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谢大英雄

橘狐刘女士当治安队长三年来，以阴诈手辣出名，也以爱臭美出名，虽然穿着白色制服，但是指甲有图案，脸上有浓妆，腕上有精致女士手表。她朝蜷缩在地的柳樊走过去，婀娜多姿，软毛长尾摇动散出昂贵的香水味。

        刘女士走近柳樊时，酒馆内的灯又重新打开了。她打量着柳樊，发出疑惑：“这确实臭名昭著的头号通缉犯——银鸟自由公会的高等人类柳樊，可这张僵硬的脸难不成是我幻术施展过猛了？他被自己折磨死了？”

        不远处，调酒台后，柳樊捏着额头，呼吸混乱，刚刚从噩梦幻境中挣脱，精神还有些恍惚。“多谢了刚我还纳闷韩坤的扫描器怎么没显示出我的资料，原来你们早就来了。”

        “嗯，是我干扰了仪器，可是继续潜伏的主意可是诺伊斯出的，而且，樊哥哥，您怎么又自己行动了？”一位长相俊俏甜美的女孩蹲在柳樊身边，彩色丝巾系在光滑的颈前，休闲大风衣里是牛仔长裙，眼中的橙光正逐渐消退。“这次多亏诺伊斯了。”

        “抱歉，小羽。因为我不确保这次行动有没有收益，而且，进城太危险”柳樊吃力抬起被汗珠重压着的眼皮，瞧着又穿着一身板正格子西装的诺伊斯，苦笑道：“在这颗星球上，没有大帅哥找不到的人，我更不例外。”

        诺伊斯眼深鼻挺，长脸续点山羊胡，一米九的大个子走到哪都是西装革履，据说他光是各式各样的领带就多到要占用好几个箱柜；他加入公会时间不算最久，但现在算是柳樊最信任的人。他赶忙说道：“老大，大帅哥我认，后一句我真不敢当，我要真有那本事，早就把所有高等人都给您找出来，明天就扶您回王位，后天就让你娶上几个贵族当妃子，更不至于让您冒这么大的险来找橘狐了。”

        “好了，现在不是很有心情听你扯淡。刚多亏你们了”柳樊故意瞥了一眼诺伊斯的脚，“见你没穿皮鞋，我就能安心了。”

        小羽眯起眼睛捂嘴笑着，“是呀，不然即使赢了战斗，回去也会被诺伊斯活活熏死。”小羽全名荀羽洁，叛乱事件后被家里托付给乡下的朋友抚养，直到养父母和丈夫相继老死后，她才知道自己高等人的身世，后来加入了柳樊创建的银鸟自由公会。因为从小不知身世成长还算顺利，性格开朗可爱，虽然已快60岁，但由于高等人的身体特质，长相仍如二十左右的小姑娘。

        “荀姐姐，你完全误会头儿的意思了，”诺伊斯嬉皮笑脸，“头儿的意思是，见我不穿皮鞋，那就是要放开手战斗了，安全感咔咔的就上来了。”

        小羽掏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柳樊头上的汗，“樊哥，我们快走吧，趁他们暂时还没发现捆着的是你的镜像。”

        这时，橘狐刘女士下令道：“把今晚这里所有人都带回去调查，一个也不能漏！”目光特意扫过角落里的杰伟等人。

        “允峰他们在城外接应呢吧？”柳樊眨了眨眼，说：“你们先走，我把事办完。”

        “樊哥，你是想从橘狐的嘴里撬出关于上周被抓的高等人更多情报吧？”小羽半信半疑的注视柳樊，期待答案。

        “啊，对。我想如果是我们的大聪明告诉你的，我也瞒不下去了”柳樊瞥了一眼诺伊斯，视线已经清晰，基本恢复了状态，活动了几下脖子后说道：“城内人越多目标越大，反倒不方便，你们在城外接应我就行，刚才是我大意了，我保证不会了。用不了一个小时我就跟你们汇合。”

        诺伊斯好像根本无心听柳樊说什么，只见他先解开了衬衫的两个扣子，露出颈下胸上各种各样的刺青，然后从手腕上拿下皮套扎起凌乱的金色头发，溜光的两鬓衬托后脑勺的小寸辫更加倔强。“擅自行动，和知错不改并想一错再错，回家要写篇万字的检讨书站在板凳上念给大家听哦。”

