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何去何从
唐文娇避开陈如海的目光。但她并不知道，陈如海已经先避开与她眼神接触。有些苦恼是不必苦恼，有些苦恼在某些人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但陈如海并不是这某些人。
湘羽洁回来的时候，看到姐姐和男友在休息的椅上背对坐着。她依然悄悄地走到椅背，两手各搭着他们的肩，二人的反应也很整齐，转了180度。
湘羽洁轻笑地说：“你们不是在吵架吧。”
陈如海说：“怎么会这样认为？”
湘羽洁说：“你们久别重逢，应该很有很多话说的。”
唐文娇站起来，对她说：“我和他不像你说的那么熟。”她还说那段时间，他们说话也不到一百句。她没有说的是，陈如海总是沉默，直到最后一天，他才苦口婆心地劝她。这时了他的话，不止一百句。解释就是掩饰。不过他不能说破这一层关系。二个人的世界早已经不同。
湘羽洁逛街是为寻找美食，唐文娇逛街，只是为了逛。为了消磨时间，为了找一些姐妹共同的生活时光。然而，陈如海却在身边，这却又变成了回忆的场所。
唐文娇常停脚步，看看街道，变化并不大，但人的变化却是相当的大。
陈欣雨又在稍作休息的时间发信息过去了，而陈凤怡一直没有任何信息过来。
陈如海问陈欣雨加班到什么时候，她说到晚上，因为昨天没有做事，她得在今天补回来。
陈如海想了想，突然问唐文娇：“你要不要去昭阳夫人的公司参观？听说那里像个小型的现代艺术展馆。”
唐文娇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懊恼，他是不是在提醒她就这样的人？念念不忘应该忘记掉的人，而这些人现在就有二个。
湘羽洁奇怪地看着陈如海，他为什么要想到去那里的呢？太奇怪了，任她想穿脑袋也想不明白，只得说：“可是雪姐不在。现在去，也进不去啊。”
陈如海说：“陈欣雨在加班。”
她们听到这话，齐望向他，陈如海神色不变地说：“走吧。那里比较偏，参观完，正好可以吃饭，那边还有农庄。”
唐文娇刚好不想逛了，便点了点头。湘羽洁也跟着说好。
陈如海发信息告诉陈欣雨：“我们去找你。晚上一块吃饭。”
陈欣雨问：“你们是谁？”
陈如海：“我们是惊喜。”
陈欣雨并不想要惊喜，特别是他所说的惊喜，他所说的惊喜往往是哭笑不得的无奈。不过他要过来，她还是很高兴。
在车上唐文娇忍不住问：“陈欣雨是谁？”
湘羽洁代他回答了，说：“是方雪的员工。”突然想起，昨天刚见过陈欣雨，她还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羽洁，我妒忌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无端端的妒忌我干什么？我和她又不相识。唐文娇奇怪地说：“别人的员工，你也认识啊。”她对着陈如海的后脑说的。
陈如海开着车，不能回头，只是说：“很巧，我认识。顺便介绍给你认识。你想周游中国的话，她也许可以给一点意见。”
唐文娇笑着说：“我只是随口一说，还真的周游世界啊？”
湘羽洁则奇怪地问：“陈欣雨去过很多地方？”
陈如海只说了一句：“她可能是去了不少地方。”
湘羽洁“哦”了一声，看到唐文娇像是在回想什么事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完全像个局外人，他们有各自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在某些地方是串联在一起的。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唐文娇掏出手机，翻着资料，看了十几分钟，然后笑了起来。眼光扫到湘羽洁的时候，湘羽洁正狐疑地盯着她。
唐文娇放下手机，认真地对湘羽洁说：“羽洁，姐姐想送个礼物给你。”她很少说“姐姐”二个字，这时突然说，好像思考了良久而又很谨慎才说的一样。
湘羽洁有点莫名其妙地说：“什么礼物？无端端地送什么礼物？”
唐文娇微微一笑：“好东西。你先答应我，你会收下。”
湘羽洁说：“谁都会喜欢收礼物，我自然不例外。我收下便是。怎么说得很重要似的。”
唐文娇哈哈一笑，说：“当然很重要。或者说，在某方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作为过来人，作为你的姐姐，这礼物很好。”
