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027
“苏筱, 你怎么不早些学阵法?我觉得你天赋和我有的一拼。”濮榆认真道。
连着两天,苏筱都会找濮榆学习阵法知识。
苏筱横他一眼,“你若是想夸自己可以直接夸。”
这两日下来, 苏筱算是摸清了濮榆这人。一个高傲的自负少爷, 有时二得离谱。
濮榆身子往后一靠, 双手抱胸长叹道:“唉。小爷的天资,还需要强调么.”
苏筱目光牢牢黏在面前摊开的《百阵图》上,对濮榆一番自夸爱答不理。
“也就你那师叔能和我比了。”濮榆对萧辞始终耿耿于怀。
苏筱不由抬头,好笑道:“我看是你喜欢他吧?一天到晚念念叨叨。”
濮榆闭眼, 翘着二郎腿不再言语。半晌, 才缓缓道:“苏筱,没人说你变了很多么?”
苏筱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不和你结为道侣就是‘变了’?”
濮榆摇摇头,道:“不知道,就是很奇怪。从前, 你虽然有时很可爱,但大多时候尖酸又刻薄。”
苏筱默默不语。濮榆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前后矛盾的话。
濮榆接着道:“小时候, 有一次, 仙门会宴, 你特别喜欢一种仙果, 吃完了还伸手拿我的, 就好像从来没吃过似的。”
苏筱道:“我只是饿了。”
濮榆摇头, “我去找你哥, 说你抢我的仙果。就是苏寄书。然后他告诉我‘我妹妹从来不喜欢这种仙果’。你说你奇怪不奇怪?”
“你下一句是不是得说‘你真善变’。”苏筱道,“你是想说, 我从前喜欢你,忽然一下就不喜欢了?你倒也不必把自己比作果子。”
濮榆坐直, 认真道:“归元谷专研灵植草木。无论何种灵植,两仪仙草也好,九宫叶也罢,生长之处灵力的纯净程度和充沛程度便决定了它们的品质。”
苏筱问:“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濮榆一本正经道:“你就很特别。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像只被宠坏的松鼠,有时候又像只被抛弃,在街头抢食的小狗。就像是两个人,一个被百般宠溺,另一个满心戒备,心机深沉。”
苏筱道:“你若是想骂我,也不必说这么长一串铺垫。”
濮榆道:“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
苏筱托腮问他,“那你现在又要用什么品种的动物来指代我呢?”
“兔子。”濮榆捏着下巴道,“兔子。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很乖巧,实际上长了一嘴尖牙,逼急了会咬人那种。”
“明白了,下次踹你的时候轻一点。”苏筱收回视线。
她真是多虑了,就濮榆这简单头脑,哪能看出来什么端倪?
濮榆道:“我看人很准的。”
“嗯嗯。”苏筱应付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血光之灾吧。”
濮榆沉默了,他几乎忘了这茬。
眼看着时间已过去两日,根据卜算的结果,那“血光之灾”就在这一两日了。
苏筱见他神情陡变,不由笑了声,“你明日便回归元谷了吧,可别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如今状况,早比先前眼中得多。若真是区区魔种倒还好解决,只怕真是咒师卷土重来。我和师父也该回归元谷坐镇了。”濮榆起身,一边叹气一边作势要走。
苏筱将《百阵图》合上,递给濮榆,“看完了,都记下了。”
濮榆有些讶异,“你都记下了?”
苏筱点头,“大概吧。”
她不大想打击濮公子,免得他又开始自吹自擂。
濮榆释然,“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两天记完《百阵图》呢?”
苏筱连连点头,心道萧辞可是一天就记完了呢。
送走濮榆,苏筱被远处高耸如云的凌霄峰吸引视线。
据说萧辞前两日开始闭关了,自那日起,怀清上下无人再见过执衡剑君。苏筱猜测,他大约是需要调整灵息,适应他的双灵根才选择闭关。
当然这和她苏筱没什么关系了。
她最关心的还是如何防止苏父苏母发现异样。
找借口拖延了几日,苏筱终于被催着回了苏家。
苏家是一派典型的江南园林模样,不同于怀清的红墙金瓦。同纪依云家的宅子相比,更是规格相去甚远。
进门白玉的九曲廊桥,穿庭而过,两边植着□□的莲花和层层叠叠的睡莲,清波微荡,莲叶中托出一个清灰色的亭子,掩映在松枝间。
连地面都铺着细碎的黑曜石,各种植物修建得自然飘逸又不失规整。
苏筱埋首默默往前走,尽力控制自己陌生的神情,以免露出马脚。
苏母见了苏筱很是开心,拉着苏筱去见苏筱的爹,“好久没回来了,得有半个月了吧,都金丹五重啦?”
苏筱跟着笑:“是啊是啊,这段日子宗门事情多,没找到空回来。”
苏母道:“听说你们遇见咒师了?”
苏筱点点头。
苏母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这些人不是百年前便被剿灭了么?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近来蠢蠢欲动,看来是有所图谋了。你受伤没有,濮榆呢?”
