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兄妹
听得推门的声音，白灵缓缓转过了头。
“你是……二哥的女儿？”
她的表情，是无波无澜的，好似见过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她已经无力再做出什么神情了，话音温柔悦耳。
“是，姑姑。”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画意的心里也有十分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突然之间就温暖了起来一样。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吧。
无论什么时候见面，无论之前有没有见过面，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血，所以见面的时候，都会有种亲切自然的感觉。
“来坐吧。”
似乎是被江画意的这一句姑姑所感染，白灵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的绣墩，白灵示意江画意过去坐下。
江画意点了点头，便上前坐到了白灵的身旁。
“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吧？”
眸子动了动，白灵转头看向了江画意。
看到江画意点头的一瞬间，白灵的眸子也在一瞬间变得飘忽。
“这些故事，从来都是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的，没想到有一日，还能说给别人听。”白灵的嘴角轻轻扬了扬，是温柔至极的弧度，而后才看向了江画意，“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姑姑你为什么被白松……抓住。”
江画意的嘴唇动了动，最终道。
白灵却是愣了愣，“没想到，你是问这个……我以为，你会先问关于白松是怎么……”
“我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有的……只是责任罢了。”
江画意听着白灵的话，却是淡淡笑了笑。
她天性淡然，就算有对仇恨执迷不悟的时候，最终也被净化了。
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她对于这些事更是有了超乎常人的淡然。
白灵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江画意的神情，沉思了一瞬，才忍不住笑了笑，“你能这样想，确实很好……”
“被仇恨所控，也确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说到后一句话的时候，白灵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哀伤的表情。
“这个故事，大概……得从我小时候说起了……”
许多年前，白华宗宗主白扬又有了一个小女儿，普天同庆。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小女孩，并不是白扬的亲生女儿。
她本是家族被屠之后留下的孤儿，幸而得白扬所救，才拥有了新的人生。
为了给小女孩一个完整的人生，白扬决定，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
这个秘密，当时白灵自己也不知道。
白松、白崇、白灵兄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只是，白松和白灵二人，却是渐渐产生了超乎兄妹之情以外的感情。
等白扬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你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们可是兄妹！”
白扬看着在自己面前跪着的十几岁的少女和七十几岁的男人，怒不可遏。
“爹……我们根本就不会亲兄妹！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白松却是抬起了头一脸坚定地看向了白扬，“爹，我和灵儿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吗？”
白灵也扬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是啊，爹……我是真的喜欢大哥，你……你就让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听得一声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喜欢？你们两个互相喜欢？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相差了多少岁？”白扬的表情十分难看，看向白灵，白扬更是粗声粗气道：“你若是喜欢上崇儿，我都还能有所理解，可是，为什么是松儿？！你可知道，他的年纪，已经可以当你的祖父了！”
“我知道……”白灵泪流满面，却是情难自禁，“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大哥，无论他年纪多大，我都是喜欢他的，只求爹能够让我们在一起……”
“……”
站着的男子，须发皆白，看向两人的神色却是愠怒无比。
“不可能！你们两个，绝不可能在一起！”
……
“为了让我们断绝心思，爹给我指了一门婚事，打算把我嫁给宗门里一个师兄。”
……
婚礼前夜。
白灵在屋子里难过得不能自已，泪水几乎打湿了枕巾。
白扬敲门，白灵立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爹……”
白扬的脸上，带着一抹迟疑：“灵儿……你哭了？”
白灵扯了扯嘴角，尝试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伤心难过：“没有……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灵儿……”
白扬叹了一口气，却是看向了白灵：“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崇儿，我才知道，原来崇儿一直以修炼为由推脱成婚，是因为你……但是，你听爹一句劝，你们俩，真的不应该在一起……”
“就算你们俩现在不是兄妹的身份，也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爱对方，可是，如果你们真心爱对方，就应该为了对方好，而不是……”
白扬还要继续说，却是被白灵打断了。
“我知道的，爹……”白灵扬起了笑容，眸中却带着深深的哀伤，“爹，我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以后，会和师兄一起好好生活的，爹你就不要担心了。”
“好吧……你知道就好。”
……
“然后，我就这样，和师兄成婚了，和师兄成婚之后，他也一直待我很好，我们，也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女儿两岁的时候，被爹特意派出去游行修炼的大哥，却是突然提前回来了。”
……
“灵儿，你是当真喜欢他？”
白松看着面前已为人妇的少女，心里痛苦不已。
“是……大哥，我和他现在很恩爱，你也看到了，我们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白灵垂着眸，顿了顿，才道：“所以……大哥也可以放心了，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
“那一次不欢而别之后，大哥便继续外出游历了，直到二哥与西陵师妹成婚的时候，大哥才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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