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阴谋诡计 替罪羔羊
32阴谋诡计 替罪羔羊
傅庭玉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如坐针毡，盘算着怎么离开。
众人醉的东倒西歪，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一群狐狸精要现原形似的。
傅庭玉可不想跟他们继续耗下去了，拽了拽小伟的衣袖，道：“我困了，先走可以吗。”
小伟看出她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温和道：“你要是想走，就跟经理说一下吧，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很不好，你跟经理说你累了，他不会勉强的。”
傅庭玉走到经理面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经理醉醺醺的抬起眼睑，很扫兴的样子，不满道：“怎么刚来就走，要走也行。”
说罢，他提出了离开的条件，从一片狼藉的案几上拿起一瓶啤酒，似笑非笑道：“把这瓶酒喝完，喝完就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包厢里其他人似乎觉得好玩，跟着附和起来。
“喝吧，快点喝！”
“喝完就可以走了！”
“这是规矩！”
傅庭玉很想把啤酒瓶砸在他脸上，
突然想到傅思文的“香烟社交”，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尽管很想把酒瓶甩到经理的脸上，想到还有半个月工资没有到手 ，决定忍。
傅庭玉不再扭扭捏捏，接过他手里的啤酒瓶，“砰”的一声打开，里面的泡沫渐了她一身，她干脆利落的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就往肚子里灌，她的举动引起在场的人围观，拍手叫好。
“酒量不错！”
“加油！加油！”
喝完酒，傅庭玉把空瓶子放到桌上，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傅庭玉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瓶啤酒下肚，尽管头脑清醒，四肢却不听使唤了，有点发软，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十九年来，她是第一次把自己灌的这么狼狈。
父母很少在她面前喝酒，家里虽不富裕，父母对她管教极严，学校不允许学生喝酒，一直以来，她都严格要求自己，更何况，她并没有需要借酒消愁的事情。
傅庭玉擦了擦嘴，把指关节捏的“嚓嚓擦”作响，身边暴发出一阵欢呼声，经理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对她刮目相看了，笑道：“现在还早，你干嘛不再玩会儿。”
傅庭玉受的教育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没想到自己为了区区两千块钱给这些人赔笑脸，心想，为了钱我忍了，假笑道：“不行，我要回家，你们玩吧。”
酒喝了，罪也陪了，自然没人再为难她了，经理摆了摆手，众人给她让出一条出去的路，傅庭玉掩住口鼻，四周弥漫的空气里充满着酒气，多吸几口仿佛都能喝醉了，傅庭玉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飞快的推开房门，跑出包间，差点和迎面走来的服务生相撞。
傅庭玉跌跌撞撞回到宿舍，对着垃圾桶把胃里的东西呕出来。
傅惜玉看她的脸耷拉的老长，怯生生的问：“二姐，怎么了，你工作不顺心，还是跟同事吵架了？”
傅庭玉冲了个澡，把身上，衣服上的酒味冲掉，怒气冲冲的讲了她在包间被要求喝酒的遭遇，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
傅惜玉哈哈笑道：“二姐，你真是想多了，同事之间就是这样，他们没有恶意，喜欢你才让你喝酒，你慢慢就习惯了。”
傅庭玉道：“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没事可以看看书，或者看看电影，非要喝酒吗。”
傅惜玉道：“喝酒可以促进感情，好多朋友都是在酒桌上认识的。”
傅庭玉道：“我跟他们成不了朋友，一群酒肉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听到外面传来一串钥匙“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傅庭玉知道是饭店的员工回来了，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四点多了，她一点回来的，这些人玩到四点才散场，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
突然，铁门外面传来“哗啦哗啦”钥匙掉在地面上的声音，或许开门的人喝醉了，手有些抖，总是插不进钥匙孔里。
那人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了，“砰”的一声推开大门，防盗门撞到墙上，把整个屋子震的微微一颤，傅庭玉被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吵的无法入眠，想要破口大骂，穿好衣服，抱膝靠在床头，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
忽然，房门被人重重的扣响，传来了耿震的声音，他道：“二姐，你们睡了吗？”
傅庭玉觉得有些奇怪，自打她来了以后，耿震为了避嫌，就搬到客厅的铁床上睡了，很少半夜打扰他们，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方便傅惜玉晚上起夜，怕她被什么东西绊倒。
耿震敲了两遍，似乎有很急切的事情，声音都不那么镇定了，傅庭玉不能再装聋作哑，披好衣服，装出被他的敲门声刚吵醒的样子，低声道：“醒了，怎么了。”
耿震听到里面的动静，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道：“二姐，你们赶快起床，出事了。”
他嘴里一向没有实话，这一次傅庭玉自然也不相信，她对耿震没什么好印象，可是他听起来不像开玩笑，紧张的样子好像有人拿枪指着他的脑门。
傅庭玉匆匆穿好衣服，叫醒熟睡中的傅惜玉，跳下床给耿震开门。
打开房门，傅庭玉就知道不是“出事了”那么简单，耿震看起来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双目赤红，头发凌乱，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像个将死之人。
傅惜玉揉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她最近总是嗜睡，见天未亮，疑惑道：“怎么啦。”
耿震没有说话，神情凝重，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发现墙角里还有一瓶没喝完的酒，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他坐在靠窗的凳子上，体型消瘦，像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心有余悸，道：“出人命了。”
傅庭玉立马从床沿跳起，以为他在夸大其词，他说“出人命”，顶多是有人喝的酒精中毒送到医院，或者有人兴奋过了头晕倒在地，没有严重到真出人命的地步。
耿震嘀嘀咕咕道：“死人了，死人了。”
说罢，他举起酒瓶猛灌白酒，过了半晌，情绪稳定下来，把傅庭玉离开包间以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出事的是“镜花水月”的一名女员工，死的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冤。
饭店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姓张，他来到包间致辞，给员工们接风，感谢同事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工作。