        “诺伊斯，如果影狼来了”柳樊话没说完

        馆内‘噼里啪啦’，多处炸响，火药味和轻烟弥漫全屋。诺伊斯从到这间酒馆就没闲着，早就布好了诡雷陷阱。

        混乱中，诺伊斯碧眼颤动，起身双手多了两把爆裂左轮枪，枪枪精准打掉远近威胁最大的敌人，然后纵身翻出吧台。“狐狸精交给我们。英雄救美交给你。”

        “靠！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柳樊苦笑一声后从吧台另一侧侧翻出去，落地见两只举起枪的蜥蜴警察，然后他们被诺伊斯两枪打的血肉模糊。

        可诺伊斯侧身支援的同时也破绽百出，期间，蜥蜴开枪，狐狸甩出长镰刀，还有几只从各个方向已刁钻的角度袭来。小羽双眼溢出橙光，兰花指向前摆出，顿时半空中的镰刀改变方向去割下了蜥蜴警察的头，同时一股旋风出现并包裹住诺伊斯下半身，诺伊斯乘风跃起身轻如燕，躲过子弹后收回双枪拔出双刀与贴身的狐狸肉搏起来。

        诺伊斯在疾风的加持下可以飞檐走壁，与灵活的狐狸们缠斗不落下风，火花交错间，冲着前脚已迈出后门的柳樊喊道：“大英雄，记得把那只大公鸡扛家去，我听说周老那还有半桶的奥尔良腌料！”

        “呵呵，前赏金猎人诺伊斯·托比，好像比他大名鼎鼎的师父还厉害呢，”橘狐手里的仪器上正显示着诺伊斯的全部资料，她自语道：“这年月竟还能看见高等人类和普通人类并肩作战看来这个柳樊作为头号通缉犯一点也不冤枉。”

        橘狐的尾巴上再次亮起银白光，瞄准诺伊斯准备再次使出她的狐媚幻术。

        小羽见状念出：“神秘术——分身！”

        房顶的诺伊斯身边立刻多出了个诺伊斯，只不过这个分出来的诺伊斯面黄肌瘦好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而真诺伊斯眼前恍惚，顿时上气不接下气，身形颤晃，他大声抱怨道：“求你，不要每次都这么玩我，我要是挂彩了，欠你的钱可就飞了。”

        “什么！真不该借你！”小羽恍过神来控制分身挥刀奔向橘狐。虽然小羽的分身术并不熟练，分身很弱，但是足以干扰橘狐施展狐媚妖术。

        “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诺伊斯连连败退，领带都被割掉了半边。

        橘狐施展一记飞脚才摆脱了分身，之后窜入桌子下，飞速向小羽袭去。

        小羽操纵起视线内能看到的一切——镰刀匕首、桌椅板凳、甚至酒瓶烟缸飞向本自己来的橘狐

        追出酒馆的柳樊见到杰伟和杂毛、白毛挟持小雨露开车离去。柳樊环顾四周，最后只找到一辆海星品牌全息摩托能用，柳樊用暴力手段破坏摩托的人物识别系统坐了进去，可是关门后就傻了眼——这辆万兽国少见的科技摩托是进口曼国的，车子里没有手把也没有方向盘，只有一面能看清四周影像的显示器和复杂的按钮。“真希望大聪明这时能跟我挤在一起，穿皮鞋我也认了。”柳樊自嘲自语后冷静下来开始琢磨按钮。

        “这是什么？”柳樊抓起一根很特殊的电子线，线头像一个奶嘴。他皱眉苦笑，把线头对准自己的嘴巴，耳朵，什么反应都没有，挠挠头竟然接通了！

        原来这线头就是贴在脑袋上的，车子悬起后屁股冒出轻烟，车内暗了下来，只有大屏幕更加清晰。

        “好像可以动了，可是怎么动呢？再不追真就来不及了，他们是前面路口右拐后右拐”

        摩托瞬间窜出，到达路口右拐，路上还自动规避了障碍。

        “心灵感应？是我太落伍还是曼城的科技太不可思议？”柳樊掐灭手里的烟认真观看大屏幕，操纵摩托在霓虹闪烁的城郊搜寻杰伟的踪迹。“过这个信号灯，左转，啊不对，右转，也不像。调头”

