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空之镜
雾海，云层都处于晦暗中。山峰处于迷雾的掩盖下，显得沉重寂静。山在等一道风来，也等第一束光照进百年的等待。
这一刻对南屿来说充满紧张，激动，忐忑。
北桉先于这场大雾的散去醒来。她走向船舱的门口，影影绰绰看见像是南屿的身影，坐在飞船外的山石上。
“你醒了？”南屿没有转身，这样问候了一句。
北桉没有激动，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安静地来到他身边，坐下。
他们看着大雾在眼前流转，翻滚。北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自然景象，这充满梦幻色彩的雾从眼前到远处都像一种生命体在诉说波谲云诡的故事。
北桉看得有些痴了，她不禁说了句：“真是太诡异了，南屿，这流动的大雾和你那么像。”
南屿转头看了眼前被薄雾笼罩的北桉，像是朦胧面纱下浮现的仙女，他说：“其实有些人生本来就比这变幻莫测的大雾奇异。”
北桉立刻敏感起来：“看来你承认了。”
南屿没有否认，也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就那样沉默着。
可北桉想要追究下去：“我相信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你会给我答案的，对吗？”
南屿微微低下头：“等雾散去吧，等雾散了。”
南屿的语气里有一种极重的疲惫感，隐隐中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愁绪。
北桉说：“我怕。”
“怕什么？”南屿问。
“我怕他们追过来。”
朦胧中，南屿笑道：“这个地方，除了我能出入，其他人是找不到也进不来的。”
北桉便放心了。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北桉和南屿并排坐着，没有任何交流，神魂都游离在自己的世界，眼睛看着雾气慢慢变淡，变得稀薄，然后一阵风吹来，终于褪去了所有的覆盖。
光芒破云而下，在一览众山的峰峦，北桉和南屿同时转身看向了彼此。
北桉看着南屿的表情，和昔日完全不同。此刻的南屿脸上看起来十分刚毅，深邃，他眉头紧锁，看着北桉比任何时候都专注。
北桉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南屿问：“那你想先知道什么？”
这一问，让北桉一时顿住了，她想知道的实在太多，得先梳理一下。北桉想了想，先问：“抓人异化有什么目的？”
南屿转身看向远处的连绵山脉，缓缓地说道：“为了找你。”
“找我？为什么找我，为什么是我？”北桉问。
“因为你拿走了时空之镜。”南屿说。
北桉完全不懂南屿在说什么，她问：“时空之镜？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话。”
南屿说：“时空之镜是开启银河系各个时空的钥匙，有了这把钥匙，就可以在银河系的时空里畅通无阻，也可以关闭任何时空。过去现在未来都能自由往来，可以去任何光年所及的地方。”
北桉：“那曾经的我是什么？为什么会偷走时空之镜？”北桉问。
“你是昆仑墟的神鸟凤凰，附着在陨石的时空大门上，这个陨石大门后面就是通往一个时空的隧道。一次地外文明的侵袭，打开了昆仑之门，神鸟凤凰被唤醒，与地外文明大战。
凤凰用时空之镜汇聚全身能量浴火涅槃，关闭了大门，保卫了家园，可凤凰终究是没有重生，时空之镜也不知所踪。
没有了时空之镜镇守昆仑墟，昆仑墟就有了一些松动的地方。银河系的某些生物就不断找到时空缝隙爬进来，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你。有先知者预测在一百年后凤凰会生为人类，查验的标准就是用昆仑墟的异草检验基因。”
听着南屿过于玄幻的故事，北桉半信半疑，她问：“那你们是根据什么找到这些人的呢？”
南屿说：“凤凰之血是特殊的，全球没有多少人拥有这样的基因，想寻找这些并不算太难，只是比较耗费时间。”
“那你们就牺牲了那些无辜的人，是吗？”北桉问。
南屿立刻说：“听我说北桉，那些人不算枉死，他们也确实不属于这里。”
北桉：“什么意思，异化者不是人类吗？”
“他们确实不算人类。他们中有当初地外文明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人，也有我们的星球里存在的一些异类。总之，你不用纠结什么，每个人的命运走向最后都是奔向宿命。”南屿说。
北桉继续问：“魏然是什么身份？”
南屿：“他是奇奇古的王子，就是当年入侵我们地球的地外文明。奇奇古是一个星球，那里住着大量的魔兽，可以说是魔兽世界。他们吞一种果实，叫月亮果。能量高的魔兽可以像魏然那样能化出人类形态，若是不走运就和西区那些彻底异化的人一样走向死亡。”
“月亮果？”北桉觉得这个词莫名的熟悉，甚至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画面：在一棵巨大的树下，有两个小孩在指着树上的泛着金色光芒的‘小灯笼’般的果子嬉笑。
