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下午，盛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屋内光线很暗，不确定现在几点了。梦里依稀觉得有电话铃响，定了定神，确实是有电话铃响。盛娟不敢犹豫，怕是店里有什么急事找自己，赶紧掀起被子没来得及穿鞋子就跑去客厅，心里还嘀咕着，一定要在床头扯个分机。
“喂，你好。”盛娟拿起电话先问候了对方。
“。。。”
“喂，喂。。。你好。”对面没有声音，盛娟觉得有些奇怪，继续说道：“谁，说话。”
“噗嗤，呵呵呵呵呵。。。”电话那端传来一串笑声。
盛娟听到对方的笑，自己也笑了，说道：“你个臭扬扬，跑哪去了，到处找你。”盛娟听出电话里的人是林扬。
“你个坏娟姐，我这不是给你拜年了吗。祝你越来越漂亮，早生贵子哈哈，新年快乐。”林扬在电话里愉快的给盛娟拜年。
“行了，别弄那套俗的。你说吧，你跑哪去了？”盛娟换了个责备的口吻。
“嗯，我正好想找你呢，我们见面说吧。你今晚会去侨艺吗？”林扬在电话里反问盛娟。
“去，今晚估计会很忙，但是，你来的话，我肯定先顾你。你是去玩还是有事儿找我？”盛娟隐约感觉到林扬这次找自己不是单纯的拜年和玩儿。
“我就是去叙叙旧，好久没见了不是，嘿嘿。”林扬的笑，在犹豫了一下后才发出。
“行，你看你时间，我这就收拾一下去店里了。要不你过来跟我一起吃饭吧，好久没见你这个小妮子了。”盛娟想着跟林扬多聊会儿。
“不吃饭了，我陪奶奶吃。”
“哦，你回来了是吧？”盛娟惊讶的问道。
“我当然回来了，我不回来怎么去找你啊，笨。你是不是给奶奶打电话，知道我出去的？”对于盛娟了解自己的行踪，林扬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嗯。我从奶奶那里知道你去了东南亚，但其他具体信息不清楚。”
“嗯，见面说吧。我先去帮着做做饭，今天阿姨休息。我过会儿直接去店里找你吧。一会儿见。”林扬说完挂断了电话。
盛娟拿着话筒，若有所思。想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挂上电话。盛娟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好，没有那么憔悴。盛娟没有精心的打扮自己，淡淡的妆容，将头发简单的束在了脑后，开车赶往侨艺乐园。她想着，赛哥今晚不一定会来，就去赛哥的办公室跟林扬好好谈谈。
盛娟赶到店里，门口已经好几拨人了，凑在一起等人的，抽烟的。盛娟感觉有点冷，快速的走进了大门。一楼已经是热闹非凡，卡座坐满了人，中间都加了桌，盛娟自如的躲避着人，快速来到吧台，将自己的外套换下。问吧仔要了赛哥办公室的钥匙，询问了一下情况后，就上楼去开赛哥的办公室了。
二楼也是人挤人，年轻人们随着鼓点，扭动着身躯。盛娟想起刚认识林扬的时候，林扬在舞池里扭动身躯的样子，很迷人，也很诱人。作为女人，都有心动的感觉，可想而知那些年轻小伙会多么的垂涎。
在赛哥的办公室里，虽然能感觉到点楼下鼓点的震动，但是已经被隔音过滤掉了大部分。相对来讲，赛哥办公室里还是很安静。盛娟打开了电暖气，预热着屋内的温度。盛娟环视了一圈赛哥的办公室，然后下了楼。在二楼的时候嘱咐了服务生，不要让别人上去。
盛娟回到一楼后，进入吧台忙碌着，她仔细查看了库存和客人点单，又看了看时间，估算着营业额。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往前做事，留出准备。盛娟嘱咐了吧仔过会儿朋友来找自己谈事情，在赛哥办公室，有事就往那里打电话。想起林岳可能要来，又继续交代吧仔，如果男的找她，也先打电话上来。吧仔明白的点点头，盛娟让这个吧仔在吧台里，有她自己的道理。有一次，一个店里的熟客喝醉了酒，在纠缠店里的女服务员。这个吧仔上去拦住了这位熟客，而这位熟客嘴里骂骂咧咧不说还捣了吧仔胸口一圈。盛娟被叫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熟客正一手薅着吧仔的领子，嘴里不干净的骂骂咧咧。而吧仔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只手压着对方薅自己的手，一只手已经将拳头攥的很紧很紧。平息了这个事情后，盛娟问过吧仔当时怕不怕。吧仔表示不怕，那人喝了酒了，打不过自己。盛娟又问为何不动手，吧仔说，在店里动手，会给店里带来麻烦，出了店里的门，万一他被套上麻袋被人揍，就跟店里没有关系了。盛娟很赏识这个年轻人的理智，也称赞他临危不乱的胆识，让这个小伙子做了领班。
林扬进门的时候，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虽然，她并没有穿鲜艳的衣服。而是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显得身材修长。一条浅色的围巾，围住脖子。头发直顺的垂在后背上，没有像以前那样高高的束起。即使店内的光线不充足，即使店里的人很多，盛娟也一眼就认出了林扬。
盛娟用目光注视着林扬，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林扬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新年好啊，娟姐。嘿嘿。”林扬走向盛娟。
“新年好啊，扬扬。”盛娟也回应林扬，“你想喝点什么吗？”
林扬摇了摇头，“不喝了吧。”
“要喝点热的吗？暖和暖和。”盛娟再次问道。
“嗯。。。也行吧。”林扬说完，看着吧台周边的座椅，想要坐下。
“别坐这里了，咱去赛哥办公室，我上面已经打开暖气了，应该暖和了这会儿。”盛娟说完，跟吧仔交代了一下，吧仔点头示意明白。