看来苏寄书还没告诉苏母,苏筱想要退婚之事。看苏母神情,分明是将濮榆当未来女婿看了。
想到濮榆被捅得满面苍白躺在床上,苏筱昧着良心道:“濮榆他只受了点小伤,三四天便痊愈了。我是没有受伤的。”
苏母道:“筱筱没事就好。”
见到苏父,苏筱有些紧张,低声唤了句:“父亲。”
苏父手中捏着一叠纸页,苏筱认出,那是萧辞曾给她传音用过的符纸。
听见有人来,苏父抬头,见到苏筱,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起身,对苏筱道:“金丹五重了?看来近来修炼不曾荒废。”
语气中颇有赞赏之意。
苏筱也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晋了两级,只不好意思笑笑。
苏父又问:“寄书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
苏母道:“筱筱一路御剑回来,路途遥远,身心俱疲,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苏父摇头,盯着苏筱,神情虽平常,但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力。
苏筱心知,自己与濮榆的婚事,是原主闹了许久才如愿以偿的,而如今又要反悔,也不知苏父苏母会作何反应。
踌躇半晌,苏筱低头心虚道:“关于女儿的婚约......”
苏父眉头一蹙,“濮榆那小子,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苏筱摇摇头,道:“我和濮榆都想解除婚约。”
苏父苏母闻言,皆是一怔,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十分震惊。
他们这女儿,自小便喜欢濮家那濮榆,稍大些便整日喊着要和濮哥哥做道侣。颇有,他不从我我就去修无情道的气势。
怎么如今竟回心转意,不想同濮榆结契了?
苏父缓缓走到苏筱面前,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苏筱,“当真?”
苏筱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只把头低得更深,闷闷应了一句。
苏母倒有些惊讶,拉苏筱坐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同爹娘说,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苏筱连连摇头,道:“女儿只是看开了。道途漫漫,求索多艰,若是与心意不通的人强行结为道侣,也挺累的。”
苏筱以为苏父苏母会生气,却没料到苏父一掌拍到桌上,笑道:“好!为父明日便着寄书去同濮家商议退婚一事。”
苏筱呆呆问:“爹不生气?”
苏父看起来心情不错,“爹早说濮榆配不上你,可你又死心眼,非认准他。如今醒悟,爹高兴还来不及。”
苏筱还有些怔愣,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解决得如此简单。
苏父苏母对这宝贝独生女儿真是不讲道理的溺爱,难怪原身性子刁蛮又任性。
苏筱原本还有些不安,直到一张符纸飘进屋内,赫然提的是退婚一事。那是来自濮家的传音。
濮榆这家伙,做事还是挺有效率的。怀清分别那日,苏筱便同濮榆商议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起替退婚之事,这样事情也简单些。
未曾想苏筱才对苏父苏母提及此事,濮家退婚的传音符都到了。
苏父眉头一皱,怒气冲冲道:“居然被濮修然那老东西抢了先,”
苏父和濮榆的父亲,少时相识,明里暗里两人争了半辈子,互有胜负。
论结道侣,苏父比濮榆父亲早上两载,论下一辈,濮榆父亲又先有了濮榆。后来苏筱出生,两个爹攀比的对象成了濮榆与苏筱。
苏筱五岁练气,十岁结丹。濮榆四岁练气,九岁结丹。
苏筱拜了怀清剑宗,濮榆入了归元谷。
本是不相上下,可苏筱却单方面喜欢濮榆,这让苏父很是憋屈。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失了兴趣,退婚居然还晚了濮榆父亲一步。苏父越想越憋屈。
苏母瞧出他情绪,无奈一笑,对苏筱道:“你先回房吧,你爹正在气头上。”
苏筱惴惴不安,小声问:“气我提退婚的事么?”
苏母笑道:“气你提的太晚。”
说来也好笑,濮家苏家家主,执掌仙门大家数十年,不争势力,却为这等事情明争暗斗大半辈子。
苏筱在苏家的房间同怀清没什么两样,都是极尽奢华,突出一个“享受”。屋内许多高阶功法典籍,随意塞在床头柜角桌下,看得出来原身对这些东西毫无概念。
苏筱从桌脚下抽出一本书,上书三字《百阵图》。
没想到原身其实研究过阵法。
苏筱翻开几页,初时还有旁注笔迹,到后面几乎是崭新的一本,没有动过了。
像极了苏筱上学时看书,看了几页没兴趣,就随手丢在一边。
大概原身对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兴趣。苏筱将《百阵图》随意放在一边,兀自又绘了一个卜算的阵法。
是那日濮榆用过的,当时算出苏筱命格一片空白,着实令濮榆自我怀疑了很久。
苏筱正想再试一次,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忽然怔住。
不对,不对。
原文的白清晓分明是个阵法道术的天才,可是那天苏筱问纪依云,说要让白清晓教自己阵法。
纪依云回答的是什么.
——“可是《百阵图》她都未曾学完,教你恐怕......”
白清晓怎么可能连《百阵图》都没学完?!
难道白清晓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替代了?现在的白清晓,不是原文女主白清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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