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下)
见我没打算多搭理他,胖子自顾自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那捆绳子:“又淘换纸箱去啊?你这一天天够忙的啊。”
我知道这破死胖子是故意折腾我(您各位多担待,剧情需要,我对体型绝对没有偏见!仅为人物塑造,特此声明!),但我也知道他不会不给我开门,毕竟他是领教过我跑他们物业办公室里耍无赖的!何况我那还不是耍无赖,我可是有社区和街道给我背书的,人家就是让你们物业保安队看着我让我有点活路的。
“你到底开不开?”我终于正视着胖子,扬起手指头指向他。
胖子也不言语,磨皮擦痒半天才站起身子,边看着我边讪笑嘻嘻的按了一下岗亭窗边的蓝色按钮,人行通道的门也就打开了。
门开了就行。径自走进小区,熟门熟路的向右边走去,因为那边是小高层区,楼下集中的几个垃圾站相对比较大,那么对我来说“货”就更多。一边走着就听后边儿门锁卡拉卡拉的响,然后皮鞋噼啪的快速赶了上来,我知道,死德行的胖子锁好了门卫室又开始跟上我找存在感了。
你也就庆幸是这个小区吧,人家对物业要求不高,你人不在岗也没事儿!反正小区业主也都有门禁卡,你就偷懒吧。我边走边厌恶的想着。
看着我在垃圾房里辗转腾挪,把一个个快递箱平整成片,然后用绳子捆成一大摞,胖子一只脚踩着花台一只胳膊肘撑着,点着烟的胖手指头对着我嬉皮笑脸的,“哎!那边还有几个易拉罐!都带上啊,值钱!”
我听着他那特有的嘲笑声,怼了他一句:“值钱你捡回去啊,给你老婆买房子啊!”
估计是戳中痛脚了,胖子不高兴起来:“提醒你让你多赚点还不知好心?”说完觉得不过瘾,“你捡这些破纸壳子就有房子了?”
这可是反过来戳我心了,把手里的那一大摞纸壳子往地上用力一敦,指着他我大声的骂了起来:“你个胖子说啥?再说一句看看!信不信老子锤死你?”
胖子估计没想到一句话我真发火了,有点惊讶的同时,又感觉在来来往往的住户前被我一个捡破烂儿的老头骂没面子,干脆也对我大声喊:“你还想打人?哈,你还想打我?来!你动我试试,就你这年纪我都怕给你弄骨折了我!”
撸着袖子骂骂咧咧的就冲胖子走了过去,两步三步到了跟前直接抓住胖子的脖领子,“你看我敢不敢试试?你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你码的看我打不打的赢你!”
在我急促的到来并抓扯下,脚还没来得及从花台上放下的胖子竟然被瘦筋筋的我带的一个踉跄。两个人这就撕吧了起来,喊叫声此起彼伏。
可能是吵闹的声音太大了,从两旁的楼宇上陆续传来住户的叫嚷,“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
我倒是不在乎,但胖子不能不在乎,看了看两边的楼上,胖子终于定了定奋力把我的手从脖领扯脱了下去,气喘嘘嘘的看着我指了指:“不要以为我怕你,我是不想让你受伤,你看看你那个死样子,真把你打坏了医院你都看不起!”
这句话到是真的对我有用,顺了顺气对着胖子吐了一个字:“滚。”转回身去重新背上那摞纸壳箱,心里却想着年初那次剧烈的腹痛后每天自己都提心吊胆的,如果哪天我真的生病了,或许只有死在了什么地方被人发现,肉体才能被某些慈善机构焚掉吧。
活到这个岁数的人,都能够体味到这种黄土埋到眉毛上的心情,所谓人生不过转眼一瞬间,这话年轻人是很难体会的。只有回想眨眼间自己都为生计奔波了,才略微有所感,但一觉醒来又觉得精彩的一天还在等着自己。
当又看见我出现在面前,深夜里本来都已经开始冲盹的胖子坐在岗亭内一脸惊讶,“你怎么又来啦?”
“开门!”没好气的我有点赌气的心态。你睡个毛,老子今天晚上跟你耗上了,你要跟就跟我个通宵吧!
这次胖子倒是没怎么语言刺激我,带着好奇的眼光把门打开的同时把门岗锁上,屁颠屁颠的又跟了上来。
再次进到小区里,没去走右边,而是选择了左边。这前面是几十栋低层,每栋都只有六层楼的那种没有电梯的楼房,也是安置区最集中的地方,相比小高层那边的垃圾屋是比较小的。胖子也很好奇,他从来没见我走向这边,而且明明小高层那边的几个垃圾屋我只翻了一个,还有几个没翻呢,那么多纸壳箱就摆在那为什么不去继续捡呢?
胖子的好奇很明显,但我没打算跟他说什么,反正今天晚上老紫就是来遛猪的!我赌气的想着,打不过你还走不死你了?我小老头天天在外面一走就一天,你死胖子天天就门卫室里一坐,你那点活动量看我不半小时就遛飞了你!
低层区每隔一栋楼就有一处垃圾站,但每个垃圾站我都不进去,就这么一直向前走。胖子越来越纳闷,途经每个垃圾站他都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一眼,“哎!这儿有纸箱啊!哎!你怎么不捡呢?”
理也不理他,闷头一乐我继续大步向前,果不其然,我行走的速度极快感觉像是要甩掉自己一样!胖子惊了起来,喘着粗气快步捯了几步,追上来一把揽住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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