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意识朦胧间，梁靖尘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明明是高楼大厦，但是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发达城市，而是残破的，荒废的，马路上的汽车歪七扭八的，有的还是完整的，有的已经被撞了个稀碎。
整个城市仿佛被战争洗劫过一般，没有一个人，只有黑色的血迹和灰败的气息，梁靖尘愣愣地看着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他记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呆在俱乐部的，为什么突然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难道他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
不能吧，这么倒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路边的一家服装店里，里面的衣服被随意的丢在地上，地上残留的s形的血迹拖得很长。
梁靖尘有些害怕，总觉得有什么怪物在盯着自己，也不敢出声，店里的地板上还有一些镜子碎片，青年踢了踢碎片，低头随意一瞥，却被里面的人给惊得双目圆睁。
他捡起一块碎片，看着里面和自己一模一样又不完全一样的人，心中大骇。
镜中的人脸色白得像传说中的吸血鬼，双目猩红脖颈间的血管仿佛随时要爆裂开来一般，这完全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模样。
“不。。。。。。。”
梁靖尘惊恐地扔掉镜子碎片，他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顺着轮廓一点点摸到自己的脖子，那跳动的血液竟像是是活物一般在自己的身体里流动。
有人害了他！这是梁靖尘的第一反应。
他要去找人，要去医院。
他的眼神瞬间从惊惧变得阴冷，这本不该是一个十九岁的人该拥有的眼神，梁靖尘用手挡住自己恐怖的血管，转身出了服装店。
很快地，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梁靖尘心头一喜，他快速冲了过去，“大哥，呼，请问，呼，医院怎么走？”
那人走得慢吞吞地，身上穿着一件xxx志愿者协会的黄白相间的纯棉t恤，许是听到了梁靖尘的声音，他一点一点地扭过了头。
梁靖尘的笑容顷刻间僵在了脸上。
那是一张少了一半的脸，整个右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咬掉了，只剩下一只眼睛，一只鼻子，嘴唇还算完好，但是那张嘴里却在不停地流着红色的血液，惊悚程度不亚于任何一部恐怖片。
“我靠！”
“怪物！鬼？tmd这什么玩意儿！？”梁靖尘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人’，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一般，除了眼珠子其他的地方动也不能动。
那‘人’晃晃悠悠地朝他走过来，一双布满血污地手猛地抓住梁靖尘的肩。
“吼”
怪物一口咬上了梁靖尘的脖子！
“咚”地一声，第九医院2602病房内，一名穿着病号服的青年从床上摔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救命，这一举动吓坏了病房内的所有人，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王可赶紧放下手里的药品，焦急地喊道：“小弟弟，你还在输液，小心针断了。”
梁靖尘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让他有了一些理智，他慌里慌张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入目全是白色，像是一个病房，一个人影蹲了下来，他抬头，直直撞进一双紧张担忧的眸子，喑哑着嗓子：“林……林宇？”
“靖尘，你没事吧，快起来。”林宇就是回个微信的时间，梁靖尘就自己摔下了床，吓得他三魂去了七魄。
林宇伸手去小心地扶住梁靖尘，面含担忧。
青年怔怔地看着林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在做梦。
他环视周围，发现这个病房加上自己，只有两个病人，和自己临床的是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和他一样的病号服，大概是被自己吓到了，小姑娘此时正害怕地躲进一位美貌妇女的怀中，母女俩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梁靖尘机械地被林宇扶到床边坐着，粗喘了几口气才缓下来。
护士小心地帮他检查手上输液的针管。
“还是流血了，幸好针没断。”护士帮梁靖尘把针扒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做个噩梦还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被噩梦吓到的人尴尬地坐在床上，用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话。
护士王可打趣了一番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给梁靖尘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事后，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一堆其他注意事项，这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了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有事记得按铃知道吗？”
