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4）
莫家是王国著名的珠宝世家，世界上所有名贵的珍宝几乎百分之八十都会经过莫家的手。
接下去需要去签的合同是关于某个珠宝拍卖行，据说这家拍卖行处于灰色地带，莫辛一直想将其纳入管辖。
这是褚幻第一次介入莫公馆的商务活动。
带褚幻去也是为了让人知道莫家有一位少爷，并且拥有着打开褚家秘密的钥匙。
原本的剧情并没有进行到这一步，所以褚幻没有下面剧情的任何提示，系统给的提示也止于“拍卖会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但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扭转莫辛对他的态度。
男人向来是老狐狸，能让沉稳持重的莫辛都唯恐避之不及，还上演一场强迫的戏码就为了让自己放手，可想而知原主的举动有多不讨喜。
褚幻把玩着手中的红宝石手串，走在同往大门的花园长廊上，四周的白色月季穿过长廊的柱子簇拥在面前。
这手串是莫辛送给他第一件礼物，每一颗红宝石都干净纯粹堪称完美。
少年身上的服装偏向日常，奶白色的衬衫上系着红色描金的蝴蝶结。
搭配一条长至大腿的薄款奶油色风衣和长至脚踝的皮靴，有种玩偶的精致感。
莫辛的车停在公馆门口，褚幻在女仆替他扣好袖扣后看了已经坐在车后座的莫辛一眼：“我要跟莫先生一辆车吗？”
女仆笑了笑，拉开车门：“是呀。”
少年颇有些踟躇着点点头，正准备进入后座，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踮脚偷偷在女仆耳边说了句话，在后者应答后甜甜一笑，才上了车。
莫辛似乎为了这个拍卖场的事情忙碌了几个晚上，眼下都乌青浓重，正靠在座椅的头枕上闭眼小憩，听到褚幻进车也没有动作。
但褚幻能够看到莫辛细微地皱眉，他默不作声地坐在距离莫辛最远的位置上，过了片刻只是唤了一声“莫先生”。
少年的安分让莫辛神色缓和不少。
“等会跟紧我。”莫辛睁开眼睛，疲惫之色在看向褚幻的时候悉数隐去：“拍卖场不安全。”
褚幻点了点头，莫辛重新闭上眼睛。
汽车四周因为莫辛的休息而拉下了车窗帘，车内空气安静，褚幻过了一会被这种颠簸和昏暗光线晃得昏昏欲睡。
莫辛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紧紧握着手中他第一次见面送的红宝石手串，头偏在车窗旁，随着颠簸摆动，有几根发丝在空气中飘动。
突然急刹车，眼见少年的头就要磕在窗户上，莫辛迅速伸手在褚幻头侧挡了一下。
少年歪头埋进了男人的大手，磕了一下，没醒。
莫辛现在才发现，褚幻真的很小，小到他一只手就能遮住少年大半张脸。
软软的，温热的。
男人不太自在地收回手，转头问司机：“怎么了？”
司机心惊胆战：“有人突然冲过…”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莫辛那边的车窗传来拍打的声音。
少年嘤咛了一声，就要醒来，一只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继续睡。”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命令，褚幻暗自挑眉，没有问发生什么了，闭着眼睛仔细听着车外的声音。
褚幻知道这不是他需要管的事情，所以竖起耳朵只当是八卦，脑海中暗自跟系统对话。
[我需要一个身份，不输于真少爷的身份。]
电子音很快传来。
[原主身份并不普通，您可以自行探索。]
褚幻轻嗯了声，手中的红宝石手串在听到窗外的人说第一句话开始停了下来。
宝石间撞击声音清脆，褚幻还是闭着眼睛。
莫辛用手指掀起的窗帘，看到车外站着一位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中年男人，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精神问题。
“你身边有很多谎言，大人。”那人停顿了一会，又开始胡乱地拍打车窗，视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紧紧盯住了闭着眼睛的褚幻，激动起来：
“一切都是错的！是假象！人是假的…”
褚幻能感受到强烈的视线。
[这人是谁？]
[因为剧情改动，有些力量试图将剧情拉回正轨，他们无法正面直接改动，只有旁敲侧击。]
因为不能直接把真少爷塞到莫辛怀里告诉他这才是真的人，所以让一个疯老头在莫辛心里埋下疑问的种子？
褚幻嘲弄地笑了一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到莫辛脸色沉了下来。
莫辛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只把面前的人当做疯子。
但司机很快认出了这个人，脸色变化十分快：“老爷，这个人是个有名的预言家。”
莫辛才想起来，他曾经听过的一些逸闻里确实有这号人。
平日里根本不出门，出门也是疯疯癫癫的，根本不怕死，但他说出的话每一句都诡异地正确。
不论说的是未来还是过去，每个字都是现实，或即将变成现实。
“莫先生，他说的是我吗？”
少年睁眼，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茫然，眼神都是朦胧的。
窗外那人还在不停说都是假的，都是错的。
莫辛转头看他，不置可否：“吵醒你了？”
褚幻揉了揉眼睛表示没事，暗中看到莫辛探究的眼神，褚幻就知道那力量想要在男人心头埋下种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种子很小，或许连莫辛都不曾注意到。
正如他刚刚所说，莫辛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这当中的“别人”，是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任何人都可以是朋友，任何人也都可以是敌人。
哪怕现在莫辛并不怀疑他是假少爷，在正主到来以后，他也会立刻注意到。
啧，妨碍他的人，要立刻解决。
在莫辛转头回去的一瞬间，少年眸中戾气杀意毕露，嗓音未变：“我可以跟他说两句话吗？”
莫辛动了动手，让司机开门。
褚幻下了车，从车后绕到那个中年人面前，在莫辛和司机的视线死角，对着那个中年人乖巧歪头一笑。
瞳孔深处不易察觉地飘过一丝血红。
那人的注意力瞬间到了褚幻身上，张了张嘴没有再能说出一个字，突然他表情变化，惊恐不已浑身颤栗。
距离那中年人两个人的距离，少年抬眼与他对视，笑吟吟地，声音温柔又轻：
“我是假的吗？”
“嗬……”那人似乎陷入了无尽恐惧痛苦之中，下巴不停抖动，双眼涣散空洞，过了片刻字不成句地：
“……您是…是真的，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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