        “嗯？”柳樊的视线停在了一条深巷处，一位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孩捂着脸蛋，泪花撒落。而她脚边有清晰的车轮印，最主要她的针织衫上沾着一根羽毛。

        柳樊下车走近女孩，女孩见有帅哥靠近，立刻抽回鼻涕露出笑容迎接，“晚上好啊帅哥，服务有五百、八百”

        “额”

        女孩嘴里吧嗒着口香糖，她立刻打断柳樊，语气带有一丝恳求，“如果可以，都这个时间了，可以打折，还可以赠送额外服务”

        “姑娘，你听我说”柳樊有点无奈，从怀里的暗兜抠出几百块塞过去

        女孩连连摆手拒收，咬着唇摇头道：“先生，我们有规定的，这太少了，这不行的”

        “事实上，”柳樊硬是把钱塞给了女孩，并解释道：“我不需要任何服务，你只要告诉我打你的人去哪了就行。”

        女孩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望了望巷子里。

        柳樊大步向巷中迈去，留下一句：“回家吧，以后你自由了。”

        一幢老旧的公寓楼，越过一层层一间间不可描述的房间和画面搞定一些看门狗后，柳樊一路杀到了杰伟的屋子，敲晕了守在门口的白毛和杂毛后开门走了进去，一直到最里面才看见趴在床上的杰伟，手边有啤酒和半包白粉，身边是只穿着内衣的小雨露给按摩着。

        柳樊示意小雨露不要吭声，然后走过去换走了小雨露，小雨露悄悄的到隔壁去穿衣服。

        “诶！诶轻点我说你这娘们是不最近吃太饱了。”

        “那，这力道您还舒服吗？”柳樊细着嗓子调戏道。

        “舒服啊？”杰伟吓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羽毛散了一屋子。

        在凌乱的羽毛大阵中，柳樊扔出匕首刺穿了杰伟去抓枪的手。

        杰伟瘫坐在角落里，苦声哀求：“大，大侠，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柳樊呵呵一笑，问道：“不敢什么呀？”

        “不敢欺负老头子，哦不是，是老人家，不敢举报您，不敢不听您话私自逃跑我保证，这辈子我都不跟您犯招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可放不出这么臭的屁。”柳樊皱眉微笑表情有点无奈，这时，小雨露穿好衣服走出来，柳樊不自觉瞟了一眼，杰伟会意接着道：“高等人类大侠，其实是我不明白事，我不知道您看上小雨露了，送给您，您带走，您拿去用。”

        “放屁！”柳樊欲动杀心，却被小雨露喊住。柳樊也没多想只是一击打晕了杰伟。

        “怎么？你还不舍得他死？”柳樊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拔光他的毛给他扔到大街上。”小雨露咬牙过后也冷静下来，她仔细瞧着柳樊的脸，问道：“您是高等人类？在酒馆里，那是魔法吗？”

        “嗯，我是。那是。回头在说，现在还是快跟我走吧，我救你出去。”

        “我就知道高等人不是他们宣传的那样，”小雨露说着有些眼眶湿润，“不然，爸爸妈妈也不会舍命保护邻居。”

        “他们被关在哪里？现在还在世吗？”柳樊小心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被发配到旧奥都的梅尔斯冶炼厂了，所以”小雨露还没说完就被柳樊拉住胳膊往窗边扯去。柳樊拿出倒钩挂在窗沿，表情凝重，“姑娘，回去我们有的是时间谈，再不走，蠢鹰坏狼都会来的。”

        小雨露毅然决然的挣脱开，并抽泣道：“我不能跟你走，留在这里就算受些委屈但他们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可我如果跟你走了，追查下去，他们一定会为难我的父母，只要我还没听到他们不在了的消息，就不能！而且，只要他们健在，我肯定会被威胁，我也不能拖累你。”说着，她走上去抱住柳樊，恳求道：“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请你帮我打听他们的下落。”

        柳樊听完这一番话，震惊之余百感交集，眼睛发酸，即使窗外已有赶来的老鹰搜查队，他也还是愣着。

        半晌，他挪开小雨露，与她面对面，语气坚定：“我答应你，只要我和你父母还都在世上，我一定会救出他们，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等我带着他们来找你。”

        “嗯，我答应你，”小雨露走上去看着已经滑出窗户的柳樊，抽回鼻涕露出久违的真笑，“谢谢你啦,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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