梁靖尘闻言赶紧乖巧的点点头，王可这才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
等他离开后，梁靖尘才算松了口气，他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有说有笑的隔壁床母女俩，梦里的恐惧全数褪去。
“喝点水？”林宇递了一杯温水过去，梁靖尘笑着接过去，他年纪小，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高冷，笑起来却特别的乖巧可爱。
“我这是怎么了？昏迷了多久”梁靖尘喝了口温水，他感觉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此刻外面天大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医生说你这是疲劳过度导致的心律失常，你前天凌晨突然昏迷到现在，差不多快昏迷两天了，都快把我们所有人吓死了。”林宇坐在床边回答道，“小唐他们在你脱离危险后就回俱乐部了，领队今天回去给你拿衣服，下午应该就会过来。”
“什么？我昏迷了两天？那比赛呢？五月三十一号的比赛，”梁靖尘脸色着急地问道：“我没去，主办方怎么说？”
“比赛没办法暂停，教练换人上的，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比赛早就结束了。”
梁靖尘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输了还是赢了？”
林宇笑了笑，“赢了。”
这回轮到梁靖尘吃惊了，他抓着林宇的一只手问道：“赢了？对面好歹也是前四的队伍呀，我们竟然赢了？代替我上的是那个？这么强！”
“代替你上的是何瑞泽的替补，不过不是我们太强，而是对面也换人了。”
“啊？”
“他们不仅换人了，还全都换了。”
“全换了？”梁靖尘捏着一次性的杯子，瞬间起了八卦之心，“这也太惨了，好不容易打到前四，他们为什么换人？”
“首发都被抓去隔离了，被迫换人。”
“隔离？是京城魔都那边的那个病？”
“对，那个病毒已经彻底变异了，而且因为之前国家没怎么重视，导致感染的人有点多。”
梁靖尘眉头一皱，“究竟变异成什么样了？为什么之前魔都一下子死那么多人？”
“我看新闻说，这种病毒能让人发疯发狂，像得了狂犬病一样，见人就咬，蓉城静安新区就发生了一起，他们的首发当时正好在案发现场，全员被带去隔离了，现在都还没出来。”
“听你这么说，现在整座城市，那不是很危险？剩下的比赛还继续打吗？”
“不知道，还要等国家通知，但是听说咱们省隔壁的直辖市已经在控制市民出行了。”
梁靖尘顿时眼睛一亮，他直直地盯着对方，“那你接下来都要呆在蓉城了？不回你直播那地儿去了？”
林宇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笑着说道：“那不得照顾你嘛，其他选手都要训练，领队也跟着忙，只有我事情最少，就被喊来照顾你咯。”
梁靖尘嘿嘿笑了一声，舔着脸说道：“感谢林宇大帅哥的贴身照顾，我一定争取早日出院，绝不辜负组织的培养。”
“我已经发消息在群里，说你醒了，下午其他人都要过来看你，对了，包经理之前给你的父母打电话，发现根本打不通。”
林宇提到这件事，原本温温柔柔的一个人也有了脾气，“我不是想挑拨你们家的关系，但是你父母分居后也确实过分了点，平时不闻不问的，过年也不让你回去，生病了想联系他们都联系不到，万一你出事儿了要做大手术，是需要他们签字的，结果电话是空号！”
梁靖尘见他气得眼睛都红了，心里顿时又心疼又甜蜜，好言好语地劝道：“好啦好啦，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你犯不着为他们生气，是吧。”
林宇对着梁靖尘也不好再多什么，只是小声地说道：“我是担心你。”
“我明白。”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后，小护士王可又来了病房，看着梁靖尘笑眯眯的样子，不禁好奇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来来来，量体温了。”
“我们在聊护士小姐姐，好漂亮的呢。”梁靖尘一边说话，一边自己接过体温计乖巧的夹在腋下。
“哎哟，挺会说话呢，小弟弟。”王可被梁靖尘取悦到了，一边撕手里的药品，一边给临床的小女孩打针，小姑娘依旧窝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安安静静的，也不怎么说话。
“乖啊，小朋友，很快就好了。”王可柔声哄着小女孩儿，消毒，打针，拔针，看得出来十分的熟练，小姑娘扎着乱糟糟的马尾辫，她的母亲一直低着头，脸色带着青色，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好啦好啦，痛痛飞飞。”王可一边收拾药品，一边逗小女孩，叮嘱道：“再观察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以后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夏天也不可以吃那么多冰激凌的。”
“知道了，谢谢阿姨。”小女孩软绵绵地说道。
“哎呀，真乖。”王可摸了摸孩子的头。
过了一会儿，梁靖尘取出体温计，王可看了看，笑着说道：“体温正常，但是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小弟弟，知不知道心律失常很危险的，年轻人还是少熬点夜。”