北桉想努力看清楚，却突然断片了。任由她努力去捕捉一闪而过的片段，也再没有出现相关的信息。
南屿问：“你怎么了？”
北桉以为只是思维混乱了，便说：“没什么。真没想到，自己活在一个神话世界。”
南屿纠正她：“这不是神话世界，神秘文明一直存在，只是不能给更多的人知道，怕造成人心惶惶，但该知道的人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知道。”
北桉：“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是谁？”
南屿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便郑重地说道：“我是昆仑墟的守卫者，我的家族世代守卫着时空大门。”
“所以你是人还是妖还是异化者？”北桉抛出了犀利的一问。
南屿惊讶了一下，然后回答她：“都不是。我是超能人。”
听到这个回答，北桉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南屿沉下脸问道：“你笑什么？”
北桉收住大笑，还是笑嘻嘻地说：“人性啊人性，为了美化自己，丑化敌人，究竟发明了多少不同的词来表达同样的意思。那你能告诉我，你和魏然，还有我，还有奇奇古那些魔兽，西区彻底异化的人，除了名词上的区别，还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南屿哑然，他一时间真的回答不上来。
北桉的笑意慢慢转变成讥讽的嘴角上扬，在一个无法改变的态度上，北桉的笑僵持着，挑衅着。
南屿看懂了北桉的不信任，也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他必须想办法让北桉对自己产生信任，之后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南屿开口解释：“你和我都是地球上的人类，虽然在你口中叫做妖，但你要承认我们就是这种存在。我们的存在不是借助药物，而是~遗传吧。我知道这超出你的认知范围，我们的真实面目在人世间必须是隐秘的。
奇奇古星球的魔兽他们现在需要借助某种能量，就是说那个月亮果吧，那种能量与自身的能量融合度决定了他们是否升级。
还有就是借助药物异化的人，不好意思我只能说他们扛得过去就是超能力者，扛不过去就是异化者，被淘汰的人，不管他们曾经是谁。”
北桉笑笑：“说到底，你我的血统高人一等了。”
南屿强调：“没有高低，我们的祖先给我们这样的基因而已。”
南屿的话并不能让北桉信服，她说：“那么那些异化者就该死是吗？如果你们没有做这个试验，他们都是普通人都在过着平静的生活。”
南屿却说道：“可这样的平静生活能安稳到什么时候呢？作为守护者，我很清楚地知道地外文明的野心，那些潜在的危险。
那些外星球的物种随时都有攻占地球的可能，我们必须找到时空之镜，必须找到你。为了更多人过上你口中平静的生活，有些牺牲是必然发生的。
他们不是普通人，你让他们不去走向自己的宿命，那么人类家园就要面对危机。告诉你，不管是异化者，还是你我，基因血液里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北桉被这一番慷慨的陈词说得没有反驳的余地，可她意识不到自己有那么重要。
北桉说：“你的话说得很漂亮，也很沉重。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相信自己。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更别说拯救地球了。”
南屿说：“你要找回自己，找到时空之镜，将时空之境封印在时空之门上，那样就不会有任何的文明能通过隧道快速进入地球。”
北桉问：“我要怎么做？”
南屿说：“这里就是昆仑墟，此时你和我就站在神鼎峰上。我带你到昆仑洞内时空大门那里，你我都是守卫者，借助阴阳鱼穿越回一百年前。”
“穿越？”北桉难以置信，“为什么穿越？去找时空之镜，还是去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南屿的眼神有些许的闪烁，他点头：“我们作为时空大门共同的守护者，目的就是保卫家园。穿越回去，不敢说落在什么时间节点，只要记住自己的使命，不管迎面而来的是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
北桉是有些信任南屿的，就凭她没见过南屿杀害任何一个人，就凭那种天然的熟悉感，就凭他的身份和目的，她是赞同他的。
北桉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疑惑依然存在，但是她也决定跟着南屿走，如果他是坏蛋，那么她绝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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