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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十九章卿本佳人5


荀瞻濠沿长江回师进入湖口,荀予佑撤围洪都,大军奔赴鄱阳湖。

        鄱阳湖上,旌旗逶迤,两军对垒。和荀瞻濠雄壮水师庞然巨舰相比,官兵临时征调的战船,无论从体型、装备还是数量上,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荀瞻濠的先头部队到达对阵的湖面率先发起进攻,炮击数船,气焰嚣张。荀予佑针对其船大威猛、转向却不灵活的特点,采取群攻策略,以数量众多的小船包围穿插,闪电突袭。

        云宜连日观战,直为荀予佑捏几把汗。她虽不会打仗,但站在高处,湖面上的情形一目了然。叛军水师不但在装备上远胜官兵,而且这支成分复杂的军队训练有素,排兵布阵,章法井然。

        几日湖上胶着,双方各自收兵休整。

        晚饭后,云宜去中军帐找荀予佑,见他正聚精会神低头看摆放在桌案上的鄱阳湖水系及周边地形图。

        她轻咳一声,荀予佑抬头道:“我竟没发觉你来。”

        “我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把握打败荀瞻濠?”云宜忧心忡忡。

        “尚未。”荀予佑摇头,继续看图。

        云宜不禁更是担忧。她嘴上虽这样问,心里却觉这官军怕是要被叛军打败,无精打采道:“我们的战船和荀瞻濠的实在不能比,只论大小,我看他们直接用撞的就行。”

        荀予佑抬眸:“两军交战,不可减我军士气,长他人威风。”随即轻叹一声,一笑卷了地图,道:“不看了,这图哪有你的画好看。”

        云宜却笑不出来。开战至今,伤亡忽见,战争的残酷已呈现眼前。

        “我们要想一个出其不意的办法,如此才能打败荀瞻濠。”她道。

        荀予佑踱步到她身边:“你向来点子多,可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办法?”

        “没有。”云宜摇头,又一瞬灵光忽现道:“等等,我,我想到一个。”

        “哦?说来听听。”荀予佑眸采熠熠。

        “如今这形势硬拼肯定不行,还得智取。”

        荀予佑点头:“如何智取?”

        “但凡水战,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最好的办法就是火攻。”

        “嗯,怎么个火攻?”

        “只要荀瞻濠把他的战船连成一片,我们就可用装满稻草、硫磺等易燃之物的小船,点火冲进其船阵,风助火势,烈焰连绵,他们不是就溃不成军了……你,你干吗这样看我?”

        荀予佑望着她半天没有反应,忽而一笑道:“想必荀瞻濠也是读过《三国演义》的。就算他忙着谋反,无暇看闲书,我们又上哪儿找一个能跑去献策、让他心甘情愿将战船连成一片的凤雏先生?再上哪儿去找一个能“借东风”的诸葛孔明呢?鄱阳湖面多北风,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节。荀瞻濠在北,我们在南,要怎样才能让这些装满火药的小船不先烧着自己?”

        “你是说这个方法不行?”

        “当然不行。”

        “那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云宜沮丧。

        荀予佑道:“火攻不行,可以用火炮啊。”

        “火炮?”云宜怀疑自己听错,瞪着他道:“荀瞻濠没有火炮吗?他们的火炮好像比咱们的数量更多,威力更大。”

        荀予佑笑道:“所以你适才说‘出其不意’四字极好,我们的火炮装备和炮弹数量虽比不上他们,但只要出其不意,一样可以克敌制胜。”

        云宜仍是不解。

        “你还记得杜甫的那首《前出塞》吗?”荀予佑问。

        “杜甫有九首《前出塞》,你说的是哪一首?”

        “最著名的那首。”

        “最著名的,那得算第六首……”云宜凝神细思,忽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是说……荀瞻濠的旗舰?”

        “聪明。”荀予佑夸赞。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云宜兴奋起来,“用火炮攻击荀瞻濠的旗舰,只要旗舰有失,他们一定阵脚大乱,我们乘势进攻,就可大获全胜。”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不行。”荀予佑敛了笑说。

        “为什么?”

        “因为荀瞻濠的旗舰至今从未出战,汪洋恣肆,百千战舰,要如何知道他在哪一艘船上?”荀予佑神色严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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