。一连死伤惨重，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直面死亡。
高粱、姜卫星、林北海大喊着反击，除了射击什么也不知道。牛满仓全身上下满是前面人溅的血，他吓坏了，瘫在水里一动不动。
顾一野变换位置，不停反击着，掩护队友转移受伤人士。他嘴上满是震出的血，自己都浑然不知。
程嘉看着大家，想要出手帮忙，却发现自己被禁锢了，什么也做不了。是它，它不允许她大规模改变！程嘉不停挣扎着，无果。
看着大家，她忍不住哭出了声，对不起，对不起……
浓烟四散，满是红色。“啊……”“上……”
第一场战斗结束了，顾一野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驻扎。顾一野跟着大家一起加固防线。
完成后，顾一野环顾四周，不见他的战友，只有眼睛红肿的程嘉，跟在他身后。顾一野抱住程嘉，安慰拍了拍。程嘉抬头看顾一野，点头让他去。顾一野转身，去寻找他的战友。
“轰六，没事吧！轰六！”赵轰六眼神无神，怔怔看着前方，时不时发出哭声
看着远处的正在包扎的林北海，顾一野拍拍轰六，起身离开。路上，他叫住没事的姜卫星，让他陪一下轰六，照顾一下他。姜卫星点头过去。看到姜卫星陪赵轰六后，顾一野快速跑向林北海。
顾一野扶着林北海，“没事吧，北海！”“没事！”林北海疼的呲牙咧嘴，还安慰顾一野道。
张飞想让林北海下去，林北海说他一点事没有，他不下去。张飞急得吼他腿快废了。
远处，程嘉正好听见，她飘向林北海。对着林北海，程嘉尝试动了动，发现，她能动用自己的力量了。程嘉赶紧给林北海弄了个修复液，让他不会残疾。有纱布包着，谁也不知道，程嘉一点也不怕被发现。林北海也只感觉伤口又痒又痛，没有多想。
高粱带了一堆乐器回来，张飞看着他，“你可真行啊！”高粱脸皮厚，直接把张飞这话当成夸奖了。
高粱把口琴扔给顾一野，顾一野接住。环视颓废的大家，顾一野吹起了口琴，想要以此激励大家，“你离开的时候，阳光它不在了，胳膊上留下你挚诚的热，天空中有你，挑灯看剑的颜色，大地上有你，风掣红旗的战果，我们曾经在一起，互相搀扶饮马大洋大漠，我们曾经在一起，吹角连营点燃漫天烽火，我们在一起，战友如兄弟，生与军旗同，死向沙场卧，我们在一起，战友如兄弟，生死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大家都静静听着，相顾无言的时候。上面下命令了，让九连去把一连丢的十三个兄弟都找回来。
张飞接到命令后，让九班和七班回头一起去找人。
听到后，顾一野很直接道，“我不去！你让别人执行这个任务！”
“为什么呀！”张飞吃惊开口。
“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到这儿了！就等着跟敌人面对面干一场！你现在叫我回去！”
“顾一野！现在是讨价还价的什么吗？”
顾一野低头，程嘉多次想要开口，却张不开嘴，又是它出手了，它不让她说。她顶着压力，看着顾一野，开口，声音沙哑极了，“顾一野，听话！”
“执行命令！啊！”张飞拍拍顾一野的肩，劝道。
顾一野看看程嘉，又看看张飞。摇头，他一屁股坐下，“我不去！我就呆在这！”
看着张飞，高粱也说话了，“一野说的对，我们不能回去，我们是刀尖子！我们得站在第一线，最前线！救人的事让其他班去！”
瞪着顾一野和高粱，张飞怒吼，“怎么着！反了你们了是吗！这是什么时候！我告诉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换七班长我来带队！十分钟以后出发！准备！”说完张飞就走了。
顾一野看着张飞的背影，捶地。
顾一野他们找到了那十三个兄弟，但他们撤离的时候，正逢七〇〇团拿下了阵地，敌人都撤下来了，所以他们很快就遇到了大批敌人。
“隐蔽！”“隐蔽！”“隐蔽隐蔽！”顾一野，张飞不停喊着，大家四散开来。
顾一野看着不远处的张飞，喊道，“排长，敌人火力太猛了！有一二点七高机，是连火力配置！”
张飞边换弹夹边回道，“不要纠缠！赶紧撤！”
“撤不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撤！”
“昨天晚上是大部队经过！当时是……晚上！敌人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七〇〇团夺下了主峰，路上全是溃退的敌人！我们只有三十几个人！枪一响，就回不去了！”顾一野边躲子弹边回道。
“啊！啊……”赵轰六不躲了，他受不了了。在顾一野和张飞喊他隐蔽的声音里，赵轰六拔了线带着手榴弹扑向一二点七高机。高机炸毁的同时，赵轰六的身体飞起，又落下。
程嘉接住他，把他放在平坦的大石块上，既然她救不了他，那就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吧。
“轰六！”看着赵轰六落下的身体，王大国大喊道。毛班长也看到了。
“啊！”手持机枪的姜卫星掩护牛满仓的时候，胸口中了一枪。他呆呆摸摸自己的伤口，向后倒去。
程嘉偷偷上前给姜卫星处理伤口，希望他好的更快。程嘉发现规律了，她无法改动太多人的命运，太明显的也不可以，但一些小改动，是完全可以的。可是程嘉一点不感谢天，因为，今天，她大改动定了，她要救张飞！
“啊……”看着大家，毛班长痛苦大喊，他也拔了手榴弹，起身扔向敌人。敌机被炸毁的时候，没有隐蔽的毛班长，也身中数枪，倒了下去。
高粱看着倒下的毛班长，大声喊道：“毛班长！”
敌人的炮火覆盖来了，牛满仓崩溃了，大声问我们的支援呢？没人能够回答他。
