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主持人跟胖大叔在后台会面。
胖大叔一来就面脸不善：“那个男生怎么回事？连续对了六道了！我们安排的人呢？标准答案都给他了，他就一题也没答对？”
“答案都是多选太难记了。”女主持也一脸苦色，“我们安排的那人要不就是记错了答案，要不根本没得到抢答机会。”
“这样下去不行。”胖大叔想了一会儿，“换题目，把那些压箱底的题目换上来，还有，把答案比划给找的托儿看，我就不信那小子还能答对！”
“好的，黄总。”
角落的某人缓缓把身子缩回来，拿着手机的手按住胸口，她深呼吸了几秒才如无其事地回到台下，一回去就对上了贺铭归的目光，他似乎刚刚找她很久了。
钟一怔了怔，向台上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女主持上台后问的第七个问题是我国的第一台亿次巨型电子计算机诞生于几几年，名称是什么，给的几个答案还都是具有混淆性的，难度跟之前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这次连贺铭归也微微皱了眉头，钟一在下面一边紧张，一边看向贺铭归旁边那个青年，正在偷瞄女主持打的手势，她气得跺脚，这么明目张胆作弊实在太欺负人了！
贺铭归比青年早一步举了手。
“选b，1983年，名称是银河。”声音清冽，带着尘埃落定的自信。
钟一一颗心又落回胸腔里，在女主持僵硬地宣布答对的时候，她倏地听见旁边好几个女生在叽叽喳喳谈论着台上那个长相帅气，气质卓绝的男生，可不就是贺铭归吗？
“好帅啊！比我爱豆还帅！”
“咱们待会去要联系方式吗？”几个女生围绕待会儿谁去要联系方式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钟一：“……”
她为什么……像耳朵里扎了刺，这么不爽？！
“姐妹们，我刚刚去要联系方式没要来。”钟一哭丧着脸凑近去插了一句话，“那个帅哥说不给。”
一个女生诧异地看她一眼：“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可爱。”
“咳咳。”钟一呛住了。她缓过神来，神秘兮兮地说，“他说，他不喜欢女生……”
女生们的脸上由错愕变成不可置信，最后看着台上的贺铭归露出不可言喻的表情。
钟一心虚地没敢抬头看，心里对贺铭归说了百八十遍抱歉。
此时已经答到了第十七题，贺铭归总共得了十三分，二等奖都到手了，没想到主办方又中场暂停了，这次允许参赛选手们下场休息，钟一看着贺铭归朝自己的方向来，犹豫了一会儿，朝他一招手，两个悄悄挪到后台角落。
“那小子开挂了吧！”
是刚刚台上的那个青年，正涨红着脸跟胖大叔抱怨，后者瞪他一眼：“你自己没用能怪谁？答案都送到你面前了，还能让人把分抢走。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那小子把一等奖拿走……”
“他拿不走！”青年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往桌上使劲一拍，满身戾气，“我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值好几万的奖品，怎么可能让那小子白白拿走，就算最后是他赢了，我也能让他吐出来！”
贺铭归把钟一拉到安全地方才说：“你打算干什么？”
刚刚看钟一的眼神他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他还没得到回答自己反倒被问了：“那你呢？”
贺铭归神色淡淡，半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继续答题，奖品要不要无所谓，这个第一我要定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瞬间就懂了对方的心思，不约而同地去干各自该干的事。
贺铭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回到台上答题，而钟一则悄悄溜到后台音响设备控制处，伸手拍了拍正在调声音的工作人员：“小哥哥，主持姐姐说前面音响出了问题，让你去看看。”
工作人员狐疑地往台前去，钟一目送他离开，然后把自己的手机连接了电脑。
台前主持擦了一把冷汗，极不情愿地念出了最后一道题：“请问，圆周率小数点后面第四十七位数是什么？”
她报了选项后台下一片哗然，基本认定这是一道送命题了，台上几人也大眼瞪小眼，觉得这道题实在太难为人。
一分钟后，还没有人站出来。
主持一边给托儿比手势，一边赶紧加快进度：“没有人知道了吗？”
贺铭归闭眼思忖了数秒，缓缓睁开眼睛后说了一个数字：“是7，我选b。”
女主持瞪大眼睛，一个劲地往台下使眼色，最终明面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宣布是正确答案，并且贺铭归得分15，是一等奖获得者。
她话音刚落，话筒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滋滋声，然后台上两旁的大音箱里传出了莫名其妙的对话。
“那个男生怎么回事……我们安排的人呢……”
“换题目……”
“就算最后是他赢了，我也能让他吐出来……”
“……”
是刚刚的黑幕过程，此刻一句不落的公布在大庭广众之下，女主持脸都吓白了。
“怎么回事？这放的什么？”
“好像是录音。”
台下有人反应过来，高声大骂骗子，很快越来越多人附和，尤其是之前上台过的群众，脾气暴躁的甚至扬言要砸了他家的店。
钟一把录音放完，正要溜走，工作人员指着她就要冲过来：“是她干的！抓住她！”
慌乱中贺铭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拉着钟一朝着人多的地方跑。身后鸡飞狗跳的声音越来越远，钟一跑得喘不过气来，感觉吸进去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我不行了。”她挣脱贺铭归的手，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要杀要剐我都不跑了。”
贺铭归脸不红心不跳，大气都不喘，他往后看了一眼：“没追上来。”
钟一总算安下心来，她歇够了，扶着路边的栏杆问：“贺铭归同学，我真的很好奇，你圆周率能背到小数点后几位？”
“那是我猜的。”
这才对嘛，哪有人那么变态去背圆周率的，钟一接受了他只是运气好这个说法，突然听见贺铭归问她：“你还录了音？”
钟一颇为自豪地一挑眉：“不用夸我，都是师父教得好。”
说罢，还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贺铭归的肩膀。这让两个人都想起了天台那次的录音，此情此景下格外搞笑，都没绷住就面对面笑了起来。
等到笑够了，钟一抬眼看腕表，发现已经将近夜里12点了，说了句糟糕就要回酒店。可刚刚走出一步便被贺铭归拉住了胳膊。
“等等。”
他看着自己的腕表：“三，二，一……”
砰——
一声尖锐的响声，漆黑的天空霎时出现了数道绚丽的光柱，在天空齐齐上升，像成片的星空在空中炸开，成簇的烟火绽放，流光溢彩，一瞬间宛如白昼。
钟一的眸中倒映着这片美丽，她看呆了，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
贺铭归的声音在巨大声响中出现在她耳畔：“新年快乐。”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小年夜。
钟一转头看向贺铭归，把他放进了自己眼里，她轻声道：“新年快乐。”
“你不是说要把我卖了？”
贺铭归眸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比此刻的烟花还要闪耀。
只听他声线清冽，无比认真道：
“谈崩了，买家不买了，让我自己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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