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周兰再次确认：“契约内容真是这个？”
钟离点头：“是这个。”
周兰终于忍不住：“当时我到底是什么状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管怎么想都不合理！
钟离忽然笑了：“你那奇特的治愈特性并没有缓解火焰给你带来的疼痛，想昏睡过去都很难。不过，虽说身体很糟糕但意识清醒。”
所以她是在清醒的时候定下了契约。
周兰：“不，当时的我绝对是脑袋不清楚。”
不然怎么会定下这样的契约！
她看着钟离：“你知道对于本体是植物的妖来说，送第一朵花是什么意思吗？”
“你说过，表示对对方的尊重，爱慕，或者无尽感激。在这点上两个世界倒是一样。”
周兰捂住脸，话是这么说，如果钟离救了她她也应该感激，但怎么想都不对啊！
花和果实，对于植物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
周兰之所以把房间里的独占春摘给钟离，是因为这独占春的花是由她的力量催生出来，摘下来并不会损害到它本身。
而且它已经有了些许的灵智，就跟她送给刻晴被自己妖力滋养出来的玉石一样，这独占春因为自己的妖力得到的利益比被自己摘去花朵损失的要多得多。
壁虎能断尾求生，舍去花朵的独占春依旧能再次绽放。
但是她摘去自己的花却不一样。
她是妖，有了灵智并且化了人形的妖，那比战斗中被割上千上万刀还疼。
最重要的是，她没法开花。
周兰开灵智是奇遇，神仙斗法，无上灵力扑杀，包括她在内的普通兰花死伤无数。
落在她身边的仙神用药水治疗的时候被打算，一整瓶药水倒在本体上，这才让她活了过来并且生了灵智，最后更是化了人形。
然而这是有规则的代价的。
过多的药水一次性‘催熟’了她的妖生，她本身并没有真正成长，也许直到她生命走到尽头都没法弥补催熟带来的亏空。
她可以让世界上所有的植物开花结果，那强大的力量却没法再作用于自己身上。
所以，她跟钟离定下的，是不可能履行的契约。
钟离：“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不对的多得去了！”
周兰再也忍不住：“我根本不可能开花，怎么能跟你定下这样的契约！”
除非当时的她想死，或者不相信钟离能救她！
钟离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没履行契约的原因。”
说着他打量眼前的周兰，按理说身体早就康复，她应该早就能开花才对。
“就是这样！所以契约不可能是这个吧！你可是契约之神，我可敢跟你开这种玩笑！”
钟离一顿，说：“当时，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周兰卡壳了一下，最后说：“就算不知道也看出来你绝对很强！”
就跟失忆后第一次见到钟离的时候一样。
钟离：“那么，所有的缘由就得等你恢复记忆后才能知晓。”
听到这的周兰面色扭曲了。
周兰想知道的，关于自己的差不多也问完了，虽然觉得最后一个问题牵扯出了更多的问题，但现在也没法知道答案，就算不甘心也只能等待。
接下来就是摩拉克斯的事了。
周兰：“不说我了，说说你自己。‘摩拉克斯之死’是怎么回事？我打听过，怎么听说你是渡劫失败？”
渡劫失败仙逝，这放在所有人上都有可能，但就是觉得放在钟离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过摩拉克斯之死是假的，也许这不过是某种借口而已。
果然，钟离肯定了她的想法。
“渡劫失败不过是璃月七星想到的安抚民众的说词，璃月一些主要的主事人和仙人都知道我还活着。如今的璃月已经是人治时代，也许道路会有一些曲折，但我相信在七星的带领下璃月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周兰眉头高挑：“你放权了？”
摩拉克斯之死是钟离自己弄的，现在璃月变成了人治时代，也就是说并不是璃月七星夺权，而是摩拉克斯放权。
周兰看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难道你来一场假死就是为了退休？”
钟离点头了，在周兰的注视下钟离点头了！
“那么多人想要站在权利的最顶端却怎么都到不了，站在上边的那个人却自己下来了。”周兰嗤嗤称奇，“不过我也是真好奇，放下所有权利后你真的不觉得可惜？”
“可惜这个情绪倒是不曾有过，不过惆怅偶尔会出现。”钟离用一个更为直观的表达，“就好像养育孩子的父母，某一天发现孩子长大了，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欣慰的同时难免有些失落。”
自己问的是可不可行放手的权利他却说可惜孩子长大了帮不上孩子了。
周兰佩服，摩拉克斯的风骨果然不是自己这种下神小妖能理解的。
对于他的惆怅周兰敷衍地点头：“那就只能你自己调节了。还有另外一件事，璃月港发生了什么，怎么听说是璃月七星和仙人们一起平定的。”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其中还有另外的隐情。
钟离并不觉得这种事需要隐瞒知道自己就是摩拉克斯的周兰，所以把表面上的共同御敌和内里的交易都跟她说了。
这信息量有些爆炸，一切都是重点以至于周兰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抓什么重点，这可把她的脑子忙活坏了。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提出了心中最在意的：“神之心是你们尘世七执政，也就是七神的象征，但是你跟冰之女皇做了交易，把神之心给她了？”
“是的，这将是最后的契约。”
“不是不是。”周兰依旧迷糊，“所以岩之神是真的死了？”
他依旧是摩拉克斯，是钟离，是他曾经在人世间游历中的任何一个身份。但没了神之心，岩之神将不再存在。
“以普遍理性而论，是的。你的磨损正是因为这个。”
“这跟磨损没关系。”周兰只觉得眼前的家伙可能真的是傻，或者拥有自己从未理解的觉悟。
看周兰似乎有些没法接受这个消息，钟离解释：“璃月，也不再需要岩神。”
周兰看着他，欲言又止。
钟离：“想说什么都行，并不需要避讳。”
周兰烦躁地灌下了一大口茶，她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就是觉得乱糟糟的哪里都不满。
她只能转移话题让自己不再想那些：“所以，现在达达利亚已经离开了璃月？”
“听说他并不想跟另外一位执行官同船，我只知道另外一位执行官乘坐的船只已经一来。”
这让周兰抱怨了起来：“还说要参观这里呢，我可不想跟他打架。”
现在打起来她肯定恨不得抡起叶子哐哐哐打在他身上！
“那个旅行者，现在应该是璃月的大英雄了吧？”救世的话本小说中总会有这样的结局，来历神秘，武力值很高目标是寻找至亲的旅行者正符合主角人设。
周兰：“刻晴现在是不是很忙？灾后重建可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萍姥姥应该知道你还活着的事了，不对，也许那次我离开之前跟她的谈话就已经让她猜出来了？”
听到这的钟离认同地点头。
“胡桃她现在在干嘛，埋在玉京台的酒还要挖吗？其实我还挺想喝的。”
“飞云商会的锦缎伞不那不是我想买的东西。”
看着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周兰，钟离忽然笑了。
他没有再回答周兰的问题，只是看着她自言自语，别人的回应对她来说并不是必要的。
如此慌乱状态的周兰真是难得一见。
等终于看够戏，钟离才出声。
“与你缔结契约的是摩拉克斯，不是岩神。”
周兰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虽然因为岩神已死让你经历了磨损忘记了到达提瓦特后的一切，但我们之间的契约依旧还在，不会因为岩神的死让你经历更多的‘不确定’。”
钟离微微牵动嘴角：“放心，你的磨损，我们之间的契约，我会负责到底。”
看着这个形态，这个神色，这种气度的钟离周兰忽然明白了。
不是因为岩神，也不是因为摩拉克斯，也不是因为钟离，不是任何身份，只因为是他。
她概是对他见色起意才定了下那样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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