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高气爽，宜杀人
“乡野小神，谢过公子援手。”
河神庙之中的声音再度响起，周易目光恍惚了一下，就见眼前之景如画卷般抖动，悄然间换了天地。
周围那河不再流动，像是停在半空之中，上方的夜空虽虽仍有月光照落而下，却似定格。
“何人？”深吸一口气，周易看着眼前诡异之景，目光之中显出警惕，便又取出长剑，做随时发力的姿态。
“俪水河河神，宁容。”
“河神？”目光一凝，周易忽感河中水流鸣动，一长发披肩，着白素衣的女子就出现在了面前。
那女子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类人的气息，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极类庙中香火神像。
“是你在河神庙中向我传音吗？”警惕放下了少许，周易问道。
“正是在下，当时我被那河中妖气所摄，更兼之前灵气消散，祭祀减少，只能以那种方式提醒公子。”
“妖气所摄？你说的是我之前杀的那怪物吗？”思索了一下，周易又问道。
“嗯。”点了点头，河神表示确实如此，而后又焦急说道：“这些之后我可与公子细说，当务之急，是要阻止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邪修！”
“那邪修之前想通过替换祭祀对象来夺取神位，但被公子阻止，如今，他可能又在用其他方法影响俪水河！”
“夺取神位！？”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周易也知道这河神口中邪修应是之前控制那老道的人，只是没想到，他所图甚大。
“嗯。”点了点头，河神宁容又开口：“在下能锁定他的位置，还望公子能再施以援手，我定……我定……”
焦急地想了一会，宁容似乎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答应周易，只能站在水中，脸上露出难堪。
看着面前皱起的脸蛋，周易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面色又一正：“那便，把我带过去吧，正好我点事情要找他谈谈。”
话音落下，宁容点头，幻境又悄然退去，周易定了定神，便向着地上那老道走去。
刚才自己那含怒的一剑，虽然不是全力，但想来也绝非肉体凡胎就可以承受住。
所以此刻那老道已经早无了声息，整个人就倒在河边，染红水面。
不知是叹息亦或是其他，周易收回目光，正要转身。
就在这时，那无了声息的老道忽然呛了一声，右臂缓慢举起，又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
“城……东，救。”
心中一动，周易立刻蹲下，想要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其只有这如同回光返照的一句话后，就又彻底没了声响。
“该死。”恼怒地说了一声，周易眉心之中忽有一道清光升起，一道女子虚影站立在其头上。
迅速收束心神，周易目光随着那道清光而起。
忽感视野腾空，周易只觉整条俪水河在自己眼底上迅速变小，又觉一条大河被收起眼中，紧接着，旁边的白华城也被纳入了视野，仿佛像是周易前世那种小小的模具。
来不及感叹这种奇妙体验，周易目光忽得一变，在白化城那各色的气息中，他感觉到了其中一股浩大且恶毒。
那道清灵也有所感，迅速锁定其位置，让周易能看清其所在。
城东，一道黑影正盘坐在地上，其周边放着残留着鲜血的人头，又有似是怨念般的气机从那些人头上升起，落入地面之中。
某一刻，黑影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得抬头，看向虚空处，便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其耳边升起：
“我好像，找到你了。”
俪水河边，周易收回目光，其内一片冰冷。
没有再在远处停留，他腿下生出些许微风，飞速往白华城奔行而去。
…………
此刻还是夜间，再加上近来听说妖怪出没，城内没有什么人出外，只有那打更的持一铜锣，不情不愿地走在外头。
更夫看着外头夜景，觉得心里有些发虚，又敲了敲铜锣，正在宣读时辰，不巧的是，旁边忽有一道狂风吹拂而过，又有水汽落入他脸庞。
微微一惊，更夫又呆愣地喊了一声：“这天气，怎得还吹些怪风。”
说完这句，他又摇头，便举起木锤，敲响了铜锣：“三更天，平安无事～”
进了城，周易一直在内奔行，随着越来越接近，他现在不靠着宁荣的指引，都能大概感受到那股气息。
又穿过了一条小巷，周易速度忽然停了下来，这地方寂寥无人，只在前方安静地立着一座屋子。
此刻，那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屋子里渗出，更有厚重的血腥味蒸腾而上，糊到周易脸上。
锵！
长剑从背上被解开，除了最开始许玲赠送的剑被放在了地上，另外两把剑都被周易拿在了手里。
“就是这里了吗？”向着上方提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周易平静地呼了一口气，就走上前去。
“三更天，收命的来了。”
一脚将那薄弱的门踢开，周易眼睛里有灵光闪过，让开一眼将内里看清。
首先，是十个被割下的头颅，他们依照四三二一的顺序被整齐地垒在地上。
下里九个有男有女，年纪不一，而放在最上方的，应该是一个小童。
周易又看向周围，那里随意地陈列着许多具尸首，想来应该就是那些头颅的主人。
可能是割下了头颅的人不太在意那些尸首，所以此刻有些蚊子在其上环绕，配合着浓郁的恶臭，真乃人间地狱。
“其实你如果不来的话，我取了那神位也就走了，但你打乱了我许多计划，也就只能再牺牲些人了。”
就当周易收回目光之时，房间深处有人款款走来。
他身着一身黑袍，让人看不清容貌，偶有透露出来的一些皮肤，瞧着也如死人一般苍白。
话刚说完，那垒起的事物之中，一股恶煞之气瞬间爆发，凝成如恶鬼之状，在空中打了个旋，便向远处疾驰而去。
方向，便是俪水河所在。
往周易这边撇了一眼，那黑袍人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
“既然无法得到这神位，那便将其玷污，养出个恶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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