湘羽洁说：“那是什么礼物？”
唐文娇温柔地说：“明天带你去看。”
湘羽洁却说：“有点神秘。”
唐文娇笑了笑，就是不说出是什么礼物。陈欣雨发了定位给陈如海后，心里有点躁动，又有点激动。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激动得莫名其妙，完全是不必激动。
公司有四五个人在加班，其中之一是叶飞燕，叶飞燕就坐在陈欣雨的旁边。她进来之后，陈欣雨一直带着她，也算得上是半个师父了。看到陈欣雨突然停下来发呆，便靠近她，刚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处理。陈欣雨便去她说：“等会有人来公司，我可能会陪一下他们。”
叶飞燕奇怪这个时间有人到访，说：“是甲方吗？”
陈欣雨苦涩地笑了笑，说：“算是我的朋友吧。”
“算是”这个词很微妙。到底是还是不是？答案很模糊。
叶飞燕第六感来了，笑问：“男的？”
陈欣雨“嗯”了一声，又轻打了她的肩，说：“不要想多了。”
叶飞燕嘻嘻地说：“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想。他是谁？我认识吗？英俊吗？多大？”
陈欣雨说：“你这丫头，脑里装了些什么？尽想着这些。来了你就知道了。”
叶飞燕呵呵地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陈欣雨没好气地说：“你一点也不知道。别乱想。”
叶飞燕继续说：“说别人乱想的，通常是自己正在乱想。”
叶飞燕倒是说对了。陈如海从没有主动说过来看她，或者请她吃饭的，倒是陈欣雨自己厚着脸皮去。主动出击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也没有会好处。
公司除了她们之外，另三位是男同事。说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结果这里是，男同事组一队，女同事组一队。日常嘻哈玩乐，倒也算不得累。
等到陈如海他们进来，他们五个人眼都直了。原来，湘羽洁就一个人出现已经够吸睛了，现在加上唐文娇，二个的模样又如此的相似，大家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陈欣雨也大吃一惊。这个惊喜只有惊，没有什么喜可言。
陈欣雨心里在生气，看起来陈如海是要一不做二不休，把湘羽洁带过来刺激她了。叶飞燕留意到陈欣雨的神色，并不像刚才那样有些开朗，不过陈欣雨很快调整了心态。既然说是朋友了，那就只能是朋友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陈欣雨离开座位在大堂奉上了茶给他们。唐文娇则似笑非笑地盯着陈欣雨，陈欣雨被她看得有点尴尬，连说，湘羽洁可以带他们参观，而她要加班。二话不说，便留下了他们三个人。
唐文娇很有兴趣地说：“刚才那位便是陈欣雨？”
湘羽洁说：“是啊。喝了茶，我带你去看看雪姐的大作。里面的饰品都是她自己设计的。”
陈欣雨回到座位便发信息给陈如海：“讨厌。这是什么惊喜？”
陈如海笑了笑，没有回复她。她又发信息过来问：“另一位是湘羽洁的姐妹？”
陈如海回她：“是她姐姐。”
唐文娇近来也接触一些艺术作品，门道可能还说不上，不过她看着也为之折服，心想不知这个方雪现实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上天很公平，方雪一定长得很难看。她有点恶作剧地想。
湘羽洁本身对艺术作品并不太感兴趣，何况不了解，只能走马观花地带他们看，却是很快便观赏完了。连湘羽洁也愕然了，不到半小时便走完了。
唐文娇对湘羽洁说：“你能把陈欣雨叫过来一下吗？我有些话和她说。”
湘羽洁奇怪地问：“娇姐，你认识她？”
唐文娇说：“我不认识。不过你既说这段时间昭阳在这里办公，那么她认识昭阳。”
湘羽洁说：“我去叫她。”
湘羽洁离开时，陈如海也跟着过去，他说，她们说话，他不便在那里。湘羽洁想了想，笑着说：“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这里的？我想极也想不明白。”
陈如海说：“我看你姐姐逛街无聊，干脆来这里。”
湘羽洁觉得这个原因太牵强了，但也找不到其它的原因，只能作罢。
