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被研磨拉着走的时候荒井遥还做出了最后一丝挣扎，说她是外校人员就这样进去他们会被骂的，黑尾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合宿期间有外校学生出入很正常。似乎……火上浇油了呢。被带进体育馆的时候自然是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洗礼，乌野众尤为震惊。和许久未见的音驹二三年级首发队员打过招呼，荒井遥乖乖站在音驹的场边观赛。
怎么办，她土下座一个下午能取得两位竹马的原谅吗……
仔细想来，他们仨都不是能吵得起架的性格，研磨对大部分事情都看得很淡，黑尾虽然喜欢挑衅，但实际上心思通透得很，荒井遥因为有个严厉的父亲，所以习惯性压抑自己的所有情绪。从小到大，他们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黑尾对她生气大概还是他国二的时候，那是一场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比赛，荒井遥答应了他们要去看，但她那天又因为跳跃成功率太低被父亲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训练，直到错过了他们的比赛时间。彼时的少年还没有今日那么成熟老练，又刚输了重要的比赛，对上那天状态不对、跳跃总是失误的荒井遥，没说几句就差点吵起来，还是研磨在他们可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之前及时阻止了他们。
而上一次研磨对她生气，还是她因为训练压力过大和父亲的话语刻薄，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对大部分事情都淡然处之的研磨少见地动了怒气，恨铁不成钢似的逼问她，为什么不反抗。
这么想来，每次吵架，先来和好的好像都是他们呢……
“好！”
黑尾和研磨配合默契的一个快攻结束了这局比赛，两人击掌庆祝。
不能总是他们纵容她，她也——需要主动迈出一步吧。
“给，阿黑。”
迎着走在最前的黑尾，荒井遥上前一步，递出了手中的运动水壶。
——黑尾愣住了。
半晌，他才反应，接过了她手中的水壶，咧嘴一笑：“噢，谢了！”
“研磨，”荒井遥接着递给他身后的研磨，“给，辛苦了。不错的比赛。”
猫瞳转了转，研磨倒是很自然地接过了水壶：“谢了。”
一旁已经拿起毛巾擦脸的夜久斜了一眼黑尾：“你笑得好恶心。小遥不用对这个家伙这么好啦，明明就有手有脚自己能拿。”
黑尾转身就跟夜久掐了起来：“蛤？我看你是羡慕我吧，夜、久、君——还有，小遥是你叫的吗！？一边去一边去。”
“你说什么混蛋黑猫！？”
一时整个音驹的气氛都欢快起来。海信行接过荒井遥递过来的水，朝她温厚地笑了笑。研磨躲开掐架的黑尾和夜久站到她旁边，用毛巾擦起被汗沾湿的发尖。
“累死了，木兔前辈真难打。”研磨抱怨道。
荒井遥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那个头发竖起、发色黑白相间的枭谷王牌——木兔光太郎，音驹一直有参加枭谷组织的多校联合合宿，黑尾更是从一年级开始就和木兔混熟了。她有在看比赛的时候见过那个猫头鹰发型，是显眼到见过一次就忘不了的地步。
“不过研磨制造了让对方陷入消极模式的契机吧，多亏了这样才赢下了这一局。”
“我只是不想接受惩罚而已，那个坡道冲刺真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熟稔的语气、自然的闲聊，无论分别多少次，他们一定都能重新像这样熟悉起来吧。
——太好了。
当天的训练一结束，日向第一个冲过来找荒井遥。
“荒井，你原来和研磨他们认识吗！？”
荒井遥心虚地笑了笑：“其实……我和研磨还有阿黑算是青梅竹马吧。”
“怪不得上次合宿黑尾前辈还跟我打探你的事，虽然借口蹩脚得不行。”月岛一脸“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的表情。
黑尾抗议：“喂阿月你说什么呢！”
研磨悄无声息地又走到了荒井遥身边，她都没察觉到他什么时候站在身边的。澄黄的猫瞳盯着她：“这次在东京待几天？”
“冰演周六结束，所以大概下周一走吧。”
“住在阿姨那里吗？”
“嗯。”
“那周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黑尾从背后凑过来。
“……”荒井遥犹豫了，他们仨的家挨得很近，无论是去谁的家，都免不了靠近她父亲的家。
研磨一下就看穿了她的犹豫：“出去吃，就我们三个。”
她回头去看黑尾，又看看研磨，黑尾一如既往咧嘴笑得欢，连研磨眼里也有淡淡的笑意。
“——好。”
这次东京场的冰演上，荒井遥表演的是上赛季的短节目——圣桑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当然也在这里遇到了高桥薰。
“haru酱，眼神变了呢。”
高桥薰笑了起来：“上次我还很犹豫要不要把这话告诉你，但是我觉得现在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迷茫了。”
“有可能，你不是荒井教练想要的选手。”高桥薰慢慢地说，“但是，我觉得你只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选手就好。你看，就像我们大部分都有自己憧憬的选手一样，我们可能无法成为像那个人一样的选手，但是没关系，我有自己的风格，我也很喜欢自己的花滑。”
薰，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呢。
也是，毕竟高桥薰去年在激烈的竞争中获得了去世青赛的名额，第二次踏上世青的舞台，而且在世青赛上获得了第五名。两周之后，薰会出发去斯洛伐克，参加今年的青年组大奖赛分站赛，为入围今年的青年组大奖赛总决赛而努力。
两天的冰演在全体表演者参与的闭幕演出中结束，所有人在观众热烈的掌声里谢幕。灯光逐渐暗下来的时候，高桥薰突然紧紧握住了荒井遥的手。
“haru酱。”
荒井遥转过头去看她，渐暗的冰场里，唯余的一点灯光落在薰的眼里，映得她的眼睛仿佛在发光。
“我们全国大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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