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侨艺乐园门口的霓虹灯还是那样好看的闪烁着，门口加了立柱，装饰了黄色的灯，显得更加的富丽。章启程站在门口，看着一簇一簇的人群，那些年轻迷茫的面孔，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如此迷茫。

        在门口安置了看门的，章启程直接往里走被拦在了外面。章启程看着两个粗脖子，告诉他们说自己是盛娟和赛哥的朋友，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章启程来找。两个粗脖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走进了门。

        一会儿门打开，娟姐跟在粗脖子身后，一眼看到了章启程，示意两个粗脖子不用阻拦。拉起章启程的手转身走进了侨艺乐园。

        里面的光线很暗，只有闪烁的灯瞬间照亮着前方，章启程被娟姐拉着走，有点跌跌撞撞。娟姐转过身看了章启程一眼，然后招招手示意跟着她走。娟姐领着章启程走向了角落里的一个卡座，这里相对安静，音乐的声音对这里影响不大。

        章启程落座后，掏出口袋里的烟放到桌上，微笑着看着娟姐。娟姐只坐了一下，就起身走近吧台，抬手示意了一个服务生，娟姐在服务生耳边交待了几句，就回来坐在了章启程对面，借助昏暗的光线仔细的打量着章启程。

        “你壮实多了，看着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娟姐笑着说道。

        “哈哈，娟姐真会看。我今天回来时，家里人都说我瘦了，你却说我壮实了。结果你看，你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壮实了，不是瘦了。哈哈。”章启程笑着回答道。

        “嗯，不错。部队就是锻炼人啊。我听林岳说你过年都没有回来，怎么样，在江城那边还习惯吗？也不给我们来个电话唔得。我好歹也是姐，给你寄点好吃的好喝的哈哈。”娟姐笑着说道。

        章启程笑着回答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在那边挺好的，就是刚去的时候吃的不习惯。什么都是辣的，恨不能辣椒炒辣椒。还有大如兔子的老鼠，一点都不怕人，你在它跟前跺几脚，都不害怕，慢慢悠悠的往洞里钻。”

        “大如兔子的老鼠？有那么大吗？瞎说。”

        “真的有那么大。”章启程边说边两手比划着一个尺度。

        “我去，真恶心。”娟姐笑着看着章启程。

        服务员端上来一瓶洋酒，一碟子盐，一碟子切好的柠檬。章启程看到后，笑了。这是他最喜欢的tequila的喝法。娟姐将马克杯和杯垫分给章启程，给章启程倒了四分之一杯酒，然后亲自起开一瓶雪碧，递给章启程。章启程接过后先给娟姐倒了两倍于酒的分量，又给自己倒了两倍于酒的分量在杯中，在杯口上盖上另一个杯垫后看着娟姐。

        娟姐拿起一角柠檬蘸了盐末，示意章启程也蘸一片，章启程照做了。

        “来，先不多说，好久不见，为了友谊。”娟姐先举起了杯。

        章启程也举起杯说道：“为了友谊。”

        两人对视一眼，将手里的杯往桌子上的杯垫上一磕，快速掀掉杯盖，仰脖一饮而尽。酒的辛辣被雪碧的清爽遮盖，但是随着雪碧的气泡被激起，酒液在雪碧中充分混合，清爽的甜混合着刺激的辣，冲进喉咙，涌入胃里，一股激烈的爽感瞬间冲上头脑。章启程迅速将手里蘸了盐的柠檬片含入口中，品味着酸咸的清爽。此时，口中的感觉像是含了一只磨圆了的铜扣子一样。章启程微微仰着头，体验着这种感觉，像是禁锢了很久重新获得了自由。

        “爽！”章启程回味完吐出柠檬的皮，点燃一支烟。

        “哈哈，还是那个味儿吧，哈哈。”娟姐也笑着，接过了章启程递过来的烟，点燃。

        “林岳呢？来不来？”章启程问道。

        “还有几天高考了，他来不了。”娟姐回答道。

        “哦，对对。马上高考了，不知道怎么样这次。”章启程说道。

        “听他说没啥问题，不知道具体情况。过年后考院校的时候，听他说考的不太好。我不太懂，具体我也不问，只是督促他好好学。哈哈。”

        章启程看着盛娟笑着，自己也笑了笑，没有说话，深吸了一口烟。

        “娟姐，你有林扬的消息吗？”章启程看着娟姐说道。

        章启程看到盛娟慢慢收起了笑容，只剩下浅浅的笑还留在脸上，看着自己。

        “我跟她失去联系快一年了，我让林岳找你帮我打听她的消息，不知道你有她的消息吗？”章启程问盛娟道。

        盛娟看着章启程回答道：“林岳跟我说过，我也确实找人帮你打听了。但是，说实话，我不确定林扬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章启程感觉盛娟没有撒谎，但是她的语气中透露着犹豫，章启程敏感的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是说她想分手的话就一定会纠缠她。但是，起码要给我个理由吧。过了这么久，我想她应该也早就忘记了吧。没有必要这样做，真的没必要。。。”章启程说完，摇着头低下了头。

