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西州三杰

“叶姑娘，不妨请直言相告我义兄樊晃与西州失守之事，在下还有紧急军务，还望叶姑娘见谅，等他日我万盛朝收复失地，一雪前耻后，在下再回请叶姑娘豪饮。”

        乙辛叶兰见萧进义如此心急，却又叫身后护卫上了壶新酒。

        “叶姑娘若执意拖延时间，那在下恕不能奉陪。”说罢起身就走，冲身后御林军士一摆手，示意将玉麒麟带回中都军署，谁知乙辛叶兰在身后淡淡说了句，“我可没说西州城之事与你那个义兄樊晃有关，我只是说与西州三杰有关系罢了，那些不过都是你自行揣测而已。”

        萧进义诧异之极，回身坐下，“叶姑娘，我义兄樊晃已与义父共同战死在西州城内，我只身东去中都送信备战，西州三杰怎会与……”萧进义话说到一半，突然心头一颤，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问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二哥赵承忠与此事有关？可他……可他早在元盛十一年时已经阵亡，莫非……莫非他还活着不成？！”

        萧进义下意识的抓住乙辛叶兰的手追问，不料乙辛叶兰却噗嗤笑了，顺势将萧进义的手攥得更紧，萧进义立觉失礼，当即松开，羞的满面通红。

        “叶姑娘莫怪，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明示，此事可与我死去的二哥赵承忠有关联，在下委实想不明白。”

        乙辛叶兰收回手，将手背放在自己脸颊感受萧进义的余温，毫不忌讳对面的萧进义，随即笑着问道，“真想知道啊，那行吧，本姑娘就看在你傻乎乎的份上，今天你想知道的我都会直言相告，也许明天我们在战场之上再见，就是有你无我的敌人了。”

        萧进义耳根一红，低头拱手道，“叶姑娘莫开玩笑，两国交战必是刀剑无情。”

        “你说的那个什么赵承忠我不认识，我只知道我们北渊汗国的国师叫赵锦元，听父汗说此人是八九年前在战场的死人堆里救过来的，可能就是你说的什么元盛十一年那时吧。当时父汗见此人为万盛将领，交战之时甚是勇猛，可惜已是身负重伤将死之人，便网开一面命汗国名医将他好生救治，还真就活过来了。”

        “赵……锦……元？”萧进义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与二哥赵承忠并无关联，更加诧异。

        乙辛叶兰接着说道：“后来此人伤好后，我父汗好生优待，派人问起姓名，也数次劝降，均被此人骂了回来，有用之词只字未提，甚是刚烈，无奈之下父汗只能将其暂时软禁起来，好生养着，直到两年后，此人好像得知西州城中的家人遭遇不幸后，突然性情大变，便主动降了我父汗，自称万盛降将赵锦元。”

        乙辛叶兰说到此，萧进义心中已然明了，这个赵锦元真的就是已经“战死”的二哥赵承忠。

        元盛十一年时，萧进义刚年方二十三，才被义父西州都护上官魁任命为昭武校尉之职，少年得志，好不潇洒。大哥樊晃为上官魁裨将，时刻陪在上官魁身边寸步不离，为上官魁得力偏将和左右臂，而二哥便是忠武校尉赵承忠，那时也不过年长萧进义三岁而已，同样是意气风发之时。

        赵承忠与樊晃、萧进义出身不同，樊晃与萧进义同为苦命出身，都是上官魁多年戎马生涯中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便收养在身边。赵承忠为西州世家子弟，豪门望族，家族在西州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因家族长老敬佩都护上官魁将军为人，便将赵承忠送到西州军署从军，顺带大批银两作为军资用于西州防卫。上官魁见赵承忠虽出身名门望族，但骨子里却存有血性之气，便留在身边，加上收留的两位义子樊晃和萧进义，便收下三人作为义子。樊晃长赵承忠六岁，赵承忠又年长于萧进义，最为年长，便为三义子之首，赵承忠居次，萧进义为老幺。

        由于年龄相仿，赵承忠平日习武值守都与萧进义更为亲近，大哥樊晃整日陪于义父上官魁左右忙于军务，自然没有这兄弟俩走的更近，但两人都对大哥樊晃尊敬有加，言听计从，不敢违逆。上官魁戎马一生，一眼便知二义子赵承忠和三义子萧进义都是习武的好材料，天资聪颖又肯吃苦，便将万盛朝内最好的皇家教头重金请来传授二人武艺，并分别赐予二人每一一件神器：透龙刀和凝水抢，这两件兵器都是上官魁收藏多年的宝器，若不是赠与义子，恐怕永将藏匿起来舍不得传人。上官魁见赵承忠做事果敢利落，却虑事周全，便将透龙刀赠予二义子，萧进义为人直率简单，心思单纯，有如长枪直来直去，便将凝水枪赠予三义子。

        二人一刀一枪，每每军署之中练习时煞是好看，总能赢得军士们的阵阵喝彩掌声，上官魁看在眼中也是多有慰藉，西州府年少一代终将挑起防卫大梁，心中甚是欢喜，从那时起，这三人便被军中将士们称为“西州三杰”。可就在元盛十一年刚开春之时，西州府得军报说城西一百五十里处的黄沙岭有骑兵劫杀万盛商队，时任忠武校尉的赵承忠恰好当日值守防务，便向上官魁请缨出城解救商队，上官魁据军报所说不过是少数马贼流寇作乱，便同意二义子赵承忠之请求，领五百骑射兵出城营救。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黄沙岭之上并非军报所说的少数流寇，而是北渊汗国皇帝乙辛元吉的两千皇家卫队精锐。

        原来北渊皇帝乙辛元吉多年秣兵历马想要图谋中原，早已数次孤身犯险，亲自深入万盛边境视察军情地貌，这次出行正值初春之季，本以为远远的绕开西州府地界记录地貌便可，可偏偏碰上一支万盛商队出走西域经商，领队的商人认得北渊人相貌，一眼辨出当下大骇，意欲回西州城报信却被北渊皇家铁骑一通砍杀，商队中拼死逃出一年轻伙计回城送信，乙辛元吉怕自己行踪泄露便故意造成贼寇劫财之状，将商队全部灭口，财物悉数掠走，哪料想刚想折返北渊便被忠武校尉赵承忠的骑兵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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