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冰
但进来的人不是原清婉，是时玮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看到来人，顾弘渊的眼神熄灭了，冷淡道，“有什么事吗？”
时玮嘉似笑非笑，眼眸深处潜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流，她笑道，“顾教授，听说您刚从加拿大的学术交流会回来，我是有一些学术问题想请教您的。”
“有问题去问你自己的导师，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顾弘渊懒得和她多废话一个字，面无表情，冷声道。
“导师？”时玮嘉抓住了这个词，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冷笑，“顾教授，您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清婉和她的导师的事吗？”
几个小时前。
“徐臻？这么巧，什么时候从加拿大回来的？”时玮嘉路上看到徐臻，适时打招呼道，“学术交流会怎么样？”
“嗯，刚回来，昨天的航班。”徐臻沉声道，“我在交流会上遇到了顾弘渊，他质问我是不是偷走了邀请函，这张邀请函到底是原清婉从哪儿弄到的？”
时玮嘉微微皱眉，眼神闪烁，半晌道，“原清婉只是说她很缺钱，把邀请函高价卖给了我，至于她是从哪里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徐臻冷笑道，“从哪里来的？但愿她是凭自己的实力拿到的。看顾弘渊那个怒气冲冲的神色，我估计原清婉这张票大概是‘睡’出来的吧。”
而且，肯定是和顾弘渊睡出来的，徐臻吞下了后半句话。这种事，还是别传的沸沸扬扬比较好，毕竟，他可不想像加拿大那时一样得罪顾弘渊。
这时玮嘉眸光里灵光一闪，睡出来的？难道说，原清婉和她的导师有一夜情，才拿到了这张邀请函？
那天在原清婉导师办公室门口碰到她，她手里就拿着这张邀请函。
想到这里，时玮嘉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再联想到刚才徐臻说的“睡出来的”，这足以让她想入非非。
最近院里都在传顾弘渊和原清婉有一腿，常常能看到他们在实验室里卿卿我我，顾弘渊的脾气他们向来清楚，是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要是知道原清婉为了邀请函的事不惜和导师一夜情，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原清婉和导师的事？什么事。”顾弘渊皱紧了眉头，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
听到这句话，时玮嘉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故作惊讶到，“顾教授您还不知道吗？就是加拿大学术交流会邀请函的事呀。”
“本来这事是保密的，可现在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时玮嘉含笑道，故意卖了个关子。
“人尽皆知？”顾弘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倒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传闻。
时玮嘉先观察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这个邀请函，是原清婉和她的导师用一夜情换来的。那天早晨，我亲眼看到原清婉从她导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衣衫不整。”
原清婉和她导师有一夜情？
顾弘渊即使再愚钝无知，此时也逐渐醒过神来。
这次交流会的机会不正是自己给她的吗，那天早晨只是让她去导师办公室去取而已，为什么到了时玮嘉嘴里，成了和导师一夜情换来的？
难道这次的事……真的是时玮嘉在从中挑拨，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了原清婉？
半晌，他的眼神愈加清明，冷冷道，“时玮嘉，原清婉前阵子每天都泡在实验室，这个国际交流会的名额是她自己用努力换来的。我不知道这个谣传是从何而起，但我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如果我再听到类似的流言污人清听，绝对不会放过造谣的人。”
说罢，他给了时玮嘉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感受到那如炬目光，时玮嘉浑身一颤，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顾弘渊听到原清婉和导师有苟且之事居然不生气？还是说，她算漏了什么东西…….
她只好勉强笑道，“是，原来如此。”
“我这里倒是有一则更有意思的传闻，”顾弘渊似笑非笑地说，冰冷的脸上添了一些玩味，“临行之前，原清婉的邀请函丢了，她还大张旗鼓地找了好几天。最后，这张邀请函跑到了徐臻的手里，他却声称是自己买来的。”
他突然凑近时玮嘉，目光冰冷无情，道，“时玮嘉同学，关于这件事你有听说什么吗？”
“没，没……”时玮嘉听到这里，目光闪躲，结结巴巴道。
“自然，你没有听说什么也没关系。”顾弘渊冷厉地盯着她，“只要我问问徐臻他是从哪里买来的这张票，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你说呢，时玮嘉？”
说到这，顾弘渊作势就去拿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
“顾教授，我想起来了。”时玮嘉嘴唇蠕动着，吞吞吐吐道，“是我，是原清婉说缺钱，求着把邀请函卖给了我。因为我对药理学领域也不太精通，怕浪费了这次机会，才把邀请函送给了徐臻。”
“她卖给了你？”顾弘渊冰冷的目光眯成一道狭长的缝，“转账记录，拿来。”
这么明显的谎言，三岁小孩都能听得出来。
“我，我删了。对不起顾教授，我知道倒卖邀请函违反了规则，可是这是原清婉她……”
“删了？那用的哪张银行卡，我叫人去银行调记录。”顾弘渊面无表情道。
不到三个回合，时玮嘉的谎言不攻自破，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实情。“真的对不起，顾教授……这张邀请函是我捡来的，因为原清婉素日对我出言不逊，才没想还给她……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捡来的？怕不是偷来的吧。
原来原清婉真的没有骗他，是他自己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调查清楚就对她做了那种过分的事，说了那样无情的话。
顾弘渊越往后听，心里的后悔就越深。第一次，他有了给某个人道歉的冲动。
“滚回去，等着你的处分。”他恨恨道。
驱车前往原清婉家的路上，顾弘渊内心的罪恶感越来越浓。
为什么自己没有信任她？为什么不早点查清楚事情还她清白？即使他放低姿态去求她原谅，事到如今，她还肯给他开门吗……
尽管后座放着赔罪用的999朵玫瑰，顾弘渊觉得它们最终的归宿大概率也是被扔进垃圾桶。
然而它们并没有被扔进垃圾桶。
到了原清婉家门口，无论怎么敲门，门里都没有半点动静。
最后邻居家的门倒是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老阿姨，对他说，“小伙子，别敲了，这家住的女孩昨晚高烧在小区门口昏过去了，半夜救护车才拉走。”
闻言他的心骤然一紧，疼得缩成一团，“请问她在哪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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