        “启程，你别这样。我敢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扬有苦衷，她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但是我可以保证，林扬绝对没有忘记过你。”盛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没有忘记，那么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们？非要用这样的方式。”章启程不解的说道，声音高了一些。

        娟姐看了一眼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看着章启程，说道：“林扬可能是出国了，具体在哪里我真不知道。”娟姐说完低了一下头，没有看章启程。

        “出国？去了哪？为何出国？出国跟我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至于就这样消失了吗？”章启程很不解。

        “启程，你沉住气，相信我，林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此离开了。她一定是有苦衷，你沉住气，我再帮你打听好吗？一旦有了她的消息，我马上就告诉你。你别着急，好吗？”娟姐的语气尽量压低，语气有些替章启程着急。

        “娟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林扬在哪里？”章启程认真的看着盛娟问道。

        “这，弟弟啊，你这是不相信我吗？”盛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有些为难。

        章启程看着盛娟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我相信你。”章启程说完，仔细的看着娟姐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娟姐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他知道娟姐不是这样欲言又止的人，所以，也许林扬已经交待了不让娟姐告诉自己。继续追问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章启程不再继续追问，拿起酒瓶给娟姐倒了酒，又倒上了雪碧。章启程将柠檬蘸了盐，示意娟姐。他举起酒杯，说道“为了友谊。”自己将酒杯在杯垫上一磕，然后仰脖一饮而尽。然后快速的将柠檬含进嘴里，身体靠在了沙发椅上，闭起眼，一滴眼泪滑落。

        章启程没有让盛娟看到自己的表情，在恢复正常坐姿的同时，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两只眼睛，顺便挤了挤鼻梁。然后笑道：“tequila这个喝法真的太棒了哈哈。”

        娟姐被章启程的变化搞得有点懵，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对啊。”

        章启程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娟姐，你跟林岳。。。在一起了？”

        盛娟听到后，笑了笑，微微低了低头回答道：“小孩子别乱打听大人的事儿，呵呵。”

        “我去，我跟林岳一样大，你说我小孩子，那他成啥了？”章启程笑着回答道。

        “好，好。算是吧。林岳对我也挺好的。只是，他年龄还小。还要考学出去上学，不知道长大后会怎样？”娟姐说完，又低了低头，抬起头后朝章启程笑了笑。

        章启程看着娟姐的动作，知道娟姐心里还是有所期待，但是又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有些犹豫，说道：“林岳的人品我敢保证，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所以，我觉得你也要相信他。只要他说到的，应该就可以做到。”

        娟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对于章启程来讲，成年人的想法，他还不能完全的理解。从娟姐的表情和行为中，章启程可以解读出一些情感和犹豫，却无法知道娟姐真实的想法。他也不想去过多的了解别人的生活，别人的事情。毕竟，他自己的感情还都是不确定的。虽然，他期盼着能有个爱人，有个可以长久稳定的生活，但是那些都是需要漫长的岁月来去经历，沉淀。章启程不确定自己未来将走向何方，他只是想尽快安定下来。就像他在学校时，寝室里每晚的深夜话题中，谈到谁最想结婚，章启程都是第一个表达自己意愿的。这样的想法让同寝室的很多同学没有理解。蒋英，陈志斌，是经历过一些感情的，他们都不太理解章启程的想法。觉得趁着年轻还是应该好好玩，好好恋爱，而不是过早的栓进一段婚姻。

        章启程没有喝很多酒，跟娟姐客气的告别，没有再问林扬的事情。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不想让别人引起不适。娟姐主动跟章启程说她会帮着打听林扬的消息，表示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他。章启程笑着谢过，离开了侨艺乐园。

        虽然已经十点多了，门外还是有人聚在一起。那些笑的灿烂的年轻人，一如当年的自己。章启程走在路上，车已经少了很多，但是街角的大排档依然热闹。只是已经有人喝醉，有人声音变大，有人舌头变的麻木，说话不再利索。

        章启程看着这些人，路上行人变少。清凉的微风拂面，章启程也红着脸，走在路上。他想起了林扬带他去过的刘叔的桃源山庄。想着去探望一下刘叔，只是不知道刘叔那里会不会有林扬的消息。也许，林扬去过那里，不经意间留下了信息，却不会想到章启程会去那里打听她的消息。也许，意外的地点会有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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