“都是为了工作呀，我也不想的。”梁靖尘讪讪道，王可又对林宇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这才转身离开病房，林宇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于是问道：“我去食堂给你拿吃的，你想吃什么？”
梁靖尘甩了甩躺久了有些酸软的双手，笑着说道：“这医院还包吃包住呀，那你捡贵的拿，我要吃穷它。”
林宇哼笑一声，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别想了小滑头，就是些清淡的东西，我是问你，你要哪种口味的粥。”
“我想要小龙虾，火锅，烧烤，炸鸡，”梁靖尘弱弱地打算做最后的挣扎，“实在不行，冒菜也可以，我不挑。”
林宇：“。。。。。。。就玉米粥吧”
“小宇……”
“你有意见？”
“没……”
他弱弱地缩了缩脖子。
苍天呐，梁靖尘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美食的人生，跟白活了有什么区别。
林宇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外套出了门。
话分两头，这边王可回到护士站，见到只剩下一个同事在值守，不免有些好奇，“其他人呢？都去吃饭了？”
唯一留下来的护士乔兰兰桌上放着本子，正在记录些什么东西，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她们都去吃饭了，我让琳琳给我带两份上来，今天小倩脸色太难看了，我都怕她晕倒在医院，所以我让她呀，先到更衣室休息一下，一会儿我给她送饭过去。”
“小倩病了？什么病？我一会儿给她量量体温去。”
“感觉是有点感冒，她最近值夜班太多了，小脸白的跟鬼似的。”
“那她得休息呀，怎么今天白天还来上班？”
“最近生病的人有点多，上面来通知了，能来的尽量来上班。”
“也是，每年这个时候，生病的人都特别多，过几天可能整栋楼都能住满病人，今年还多了什么新病毒，估计咱们有的忙了。”
“说到这个新病毒，前天咱们省不就有了一例嘛，新闻上通报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女生，在静安新区的一条步行街上咬死了一对夫妻，还抓伤了好些过路人，警方过去后直接击毙了她”
“真的假的？我记得新病毒不是一直在京城魔都那边嘛，怎么我们这边也有了？”
“真的，就在国际机场南汇路那边，感染者是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小女生，因为是直接击毙，到现在还没查出是怎么感染的呢，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这种怪病呢。”
“那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惋惜之余，王可看了看电脑上的记录，确定自己没漏什么之后，重新拿出新的体温计，顺道在抽屉里拿出一袋巧克力，“也不知道病毒什么时候过去，我有点放心不下小倩，我去看看她，你让琳琳多带一份上来，我也懒得下去了。”
“好的，你去吧，这里有我。”
蓉城第九医院占地广阔，整个住院部整整二十八层，除了一至六层，其他的都是住院部病房，按照回字型的设计，中间是护士站，护士站正对着电梯，电梯旁是安全出口，这层是第二十六层，住院的病人不是很多，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更衣室则是在比较偏僻的角落。
王可走到更衣室前，像往常一般推门进去，里面很窄，甚至连一个窗口都没有，进去必须开灯，更衣室有两个大柜子，用来给护士们放衣服，除此之外，就只剩两张可以休息的躺椅。
白炽灯底下，一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子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她坐在椅子上，却没有靠着椅背，脑袋低得仿佛要埋进胸口，像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倩，醒醒，我来给你量体温了”王可细声细语地唤道，她弯着腰，生怕吓着了自己的同事。
名字叫做小倩的护士并没有给与一点回答，王可又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倩，我给你量一□□温再睡好不好。”
年轻护士依旧毫无回答，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仿佛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王可有些担忧，直接蹲了下来，准备伸手去摸摸对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谁知就在王可刚伸出手的瞬间，小倩倏地睁开了双眼。
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唰地盯上王可。
“啊。。。。。。”王可猛地对上这双眼睛，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刚叫出声就被小倩给扑倒在地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到地上，王可一时头晕眼花，还不待她清醒，脖颈处传来剧痛，小倩像一头凶恶猛兽，一口咬上了王可的脖子。
“呃……救……救命……”
怪物力气很大，瞬间咬断了王可气管，鲜血很快弥漫了整个更衣室，王可一双眼睛瞪得巨大，她的半个脖子被小倩咬掉，整张脸布满了红色血液，死不瞑目。
小倩咀嚼着王可的血肉，过了一会儿后就停止了进食，而躺在地上的王可却开始抽搐，眼珠子外翻，瞳孔缩小，很快地，她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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