盛娟从吧台出来，轻轻的一手拉着林扬的胳膊，一手从后面轻轻揽住了林扬的腰。一路经过二楼，直上到三楼赛哥的办公室。打开门，已是一股暖意。盛娟揽住林扬腰的手收回，虽然，林扬穿着大衣依然有曼妙的身材曲线，但是盛娟揽着她腰的手依然感觉无物。
“你这身材真是好，呵呵。”盛娟笑着拉着她的手引导她到沙发处，让林扬坐，林扬轻轻的坐了下来。
“我这小学生身材，有啥好的。”林扬略微害羞的回答道。
“你太不了解自己了，我作为女人，我都羡慕啊。我要是男人，就千方百计把你搞到手。哈哈。。。”盛娟开着玩笑。
林扬突然脸色一沉，然后又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有些晦涩的微笑，然后再次低下头。盛娟看的出，这个笑，是挤出来的。盛娟突然意识到林扬的遭遇和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太适合，是不是让林扬想起了什么。
没等盛娟开口圆场，林扬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盛娟没有看到林扬脸上的表情，但是泪滴滴到地面的声音传来，地面上已经好几个拇指盖那么大的泪痕，呈圆圈溅射状。盛娟坐在了林扬的一旁，用手将林扬抽动的肩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林扬的后背。
林扬的哭声不大，像是在尽力的克制着自己。
“没事了，扬扬，没事了。。。姐在这里，有委屈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盛娟安慰着林扬说道。
林扬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但是没有说出来，肩膀抽动的更厉害了。盛娟继续抚摸着林扬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扬扬，没事了。”
林扬从盛娟的怀里直起身子，红着眼睛看着盛娟。尽力的忍住自己的抽泣，眼泪依然止不住。盛娟用自己的衣服袖子在林扬的眼圈周围蘸着眼泪。林扬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自己，任由自己给她蘸着眼泪。
“娟姐，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我想了很多办法，来开导自己，都无法让自己解脱出来。”
“你怎么了？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析。毕竟，我长你几岁，总归见的多一点。”盛娟拉着林扬的手说道。
“我。。。我。。。”林扬的眼神有些躲闪。
“没事，说吧，姐帮你分析，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帮你解决。”盛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缓慢，温柔。
林扬再次抬起头看着盛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安。但是看到自己认真注视着她时，她的眼神渐渐安定了下来。
“我今年在北京，出了点事。”林扬看着盛娟的眼睛说道。
“出了什么事？我家扬扬这么大气，一定能解决的。我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事，但是按照我对你的了解，能让你这样的事儿，怕不是小事儿。但是，扬扬，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而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会越来越擅长处理各种事情。虽然，我们可能会无法保持自己原来的样子，但是人不可能永远都是一张白纸，总要在上面写字，画画。即使有些字迹歪歪扭扭，但只要勤加练习，善于总结，我们总会写出一张有着漂亮字迹的人生的。”
盛娟说完，看到林扬开口想要说话，但是盛娟没让她说，继续道：“成长是苦涩的，人生总体来讲是痛苦的。但是，只要我们心怀善良，不愧对自己，其他的又怎么能让我们受伤害呢？而且，我们为何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呢？所以，扬扬，无论什么，都会过去的，只是时间的长短，如果你无愧于心，那就够了。其他的，都交给时间吧。”
盛娟看着林扬抬起头看着自己，忍住了眼泪，眼神里明显比刚才多了一些坚定。想要在自己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盛娟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心中充满了怜悯。自己只是大概的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而接下来她是否会说出，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但是，这样的经历，实在是很难说出口的。所以，自己只能让她明白，放眼未来，让她明白，一切都会过去的。在时间面前，一切哀愁，一切欢愉，都如风中的尘埃，渺小，无法被感知。散在风中，只能任由风把自己带来带去。
“我。。。被，□□了。。。”林扬说出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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