韩春雨和江南征正在抢修无线电线，她们成功了。
我军的炮火覆盖和敌人时间相差无几。大家都又有斗劲了，奋力反击。
张飞反击的时候，腹部中了一弹，他慢慢滑下来。顾一野正好看见，奔向张飞给他捂住伤口，大喊，“排长！排长！卫生员！快来人！止血！”程嘉偷偷上前，帮张飞处理了伤口，让他能好的更快。
看着惨烈的大家，高粱收集了大家手里的枪，弹药，顾一野看着高粱的动作，大喊：“高粱！你要干什么！”
“我把火力引开！”
“太危险了！不行！”
“别磨叽了！不然谁也走不了！”
“高粱！我命令你停下！”
“老子无牵无挂！把兄弟们都带回去！啊……”
“高粱！”看着冲向另一边的高粱，顾一野大声喊道。
看着高粱离开，牛满仓很吃惊，他深吸一口气，喊道，“娘！孩儿不孝！下辈子！下辈子！一定等俺！啊……”他冲向高粱离开的方向，去找他了。
看着离开的两人，顾一野咬牙，又看看受伤的张飞，他对着大家大声喊道：“撤！”一行人快速撤离。
过了河就是驻地了，大家也坚持不住了。顾一野下令休息一下再前进。
顾一野去看了每个人。“老姜，伤怎么样！”姜卫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顾一野拍拍他，继续向前走。
前面躺着的，是赵轰六。顾一野伸手轻轻擦了擦赵轰六脸上的血痕。他的手，是颤抖的。久久，，顾一野看着抬赵轰六的人，轻轻开口，“路上慢点，别把他颠着了！啊！”
程嘉看着顾一野，知道顾一野，他啊，现在认为赵轰六只是睡着了，把他带去医生那里他就会醒过来了。她看着这样的顾一野，什么也做不了，只有咬牙，忍泪，不哭出声打扰他。
下一个人，是棚子里正在包扎的王大国。“大国，怎么样！还挺得住吗？”“还能坚持！”顾一野拍拍他，继续向前走。
看着倚在柜子旁的林北海，顾一野蹲下，询问道：“北海！腿怎么样？”林北海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着裤子，道：“难受！老顾啊，我能，能喊两声吗？”
看着林北海，顾一野想说先忍忍，程嘉看着林北海，说道：“顾一野，让他喊吧。我发誓，没有事的。”
看着严肃的程嘉，顾一野愣了愣，点头，道：“喊吧喊出来，就好了！”
林北海大喊的时候，很多人都跟着喊了出来，他们发泄着心中的恐惧，愤怒和难过。听着听着，很多人都哭了，他们的声音，传到了驻地那边，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林北海也哭了，正安抚他的顾一野抬头正好看见了坐起来喝水的张飞。他快速跑了过去，拦住喂张飞水的兵，道：“你怎么让他坐起来了！让他少喝点！”
看着给张飞按伤口的顾一野，文书开口，“拦不住，他非得起来！”
张飞看着顾一野，说话了，“哪有当排长的在躺着，当兵的抬着他逃离的！”
“现在我是代理排长！你要听我的！你担架呢？”
“他把担架让给别人了！路上伤了三个，一个踩了毒柱，两个踩了地雷！”
顾一野静静听着，说不出话来。张飞抢水瓶喝水，顾一野拦下，“不能再喝了！”
看着张飞，顾一野道，“不行，担架还得坐！”
他起身，去寻找合适的木头。程嘉一直跟着他，忍住压力使劲张口：“地雷！地雷……”声音越来越小，但顾一野还是听到了。他转头细听，发现程嘉发不出声音了。顾一野他盯着她的口型不动，想了一想，很快就懂了。程嘉看着他趴下不动，欣慰点头，顾一野呢，他仔细观察树枝底下，果然，发现了地雷。
顾一野他快速通知大家，有地雷，小心。他想了想，决定找到足够的担架后，他们就马上撤离。在程嘉的提醒下，担架很快就充足了，一行人过河到达驻地。
他们安全了。
江南征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后，马上跑来了，看着顾一野，她问道：“你受伤了！没事吧？”顾一野坐在床上，程嘉陪着他。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向江南征，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江南征点头，继续问道：“高粱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在后面！”
“在后面？”
“他掩护我们！”
“他一个人？”
“还有牛满仓，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
程嘉看着这样的顾一野，紧紧抱着他，她知道，顾一野这是轻微创伤后应激综合症。只有时间能治愈他，只有他自己能让他走出来。顾一野靠着程嘉，紧紧闭着眼，不让调皮的泪珠出来。
看着这样的顾一野，江南征也说不出什么了，她哭了，悄悄离开。
顾一野的妈妈是很优秀的军医，这次，她也来了。刚忙完的她，一出帐篷就看见了颓废的顾一野，她上前，什么也没说，给了顾一野一个大大的拥抱。
顾一野抬头，发现是顾妈妈后，一直忍着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他像一个找到依靠的孩子，在妈妈怀里痛哭出声。顾妈妈抱着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和小时候一样摸着他的头，静静安慰他。
程嘉看着终于哭出声的顾一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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