张老板和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在另外一个包间，他进来后，点了一桌好酒好菜，嘱咐员工们放开了喝，老板自掏腰包，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众人喝的云里雾里，东倒西歪，声嘶力竭，不醉不归。
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撞到案几上，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包间中央的地毯上，穿着“镜花水月”的员工制服，开始大家以为她喝醉了摔倒在地，想把她扶起来，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女孩后脑磕在玻璃茶几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刚才那声闷响，正是她的后脑撞到玻璃茶几的声音，因为玻璃茶几的四脚没被打磨过，呈现尖锐的九十度角，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脑后顺着茶几的木腿流淌出来。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慌忙逃窜。
那女孩的身体毫无知觉的躺在地毯上，任谁受到这么重的撞击，都会痛的“哇哇” 大叫起来，可是地上的女孩神色平静，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动不动，众人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死了”。
有人大着胆子去探女孩的鼻息，过了半晌，他道：“没有呼吸了。”
女孩的死因很明显，她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唯一致死的原因就是茶几磕到了后脑，很可能是有人趁乱把她推倒，也不排除是意外，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无端的死在包厢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这时，有人道：“谁推的？”
众人作鸟兽散，慌忙道：“不是我推的。”
“我跟她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见过，不是我。”
震惊过后，大家互相猜忌起来。
原本抢话筒唱歌的女孩也不唱了，吓的连连尖叫，捂着眼睛不敢看，众人面露惊慌之色，脸色煞白，忽然，有个声音道：“咱们把她送到医院吧，说不定还有救。”
这时，众人方才回过神来，看清说话的人是小伟，他准备掏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这时，饭店老板是他们中最镇定的人，他很快就控制了混乱的场面，制止道：“先别打电话，女孩们先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女孩们求之不得，好好出来唱歌，没想到闹出人命，看到地上直挺挺的女尸，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 。
他们走后，包厢里只剩下十一个男员工，饭店老板和大堂经理，老板使了个眼色，经理颤颤巍巍的关上包间的房门。
很快，“镜花水月”的老板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也赶来了。
傅庭玉听完耿震的描述，胆战心惊的问:“那个女孩抢救过来了吗？”
耿震摇了摇头，道：“抢救不过来了，死的透透的，救护车直接把她拉到殡仪馆了，现在整条街都知道出人命了，乱套了。”
傅庭玉心里发慌，小声的问出心里的疑惑：“是谁杀了那个女孩，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恨，警察怎么说的？”
耿震的脸色忽明忽暗，极其难看，猛喝了口酒，仿佛只有手里的酒瓶能让他心安，静静等待片刻之后，他道：“人，是小伟杀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道天雷在狭窄的房间里炸开，傅庭玉咽了咽口水，就算说是她杀的她都没有这么震惊，全屋子的人，所有人杀人她都可以接受，唯独小伟不会，虽然跟他刚刚认识，可傅庭玉觉得小伟不是这样的人，他性格内向，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让他杀条鱼他都害怕，怎么会杀人。
傅庭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怎么可能，当时场面混乱，你们怎么能确定人是小伟杀的？”
耿震沉默了片刻，提起瓶子喝了口酒。
过了小半晌，他低声道：“我不知道，大家都玩疯了，我也喝醉了，包厢的空间有限，大家喝的人仰马翻，推推搡搡，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有个女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进来，因为人多，桌子上的啤酒瓶早就喝空了，满地狼藉，老板难得请客，大家想着宰他一顿，反正老板有的是钱，当时一片混乱，唱歌的唱歌，划拳的划拳，不知怎么的，只听'扑通'一声，等我回过神来，看见一个女孩子倒在地上，血从后脑勺流出来，把地毯都染红了，她挣扎一下，然后就断气了 。”
傅庭玉不敢相信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她道：“你没有看见，怎么确定是小伟杀的人呢，他的胆子一向很小，我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小伟呢，被警察带走了吗？”
耿震脸色微沉，道：“老板说他看见人是小伟推的，小伟看那个女孩子长的好看，就调戏人家，女孩反抗，他轻轻一推，不小心把她推到茶几桌角上了，女孩磕到后脑，当场就咽气了。”
傅庭玉虽然害怕，头脑却很清醒，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首先，以她这几天工作生活中对小伟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轻薄女孩子的人，他对所有人都礼貌有加，不会因为喝了点酒就兽性大发，再来，他喜欢的是饭店的一个女服务生，怎么好端端的去调戏别人，这事肯定有蹊跷。
傅庭玉低声道：“小伟被警察抓走了吗？”
她说到“警察”二字，耿震的肩膀像被人用力捏了一下，颤颤巍巍道：“小伟跑了。”
傅庭玉奇道：“跑了？人不是他杀的警察自会还他一个公道，他为什么跑？”
耿震道：“我们老板说有办法帮他逃跑。”
这正是诡异之处，傅庭玉奇道：“你们老板为什么帮他？”
“这里面的疑点太多了，小伟当时肯定吓坏了，六神无主，让他跑他就跑，如果人是他杀的，他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不是他杀的，警察会还他一个公道，他这么一跑，就更加坐实了他杀人的罪名，到时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耿震警惕的看着傅庭玉，似乎觉得跟她说的太多了，忙道：“我们老板让他跑的，他说能给小伟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跑的话肯定判死刑。”
傅庭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果真有鬼，道：“你们老板怎么这么好心，员工杀了人，还帮他跑路，就不怕警察找上门来？”
其实不用她说，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耿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都快活成人精了，什么道理不懂，他不停的喝酒，双眼充满血丝，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声音发紧，他心里知道小伟是无辜的，只是他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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