陈欣雨对唐文娇找她说话，感觉有点奇怪，本来不想去的，但不去似乎又像有什么事一样，所以还是过去找唐文娇了。湘羽洁和陈如海不便在办公区，所以，便去另一个大堂，继续喝茶。
湘羽洁感觉到这里有些秘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想来想去，也理不清，只好默默地看着事情会怎么发展。娇姐突然说要送礼物，也不知是什么礼物，还要她先答应收下。这份礼物必定也是不同寻常的。至于怎么不寻常法，她又想不出来。
陈如海则寻思着，该怎么和湘羽洁说起在雁鸣湖的经历，陈欣雨经常发信息，总有一天，湘羽洁会发现。他又不能说，陈欣雨，拜托你不不要发信息给我了。朋友之间发信息也很正常，不是吗？可是陈欣雨的动机，并不是太正常。唐文娇找陈欣雨谈什么话？问昭阳的事情？别开玩笑了，昭阳是老板娘的丈夫，她问什么呢？添乱？他再想了想，突然醒悟，她既然知道韩菲，也很有可能知道他离开韩菲那半个月在哪里，也就是说，如果她肯花钱买多一点消息的话，她自然也知道陈欣雨这个人了。所以，她应该是在问他的事。
陈如海不愧是有做过侦探经验的人，让他说对了。唐文娇单独见到陈欣雨的时候，就像看到多年的朋友一样。陈欣雨则摸着头脑，说：“你认识我？”
唐文娇哈哈地笑了一下，说：“我认识陈如海。远在你认识他之前。”
陈欣雨心里突然咯噔的一声，说：“佷·····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唐文娇笑着说：“我还知道他租了你亲戚的房子，但是只租住了半个月，他却不辞而别。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陈欣雨没有回答，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文娇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白的说：“以陈如海的性格，只有一个件事让他不辞而别。”她笑着盯着陈欣雨的双眼，陈欣雨让她看得有点手足无措。
唐文娇继续说：“是不是你对他······”
陈欣雨突然放松了心情，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知道，就不必说了。既然你知道，也不必问。”
唐文娇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只有面对面，才能知道。你想必很生气，他带着女朋友来看你。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他们是一对，是吧。”
陈欣雨不想回答她，却反问她：“你是怎么认识陈如海的？你和他以前又有什么关系？”
唐文娇苦笑地说：“我以前是他朋友的女朋友。”
陈欣雨嘿的一声说：“现在，你旧男友的朋友又追求你的妹妹。真够可以的。你们俩这么相像。陈如海该不是以前对佷·····”
唐文娇抢断说：“我以前的名声可不好，陈如海可是连正眼也不看我一眼的。”
陈欣雨说：“那他干嘛追湘羽洁？”
唐文娇说：“我们是姐妹，又不是同一个人。你这想法了真够怪的。”
陈欣雨生气地说：“我不服气。”
唐文娇笑着说：“别不服气了。很久以前，我就对他服气了。感情的事，不是你的，终不是你的。”陈欣雨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来刺激我的对不对？”
唐文娇说：“羽洁是我妹妹，我希望她能······过得好。”
过得好是怎么的好？相信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
陈欣雨说：“你找我谈话，大概是想要我不缠住陈如海，是不是？”
唐文娇笑着说：“难道你缠住他了？”
陈欣雨打了一个哈欠，说：“聊完了，我去画图。”
唐文娇说：“你们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她突然说起这个，陈欣雨思想一下子还没有回得过来，张开嘴，想说些什么，脑袋又似乎有些空白。因为她还在想着那个问题：感情该何去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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