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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也要去


佘非忍对高个男人说了一句“你走。”,便示意封容醉拖上温县令往外走。

    “去哪?”

    “衙门前。”

    “去哪做什么?这里方便。”

    佘非忍笑着说:“县令惨死衙门前,戏好。”

    果真变态。

    封容醉暗赞一声,拖起昏过去的温县令跟上去。两人重温了凌迟杀人的快乐,封容醉着迷地看着佘非忍娴熟冷静却残忍的样子,只觉他才是自己最贴心最合适的知己,他隔着血肉模糊的温县令在佘非忍的唇上印了一下:“你跟我走吧。”

    他们在城里逗留了一夜,天明后回到大船。

    两人脱去外袍,打算歇息一会。佘非忍突然贴近,抬眼看他:“你把我绑起来吧。”

    “哎?”

    两人互视一会,封容醉心里起了一阵痒,乐滋滋地应一声:“好。”

    ......他也没想到宣六遥和白溪山都追了上来,更有那该死的温县令的大将军儿子!

    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佘非忍是被绑起的,被强迫的,明明是他自己求绑的好不好,可此时的他却显得那么可怜兮兮、惹人心疼。

    虐杀温县令的罪落在谁头上,脚趾头都不屑于想。

    封容醉盯着他,心想玩鹰多年,自觉无人能比自己更聪明,此时竟被一只小鸡啄了眼,更可恨此时心里对他竟毫无恨意,只盼望佘非忍能留恋地看他一眼。

    可佘非忍偎在宣六遥怀里,连半个眼风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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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桎梏铐上封容醉的手腕,温若愚打算把他送到州府衙门受审。宣六遥和白溪山站在一旁看着,各各欲言又止。

    “温兄,”宣六遥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他,“这是封宰相的儿子。”

    “什么?”温若愚如遭雷击。

    封容醉常年不在家,即便回去也无人与他谈论私事,不知四妹封玳弦已经嫁进温家,只以为温若愚是忌惮父亲的宰相名头,心里得意又不屑。

    温若愚盯着江水怔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要送他见官领罪,之后我再跟封宰相请罪去,这大将军我不做了。”

    封容醉顿觉不妙,心虚地瞄了一眼白溪山。

    白溪山怜他,又不是明面上的官场之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将军守护慧州已久,这两年江南贼寇渐少,百姓安居乐业,皆是大将军之功。若大将军有不妥,等同百姓不妥。大将军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万千江南百姓考虑,断不可轻易得罪封宰相。大将军也不希望贼冠卷土重来吧?”

    “照你这么说,我父亲这个百姓的父母官也算白死了?”

    “自然不是。”

    白溪山低着头,他本已想好一套狡辩之词,不知怎地却说不出口,他沉默良久,叹口气让过一边。

    温若愚却将视线转向宣六遥:“六遥,你说呢?”

    封容醉本已意外白溪山竟不再替他说话,此时更是大吃一惊,温大将军竟直呼皇殿下名字,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看来对方靠山也不小。

    宣六遥沉吟一会:“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的儿子,犯了法就得受罚。想必封宰相也不愿封二公子在外头做出无法无天的事。”

    “好。”

    温若愚的眉眼舒展了些。

    他不再犹豫,将封容醉往船下推去。封容醉盯着佘非忍,杀人两人都有份,哪怕出来替他求一句情,他也就释然了。

    佘非忍却只抬了一下眼,便悄悄地将身子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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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

    佘非忍埋在宣六遥怀里已近一个时辰,不哭也不闹。

    越如此,宣六遥越担心:“非忍,如果你难过就哭出来,我不会笑你。”

    佘非忍仍是不动,又过了许久,他闷声说道:“封公子捉我的时候,我多希望师父能在身边,一抬手指就把我隐了身,那坏蛋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捉住我。”

    他抬起头,眼角挂着一滴泪:“师父,你说衙门敢砍了他的头吗?若是他不死,他出来后会不会再找我?......其实,我死了倒也不怕,只是舍不得师父,舍不得胡不宜......”

    他又扑进宣六遥的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在哭还是害怕。

    宣六遥搂着他,默然好半晌:“我教你隐身。”

    怀里,佘非忍刹时停止颤抖,

    过了一会,他搂住宣六遥的脖颈,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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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非忍学起来很快,不过半个时辰,手诀已捏得像模像样。宣六遥叮嘱他:“法术要多练,熟能生巧,生效也久。还有,修法、修道都要以己渡人,万不可用来作恶。”

    “是。”他很乖顺地点头。

    咣咣咣!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锣鼓声。

    宣六遥一惊,扔下佘非忍奔出营帐。

    此时正是饭点,兵士们都在吃饭或歇息,他们推搡着,乱哄哄地涌到训练场,神色张惶。副将声嘶力竭地喊:“集合!列阵!”

    温若愚此时不在军营,他押着封容醉去州府衙门了。看副将焦急的模样,似有些力不从心。

    宣六遥听不懂他们的锣鼓点,但知道一定有突变。他奔到副将处,副将看到他,像是有了救命稻草般:“皇殿下,令牌在大将军身上,这些兵我怕是指挥不动。”

    “出什么事了?”

