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17）
莫辛从没有想过，有人在他面前露出顽劣的神情。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褚幻。
可少年偏偏还没有一点察觉，左手还挂着悬臂带，但就好像没有受伤一样动作灵活。
褚幻偏着头问他：“先生，是他给您的酒对吗？”
莫辛没有回答，目光深邃，褚幻就当做是莫辛默认了，转过头去看艾理森。
艾理森已经变了脸色，他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也不是没想到。
“你不是说会给……”
少年慢慢走到艾理森的面前，他踮起脚，自下而上地盯着艾理森点的眼睛，却像是居高临下：
“我只是说给你机会，并没有说我不会加入哦。”
褚幻将枪口对准了艾理森的心脏，轻声细语：“如果打中这里，你还能活下来吗？”
艾理森脸色铁青：“褚少爷，如果你杀了我，我们的交易可就完不成了。”
褚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下一秒却笑吟吟地：“可我从来不想跟你做什么交易啊，我只是想替莫先生除掉对手，仅此而已。”
下一秒，少年突然靠近艾理森，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艾理森耳边笑道：
“我已经分走了先生身边一半的保镖了，看来你并没有抓住机会呀，宝贝儿。”
艾理森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被少年揶揄的眼神压得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身后的莫辛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谈对话，放大的瞳孔中只有少年如同狐狸一般的狡黠背影。
他第一个想到的倒不是艾理森和褚幻私下有什么交易。
“幻幻，你……”莫辛张了张嘴，感觉嗓子干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充斥了心脏。
为什么要瞒着他？
难道是因为他多次告诉褚幻要乖，小孩就连自己真实的样子都不想和他说了吗？
褚幻转过头立刻又换上另一副表情：
“从您带我回莫公馆开始，我就一直想为您做些事情，对不起，先生，他是敌人。”
艾理森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褚幻并不打算让这个有可能会打乱他计划的人活在世界上。
“等…！”
看到褚幻有按下扳机的举动，莫辛伸出手想要阻止，却没想到晚了一步。
艾理森胸口血液喷洒，瞬间活人就变成了一滩死肉，因为冲击力朝着后方直挺挺地倒下，撞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鲜红的液体呈喷射状，划在少年的脸颊和身侧，显得妖冶异常。
“您要讨厌我是应该的。”
褚幻看着莫辛变化的表情，双眼垂了下去，语气从未有过的低沉落寞，仿佛一直矜贵的羽毛落到了尘土里：
“……是我一直在骗您。”
—
莫辛第一次面临一种无法理解的事态。
面前双手沾满鲜血的少年垂着眼，泪将睫毛濡湿成簇。
他乖乖地站在那里，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幼犬，身后是一具还有温度的尸体。
“我原以为让您讨厌我后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再牵扯到您了。”少年低声啜泣着，“但事实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褚幻抬起头，胡乱地擦掉了眼泪，靠近了莫辛几步，又害怕地踌躇着停在男人几米之外。
“是我让那些教我的老师谎报我的成绩，原本我想过段时间借学防身术的名义向您坦白一切，但今天的情况太危险了，我……”
少年口不择言地解释，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根本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表情，生怕他会一气之下抛弃自己。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温柔地，有力地揉了揉。
“莫家的老爷能够接受一切预料之外的事情。”
莫辛的嗓音有些沉，莫名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叹息，他将小孩带到自己的面前，俯下身子将他环在臂弯内。
莫辛懂了，一切都能够理清了。
褚幻想要替他做一些暗处的事情，为了如果有朝一日被发现而不牵连到他，才做出过分粘人令人生厌的举动。
让所有人，包括他都认为小孩不可能会做出骄纵任性之外的事情。
是小孩为了保护他而想要推开他。
莫辛喉咙干涩，他自诩能够精于计算一切名利场上的细节，但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最亲近人的想法。
褚幻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
从未有过这样的心境，莫辛一下子说不出一句话，小孩还在他的胸口啜泣，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抚着少年的后背。
“我不会丢下你，幻幻。不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不会讨厌你。”
[人物：莫辛，好感度：45]
褚幻埋在男人怀中抬起通红的眼睛，截然不同的冰冷眼神中浮上清晰的笑意。
[艾理森真死了？]
[死了]
[嗯，是个不错的工具。]褚幻从不吝啬赞美。
“先生……”那声音带着的脆弱的哭腔令人心疼，“艾理森他…我杀了他……”
“没关系。”莫辛手指摩挲过少年的脸颊，替他擦去了落下的眼泪和干涸的血迹，
“他原本就应该死在那个拍卖场。”
看到少年依然浑身发抖，莫辛柔下脸色哄着：“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谢谢你，幻幻。”
这句话终于让少年停止了颤动，直愣愣地看着男人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扬起唇角。
“先生对我真好。”
褚幻柔顺地像一只被驯服了的犬，孺慕的眼神湿润单纯，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脖颈，亲昵地在莫辛颈间蹭了蹭。
像是没感觉到男人的陡然僵硬，少年就像是完全依赖地靠在莫辛的身上，温暖的气息全部喷洒在男人的颈肩。
莫辛抬起了手，在空中停了半天。
他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显然有点喜欢怀里这个小家伙。
不是对待孩子的那种喜欢。
但最终，他揽住了褚幻，那一只手就能圈起来的腰肢软得不像话。
“幻幻。”
“嗯？”褚幻抬起头：“先生？”
[人物：莫辛，好感度：50]
莫辛低下头，似乎想要吻上去，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少年的面前：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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