    “有贼寇,约有三千人,正从海边往慧州城去!”

    “给我一匹马!”

    “是!”

    宣六遥在乱哄哄的兵士群中跨上大马,从隔空取物术取来宣五尧派他寻找圣药的圣旨卷轴,将它高高举起,大声喝道:“我是当朝皇殿下,圣上钦差,众将士听我号令!”

    “列阵!出发!”

    咣!

    数千兵士安静下来,盯着他手中的卷轴迅速各就各位,排成块块方阵。军营门大开,宣六遥带着将士们有条不紊地向东南方向移去。

    所幸兵士们训练有素,经过刚开始主将不在的纷乱后,此时有了主心骨,很快地在城外布起防线。尖头木栅、步兵、方阵兵、弓箭手、骑兵依次列开,严阵以待。

    秋岁带着女兵们在队伍的最后边。

    海岸线方向,出现了贼寇的影子,骑在马上的宣六遥和副将率先看见了对方的阵仗,迷惑之际有些悚然。

    竟有几只两层楼高的大船在岸上慢慢移过来。

    也不一定是大船,只是这玩意儿跟大船一般大小,上头略窄,下头略宽,四周用铁板封得结结实实,在日光下闪着刺目的寒光。

    铁板的二层处每隔一段距离开一个小窗,从窗中伸出弩箭,斜斜地对着地面。

    当然不是对准在船下行进的数千贼寇。

    那些贼寇只有一小部分护在大船四周,绝大多数跟在后边,等着捡麦子——人头做成的麦子。

    那玩意,跟个铁乌龟似的。

    平素里练的阵法,可没有对付这个的。

    宣六遥担忧地回身望了一眼队伍后头的胡不宜和莫紫萸,心想等打完这场仗就把结界术教给她俩吧,否则总有他照顾不到的时候。

    大铁乌龟轰隆隆地逼近了,近得能看到从小窗里往外张望的贼寇的脸。它们毫不费力地压过木栅,如同踩碎几根干草。

    “前!”

    宣六遥硬着头皮下令,总不能慌了阵脚,呆在原地挨打。

    兵士们呐喊着冲了上去。他们能对阵的,只有铁乌龟下走路的贼寇。那铁乌龟却是毫不留情地逼了过来,弩箭嗖嗖临空而下,压得方阵兵只能举盾防击,纵是如此,铁龟压至跟前仍是将他们冲得四零八落。

    而己方的弓箭射过去,白白地折在龟壳上,连挠痒痒的资格也没有。

    “绕过铁龟!前!”

    兵士们躲过箭雨,冲向跟在龟后的贼寇。可恨那些贼寇只略略抵抗一下,待兵士们混战之际快速往后退去,而那些铁龟竟能原地回转,狠狠地碾压上来。

    几次下来,温家兵已伤亡三分有一,而贼寇只倒了少许。

    宣六遥打开结界,闭目催开天眼查看铁龟里头的情形。

    只见里面分上下两层。

    下边一层,前后各有一人在小孔中张望,发出前进后退的指令,十来个兵士各坐在一个轱辘模样的东西上,听着指令齐齐往前或后踩轱辘,想来这就是让铁龟移动的部分。

    二层是射箭的兵士,一个小窗后有三人,两个在前,一个在后,轮换着往外射箭。

    只要能攻进铁龟内部将这些兵士杀掉,这铁龟也就瘫了。

    他心里略有了数,拨了一半兵马挡住后方贼寇。弓箭手压住铁龟箭势,剩下的人分别围住铁龟,互相掩护,攀上二层往窗里爬去。

    可惜啊。

    窗子小了些,他们大多卡在窗口,被龟壳里的贼寇活活刺死又推了下来。

    弓箭手被派了上去,然而他们长于攻而弱于守,在登上去往里射箭之时已被先行射倒。宣六遥只得命令他们都退下。

    他盯着窗,又回身盯着那帮女兵。

    女兵不多,也就十来个。但个个身材苗条。若是他给她们结上结界,然后让她们爬进去......罢了,那些女兵除了熬些汤药、缝补衣服,怕是杀个鸡都为难。

    他招招手:“胡不宜,过来!”

    胡不宜立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跟前,仰脸望着马上的他:“哎!”

    宣六遥指指铁龟车,对已经结上界的她命令道:“从窗口爬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杀光。”

    “是!”

    胡不宜兴奋地向铁龟车冲去,手一抖,两枝判官笔咻地出现掌心。

    宣六遥命令盾兵搭起人梯,将她送进去。她顶着满头穿梭的弩箭登至一个窗孔处,一笔一个先解决了窗口处的贼寇,扭动着身子哧溜爬了进去。

    要是再来一个胡不宜就好了。琇書網

    宣六遥正叹着,马下又是一声清脆的喊声:“宣六遥!我也要去!”

    是穿着戎装提着剑的封玳弦,目光坚定而清亮地望着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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